皇后这便走了,皇帝长眉微微一挑:“干嘛苦着脸?总归,你是必定得去的。她算计谁,也不敢不带你去。”
皇帝伸手将她拉过来坐下:“……还记得上回秋狝么,嗯?”
婉兮这才放下杂念,专心红了脸。
就是上回秋狝,她才彻底成了他的人……如何能有半点忘怀洽?
皇帝便是伸臂将她纳入怀中:“两年了,九儿。这两年来爷几乎天天都搂着你,可却怎么还是觉着每每纳你入怀,还是这么心跳如鼓呢?”
婉兮伏进皇帝怀中,贴着皇帝的心跳。
“可是爷……这一回的心境又如何能跟上一次秋狝相比呢?那一回爷是踌躇满志,而这回,终究是要顾着旱情……”
皇帝倒笑了:“当爷心下连这点子事儿都当不起?今年遭旱,或许是上天对爷的提醒;可是爷心下有数:这几年来爷无一日不兢兢业业,上对得起上天,下对得起黎民。纵然天有旱情,也必定应在旁的事儿上,不是爷行事有错。钤”
婉兮这才轻舒一口气:“爷能这样想便好了,奴才也就放心了。”
这么多日子来,她小心地替他悬着心,就怕他郁卒而病倒。今日,终究是可多少放下心来了。
这一日,皇帝格外多缱绻了几回。
婉兮被折腾得有些累,不由得小小抱怨:“爷……又叫奴才回去散了脚。主子娘娘瞧见了,便免不得又得不高兴。”
皇帝还是意犹未尽,便咬了她的耳轻哼:“是你担心今年大旱,爷自当多给你些雨露……若不够,爷还有。”
七月,皇帝奉着皇太后,大驾出京,先到热河行宫,举行第二次秋狝大典。
这一次未能随驾的,除了贵妃、娴妃、纯妃之外,还有一直都在“病中”的怡嫔。其余嘉妃、舒嫔、陈贵人、语琴、凤格等人都在随驾之列。
刚到热河行宫,京师便传来加急奏报,说七月以来,京师内外已经热死一万一千四百余人。
皇帝震动,当晚便下旨,即日起减膳,每日只用一膳。
天子减膳,便是“罪己”。后宫知晓之后,皇太后例外,从皇后以降,也全都自觉减膳,不再佩戴金银细软。
皇帝又下旨从他个人的内帑中,拨一万银子发往京师九门,令九门购买冰水与药物,分发给过往百姓,令百姓避暑。
又旨,京师、直隶、山西等旱灾之地,轻罪犯人全都从轻处罚;重罪犯人也要发冰汤、搭设凉棚,发给降暑的汤药。
一时之间,身在热河的朝廷上下全都心如焦土,各自忧急。
这一回皇帝的心思便已更不在围猎本身。秋狝大典完毕之后,他便准备从热河行宫起驾赴围场,便带领八旗精兵深入草原。
这一回情势不同,他更是直接将皇太后、皇后等随驾后宫都留在热河行宫中。
还是皇后不放心,请求皇帝好歹带着婉兮同去,只说是皇上身边好歹有个女子,素日衣食住行也好照料。
皇帝却拒绝:“不必了。朕此去练兵,带女子随行倒不方便。”
婉兮在殿外听着,待得皇后离去后,便进殿跪倒:“爷……求您带我去吧。”---题外话---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