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婉兮心下悄然一跳,忙下意识也望向南窗下的炕桌去。
皇帝轻哼一声,将腿伸直了,舒服抓了一个枕头靠在床头:“心里有问,爷既来了,还不快问?”
婉兮却摇头:“没有。”
皇帝这便丢了书,两只手伸过来抓住她小手:“还想瞒着爷?爷早看得明明白白了。钤”
婉兮挣扎不过,便也顺势倒在他腿上,支颐趴着看他。
“爷既然看得明明白白了,又何苦还要问我?爷若想替我解惑,那自然也不用奴才问出口了。若是爷本不愿说的,奴才问了也是白问,又何苦难为了爷去?洽”
皇帝便哼一声,伸手刮了她鼻梁一记。
“其一,你的封号‘令’。自然是爷早就想好的,从想将这永寿宫赐给你,便已想好了。爷给你初封贵人,没赐给你这个封号,那是因为贵人的位分还太轻,撑不起这个封号。”
“况且爷也没想你在贵人位分上呆几天,早已预备好了给你晋位为嫔。即便没有慧贤皇贵妃的薨逝,爷过完年,最迟二月也会降旨。”
婉兮便莞尔点头,“奴才明白了。”
“其二,你画的那个‘六’,正好是与你一批进封的人数;‘三’则是未获进封的人数。你想知道为何爷要进封六个,却剩下三个。”
婉兮悄然颔首。
皇帝定定凝视婉兮:“她们进封与不进封,总归与你的进封并非一回事。她们进封的,纯贵妃和愉妃是因为诞育皇子;娴妃因为终归是先帝亲赐给爷的侧福晋,没有让纯妃超过她去的理由,故此爷这回破例双封贵妃。”
“至于没封的……谁说后宫进封,就非得全都晋位?总有爷不喜欢的,不想封的,不行么?”
他最后那句话,竟然带了一丝桀骜的轻佻。
他这般的模样,便又更像个人间男子,而不是那个天子了。
婉兮只得含笑:“行行行,爷说什么都行。”
皇帝伸手将她拉过来,困在怀里:“这几天爷忙着送慧贤最后一程,没来看你,你可想爷?”
婉兮想了想,认真点头,却又摇头。
“奴才再想爷,也不急于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慧贤皇贵妃争这几天。慧贤皇贵妃陪伴皇上十余年,皇上理应好好送一送。”
皇帝这才轻叹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们都是年少之时便陪伴在爷身边的人,这些年跟爷相依为命。她们这样年轻就走了,爷心下便也总忍不住想到自己……若爷也走的那一天,送爷的又该是谁?”
婉兮吓了一跳,忙抬手按住皇帝的嘴。
“爷莫乱说!爷定然长命百岁!”
皇帝便笑了:“你比爷小十六岁,爷自可放心:等爷走的那天,一定有你相送。”
婉兮惊得起身,也不顾什么,爬上来便用自己的小嘴儿堵住了皇帝的嘴。
她用力地亲着,仿佛想将他方才的那句话都给怼回去。
直到亲到气喘吁吁,她方伏在他怀里贴着他的心房:“不会的!奴才可不送爷,爷必定长命百岁,将来一样是爷来送奴才呢……”
他便也听得痛了心肠,反身将她覆住,用尽了力气去“惩罚”于她。
那么远的事,何须想啊?
况且根本就不敢想,不敢想失去的竟然是她。一想,便已痛断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