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呆住。
二爷说的是……?难道是……?
雪域的阳光,是这世上最弥足珍贵的清透,无遮无碍,宛若最坦白的心、最热烈的告白。
傅清轻轻勾起唇角:“不用怀疑,说的就是你。若世间当真有度母,我的度母就是你。”
玉壶双颊登时滚烫钤。
“二爷浑说什么……这山这水都有灵,都该听见了。”
傅清却轻轻摇头洽。
他是傅恒的二哥,虽说年纪相差甚大,也不是出自一个母亲,可是终究是兄弟,便眉眼轮廓之间颇有几分相似。
只是因为傅清年岁更大,身为庶子这些年也没有过傅恒那样的年少得志、仕途顺遂,故此傅清的眉眼之间更多了一丝沧桑和隐忍。
便是这一丝沧桑和隐忍,反倒更显出中年男子独有的沉静和睿智来。
这样的男子,即便只是一个侧面,都是她看不够的啊。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是傅家的家生子,可是十四五岁便陪着孝贤皇后入了宫,在宫中蹉跎了二十年去。虽终与二爷相守,可二爷家中并非她一个,二爷早已有了嫡福晋、侧福晋和儿女。况且二爷常年带兵在外,故此她出宫一年多年与二爷相守的月份,便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一点子时光,她便连二爷的侧脸,还都没有看够。
傅清含笑侧眸,正好撞见她痴痴凝视的眼。傅清难得面颊一红,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傻丫头。”
顿了顿,他搂过她的肩,叫她的头能舒服地倚在他肩上。
他柔声道:“此次来雪域,家中人都有预感,必定是一番极难的差事。嫡福晋、侧福晋她们也都替我担心,也都心意殷殷,但是她们却也只能留在府中哭泣。”
“没有人有你这样的胆量,敢陪着我一起来;更没有人有你那样的心胸,为了能陪我来,竟然肯自请下堂……你如今已经不再是我的格格,可是你却成了我身边、心上唯一能相依为命的人。”
傅清静静凝视玉壶:“……你小时候,我便记得你。只是那会子你年纪太小,我便是喜欢你,却也从不敢透露半点,以免委屈了你。更何况我不久就成了亲,我就更不敢对你再存什么心思。”
“更何况……”
傅清说到这里便停住,不再往下说。
玉壶心下便也是明白。更何况她早早便被孝贤皇后亲自选中了,注定是要陪嫁进宫的。
“可是我一直没忘了你。”傅清轻轻捏住玉壶的手,“你是咱们家的家生子,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的福晋和侧福晋都是父母之命,若说我第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反倒是你。”
玉壶急急垂下头去,心跳早已慌乱。
二爷是武将,一向都是大将之风,极少当面这样言说儿女私情。可是二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是被这雪域的阳光晒暖了么,难得竟然也肯说这样的话了。
雪山静静,圣湖幽幽,两人便是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并肩,却也心下满足。
玉壶的羞涩终于散了,这才道:“……二爷,我是来见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