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日,还有两天,婉兮的月子就坐满了,便可以回宫去了。
她已然收拾停当,就是扳着指头算这最后两天的日子罢了。
外头忽然一阵扑腾声儿,婉兮都没用抬头,便笑着问,“可是蛐蛐儿又有事儿了?”
都是自己宫里人,相处多年,便是跑动声的不同,都能用耳朵分辨出来了。她宫里的内监啊,就是屈戌跑起来这么扑腾,总是有些慌里慌张的,自是从前叫拉旺和福康安两个给折腾的。
刘柱儿听见婉兮问,麻溜儿出去,果然见是屈戌。刘柱儿便笑,一把给扯住,“这是折腾什么呢?主子在殿里,老远就听出来是你。”
少顷刘柱儿回到殿里,竟然是不忙着回话儿,只是抿着嘴笑。
婉兮这才抬眸盯他一眼,“到底怎么了?”
刘柱儿故意卖关子,“回主子,奴才先给主子一颗定心丸:是好事儿。”
“不过啊,奴才倒要斗胆请主子猜猜,究竟是什么好事儿了。”
婉兮含笑啐,“呸,你也学会在我眼前儿拿乔了!”
刘柱儿笑而不语,婉兮心下也是明白,就是因为自己这回诞下小十五,叫自己宫里人也全都跟着松下一口气来。
婉兮坐下想想,“喜事儿?这会子我倒是当真想不到,咱们还能有什么喜事儿去?不如你说罢——或者,你还是不说,就也罢了,我待会儿去审问蛐蛐儿去就得了~~”
刘柱儿便笑了,“奴才哪儿敢不说——主子,皇上回来了!”
“啊?”婉兮也惊喜得腾地站起身来。
本以为皇上回宫去又是忙殿试武举人,又是忙着给皇太后预备贺寿,哪儿还有工夫才隔这么几天又折腾回来呀。
“皇上怎么会回来了呢?”婉兮忙问刘柱儿。
刘柱儿就笑,拨浪鼓似的摇头,“主子最懂皇上的心,这回事儿如果连主子都猜不明白了,那奴才更是连猜都不必猜了。”
立在一旁的玉蝉“噗嗤儿”就笑了。
婉兮便也脸红了起来,“反正……我就是想不到了。待会儿皇上若过来,咱们再当面问问就是了。”
玉蝉便笑,“好好好,主子不知道,那奴才们就更不知道了。总归啊,皇上若是在园子里又住下来,不是选在初六、初七的回宫,那奴才们就当真是什么都不明白了。”
婉兮正跟玉蝉他们斗嘴呢,皇帝已是大步流星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