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雀笼”周遭都为西洋风格建筑,“养雀笼”本身为西洋石门的模样,“养雀笼”西侧为仿照法兰西凡尔赛宫前迷宫所建的花园——万花阵。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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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半身高的矮墙,砌造成分段的样式,聚成迷宫;园子中心建造八角凉亭。
养雀笼,连同这万花阵等新鲜的西洋建筑,都是在乾隆二十四年才刚刚建的,如今才是刚落成;后宫嫔妃们也还没进去玩儿过,看着也觉着新鲜,还不知道该怎么玩儿。
今儿皇上请后宫、连同皇太后来“养雀笼”观鸟,内廷主位们便原本都以为,观过了鸟儿后,今天接下来的重头戏,便应该是安排在万花阵里的。
可是皇帝却在观鸟之后,请皇太后起驾,带着后宫一起离开“养雀笼”,又继续朝东边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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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都是西洋楼,皇帝一行人便来到了“方外观”楼前。
立在方外观前,再往东望,就是这片西洋楼里最大的一座“海晏堂”。
海晏堂取义“河清海晏,国泰民安”,正与皇帝的寝宫“九洲清晏”同枝而发。而海晏堂前面,就是着名的十二生肖铜雕聚拢而成的“水力钟”了。皇帝每到西洋楼来观景,必在此处流连。
这般看来,便尤为可知“方外观”位置的重要了。
“这方外观,仿佛有些变样儿了”玉蕤在旁,忽轻声说。
也唯有玉蕤这样儿的,父亲德保的官职在前朝是工部侍郎,在内务府又是主管宫苑修建的总管大臣,故此这园子里去年才建的西洋楼,玉蕤也多少早就见过“烫样儿”,这才能在刚落成的今年,便能瞧出不同来。
婉兮却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抬眸望向方外观的房檐——这本是一座西洋楼,白石贴面;可是房檐却是传统中式重檐四坡屋顶。
这便得中西结合之妙。
可是,这屋顶的样式却也蕴藏了密语:中式屋顶也分级别,重檐四坡顶的规制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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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屋顶级别高,更特别的是,这屋檐上所用的琉璃瓦,为蓝色。
宫中用瓦,颜色上同样皆有规制,体现等级身份,不可逾越。便如皇帝所用皆为金色琉璃瓦,皇子所居的南三所为绿色琉璃瓦,纯惠皇贵妃的园寝明楼也是绿瓦;而在慈宁宫北侧,供太妃们居住的“西三所”,则用灰色瓦。
婉兮含笑点头,“用蓝色琉璃瓦的,当真少见。这些年咱们见过的,都是有数儿的。比如天坛便用与此相似的‘一色青’琉璃瓦,代表对上天的崇敬。”
玉蕤便是点头,“我想说的,正是这个。”
婉兮含笑点头,“既然是西洋楼,原本不该出现这样高规制的屋顶、瓦片。可是既然已经出现了,我便忍不住猜想,怕此处也是已经改成要供神、敬天的地方儿了。”
“唯有天与神,才可用如此高规制的重檐屋顶,以及如此与天坛相近颜色的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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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不由得轻轻攥住婉兮的手臂,“姐我只能五体投地了。”
婉兮一笑,轻轻捏了捏玉蕤的手,“傻玉蕤,五体投地什么呀?我啊,亦不过是想起了和贵人的轿子罢了。”
玉蕤微微一怔,随即便也想起来了,不由得一笑。
正月里,刚见和贵人进宫看戏的那会子,婉兮便曾留意过和贵人坐的轿子与众不同。宫里的暖轿,红、橙、黄、绿皆有,却唯有和贵人当时乘坐的,是一顶纯白而蓝顶的轿子。
那会子婉兮还说过,看那颜色倒是想起木兰围场里,蒙古人打起的毡帐来。蓝与白,对于蒙古人来说,象征头顶的蓝天白云,那便是最圣洁的长生天了。
虽然回部与蒙古人的信仰不同,可是这样两种至真至清的颜色,必定也代表着她们信仰里的天与神。
婉兮含笑点头,“便是这屋顶上没竖起星月的标志来,可是这西洋楼里建起的供神、敬天之所,照我想来,也唯有是为和贵人所用的了。”
玉蕤便也是点头,“正是。若用‘西洋’二字来形容,后宫里也唯有和贵人当得起了。”
婉兮笑着环视这“方外观”的整体,“况且你听,这名儿取得多好。‘方外观’——‘观’者,看也;又如‘道观’,为敬神修行之所也。”
“以此来忖着,‘方外观’既指西洋之楼,舶来之观;又是供神修行之所。”
玉蕤点头。
“而‘方外’二字,就更是妙。”婉兮侧眸回望玉蕤,“‘方外’者,区域之外、世俗礼法之外也。和贵人信仰的神,她所读的经书,与我中原内地一向的信仰和经卷都不一样。这不正合‘方外’之意么?”
“这样一座中西融和的楼,这样一个‘方外观’的名儿,岂不正是最适合为和贵人供神、礼拜之所?”
玉蕤真是心悦诚服,只点头而笑,旁的都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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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立在方外观前观看景致,皇太后则直接走上了楼前青铜白石的西洋雕塑样式的平桥去。皇帝这便回眸,朝婉兮这边儿看来。
婉兮却跟玉蕤说得专心,半天都没看见皇帝在桥上看她。皇帝这便寻了个由头,辞了皇太后,转身朝婉兮走来。
走到近处,方佯怒地哼了声儿,“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连看都不看爷一眼?”
婉兮却故意含笑不语。皇上自己还没公开的事儿,她才不抢先给说漏了呢。
皇帝无奈,便吩咐玉蕤,“你说。”
玉蕤忙蹲身,不敢隐瞒,这才缓缓道,“令主子是说,这西洋楼却配着供神敬天才能用的蓝瓦,又是重檐的屋顶;再加上‘方外观’的名儿取得真好。故此,这个地方儿倒合该最合适和贵人供神礼拜之用。”
玉蕤便是直接说了,却也小心压低了音量去。
皇帝听得长眉倏然而扬,盯住了婉兮,一双黑瞳不由得光芒流溢。
“你个小蹄子!”
婉兮只含笑走到皇帝身边,悄然在皇帝手臂外侧依偎了一下儿,“奴才心下只佩服爷,怎么能选到这么好的地方儿,真是再贴切也不过了。”
玉蕤便也含笑道,“令主子早就曾与和贵人说过,这里虽然是京师,与她家乡山水迢远,可是这宫里却一样会成为和贵人的家。因为皇上不会叫和贵人孤身一人、身处陌生,皇上时刻会将和贵人挂在心上。”
皇帝便笑了,轻哼一声儿,“瑞贵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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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忽然说了这么句话,婉兮和玉蕤都愣了一下儿,都以为是皇上冷不丁说错了,倒不知如何作答。
皇帝盯着玉蕤,不由得又是轻轻一笑,“朕再说一遍,起来——瑞贵人。”
玉蕤这才倏然抬头,脸已是都红透了。睁大了一双眼,惊喜又有些茫然地赶紧望向婉兮去。
婉兮也欢喜得险些哽咽了,连忙亲自上前儿扶起玉蕤来。低声道,“傻丫头,还不明白么?”
皇帝声音不大,可还是有人听见了。这消息便迅速传开,少顷陪在皇太后身边儿的那拉氏也听见了,她不由得一愣。
虽然方才刚被皇上那般明里暗里指叱了一番,那拉氏本想小心翼翼,可是怎么冷不防听见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那拉氏还是舍了皇太后,绷着脸朝皇帝这边儿走过来,面上冷冷笑着,“方才倒听奴才们说了句错话儿,说什么‘瑞贵人’。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永寿宫的瑞常在,什么时候儿成了贵人了?”
“若皇上有赐封,怎么都会知会我一声儿的。好歹我是中宫皇后,这后宫里的进封,一应份例、陈设、衣冠都得改,哪样儿不得我用了中宫的印宝之后,才能正式行文给内务府去?”
“故此我都不知道的,那便必定是他们听错了,说错了,压根儿就没有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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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如此气急败坏,皇帝依旧轻笑吟吟,半垂眼帘,含笑认真听完。
“哎哟,皇后是来提醒朕,说错话了?”
那拉氏心口剧烈起伏——她最烦皇上这个样儿,尤其是对她这个样儿!
当着众人,她却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君无戏言,妾身自然不敢说皇上说错了;妾身只是提醒皇上一声儿,也免得瑞常在自己也给误会了。”
那拉氏说着,勉力朝玉蕤一笑,“瑞常在必定也能体谅皇上,必定不会误会的。瑞常在毕竟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了,对宫里的规矩早都明白——瑞常在是去年闰六月才赐封瑞常在的,到如今才刚一年,怎么就晋为贵人了呢?”
“按着宫里的规矩,便是后宫进封,必定也要有缘由。或者是遇喜了,或者是赶上皇太后圣寿、国之大喜。可是瑞常在一没遇喜,此时也才六月,距离皇上万寿节、皇太后圣寿节,还都远着呢。这便怎么都没有理由,刚一年就进封了。”
“瑞常在,你自己说,是不是啊?”
玉蕤倒是淡然一笑,深蹲行礼,“不管是官女子索绰罗氏,还是‘学规矩石女子’,又或者是瑞常在、瑞贵人奴才都永远是皇上、皇后主子、令贵妃主子的奴才。奴才但凭皇上做主就是。”
皇帝含笑点头,“说得好。朕就喜欢瑞贵人你这样儿的澹泊之心。不愧是永寿宫里长大的,不愧在你令主子位下学的规矩。”
听见皇上还是一口一个的“瑞贵人”,那拉氏便不由得一声低吼,“皇上!”
皇帝却耸了耸肩,忽地歪头叫:“高云从。”
那“活的记事本儿”赶紧过来跪倒。皇帝也不说什么,高云从自己趴地下也没用多想,脑袋里立马灵光一闪,口齿伶俐地跪奏道,“回皇上、皇后主子,本月十八日,也就是十二天前,福建巡抚吴士功进鲜荔枝树五十八桶,共结二百二十个。本日吊下荔枝三十六个。十九日,御茶房将荔枝三十六个,新荔枝四个,共四十个随早膳毕呈皇上览过。”
“皇上进皇太后鲜荔枝二个;温惠皇贵妃、裕贵妃每位鲜荔枝一个;余下赐给皇后、令贵妃、舒妃、愉妃、庆妃、颖妃、婉嫔、忻嫔、豫嫔、林贵人、兰贵人、郭贵人、伊贵人、和贵人、瑞贵人,每位鲜荔枝一个。”
高云从说完,小心地抬眸望一眼那拉氏,“当日奴才奉旨记着数目,在写到‘瑞贵人’时,也曾跪奏,是否该写回‘瑞常在’。皇上口谕:‘就写瑞贵人罢’。”
高云从又奏道,“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五天前,又交来荔枝二十个,随果品呈进。皇上览过,恭进皇太后一个,其余赐皇后、令贵妃、舒妃、庆妃、颖妃、婉嫔、忻嫔、豫嫔、郭贵人、伊贵人、和贵人、瑞贵人,每位鲜荔枝一个。”
“回皇上、皇后主子,当日奴才奉旨执笔记下来的,依旧是‘瑞贵人’字样儿”
皇帝说话,再一之后再二,便已成定论。
那拉氏听着,也是面色一灰,狠狠闭上了眼睛。
皇帝含笑听完,抬眸瞟向那拉氏,“皇后听见了?这事儿不是朕今儿才临时起意赐封瑞贵人,而是六月十九那天,朕已经叫他们这么记了。”
皇帝笑眯眯瞟着那拉氏,将那拉氏的神情一点点都收入眼底,依旧笑意吟吟道:“虽说没有皇后用宝,可是从那日起,这赏赐荔枝的数目已经过给内务府了;朕相信内务府大臣们都是有眼色的,他们见了一而再的这字样儿,必定已经明白朕的意思了。”
“皇后便是没来得及用宝呢,也不要紧。总归已经不耽误内务府按着朕的意思办事。皇后若哪天得了空儿,记得将中宫之宝补上也就是了。什么都不影响的。”
那拉氏讶然抬眸,只能怔怔望住皇帝,心底便是还有万语千言,这一刻却都已说不出来。
已然如此,已然如此啊。虽说她是六宫之主,后宫这一应大小事,都需要中宫用宝才行;可惜,却总有人能凌驾到她之上去。
皇上只需要一句话,根本不至于用宝,便能将她那枚象征中宫身份的皇后之宝,彻底否定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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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在畔静静听着,唇角早已忍不住欢喜地勾起笑意来。
她忙走到玉蕤身边儿,轻轻握了握玉蕤的手。
婉兮自己带头儿给皇帝行礼,“瑞贵人是妾身永寿宫里的贵人,瑞贵人进封,便也是妾身的荣耀。妾身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恩典。”
玉蕤这便也赶紧再度行礼谢恩。
皇帝含笑点头,亲自扶起了婉兮,又伸手递给玉蕤去。
玉蕤一双眼登时欢喜含泪,有些胆怯,又有些羞涩地将手放在了皇帝手里。
皇帝拉起玉蕤,含笑点头,“去年闰六月二十二,你初封常在。七月朕就行围木兰去了。那会子你令主子怀着双身子,不得不留在京里。多亏有你在畔伺候,方能叫朕安心些。”
“后来,你令主子失了孩子,今年又送走了你十四阿哥。朕心痛皇嗣之余,更是担心你令主子的身子。若论永寿宫里,用心用力陪着你令主子一路走过来的,你居功当为第一。”
“如今一年过来,你令主子能在连失二子的情形之下,并未就此倒下;甚至如今又已经再得孩子去——朕心下对你感念甚多,进你位分,自是应当。”
原来是这样婉兮听得也早已是眼中含泪。
是啊,皇上说的没错,从去年到今年,这一年里她最艰难的时光,都是玉蕤陪着她走过去的。如果没有玉蕤,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会子的她又会是个什么模样儿。
玉蕤也早已落泪,再度蹲礼,“奴才何敢?奴才所做的,全都是奴才心下所愿。奴才不敢因此居功,奴才也从未想过因此而居功。”
皇帝却是轻笑一声,“还‘奴才’什么!已是贵人,便已然位列内廷主位,不再只是小主儿,而是正正经经的‘瑞主子’了。”
婉兮含泪在畔提醒,“该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自称‘妾身’便可。”
玉蕤忙改口,“妾身谢皇上、皇后娘娘、令贵妃娘娘”
皇帝一笑,“快起来。替朕扶好了你令主子。你令主子如今这一胎,还要你精心伺候着。”
玉蕤含泪点头,“妾身必定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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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笑,轻轻按了按婉兮的手,眨了眨眼,这便转身走回皇太后身边儿去。
这后宫里进封的事儿,虽只是个贵人,还用不着册封礼,可是好歹是要与皇太后禀明的。
皇太后听了,便也点了点头,“不过一年,令贵妃就连失两个孩子。同为女人,都是当娘的,便连我都无法想象,令贵妃是怎么熬过来的。”
“若是换了旁人,这颗心都蔫儿了;身子怕更是会一病不起可是她竟然顺顺当当熬过来了,如今又更在你五十大寿的年头,再成为后宫里唯一怀着皇嗣的。这福气啊,是老天给的,是祖宗们庇佑;可是内里,又何尝没有宫里人伺候得宜的功劳?”
“故此啊,这个瑞贵人,自是当封。”
皇帝大喜,竟在皇太后面前跪倒谢恩。
皇太后不由得轻啐一声儿,无奈笑道,“快起来!堂堂天子,当着你这么多嫔妃,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跪倒,这又算什么了?”
皇帝反倒故意多赖了一会儿不肯起来,“儿子就喜欢如此,她们谁爱笑就笑去。”
一时母子皆欢,倒没人再去看那拉氏脸上那份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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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起身来,又走到和贵人面前儿。和贵人还抱着九公主呢,与她一起看那桥下的小红鱼。
皇帝含笑用了回部的话,“和贵人,随朕来。”
皇帝带着和贵人,和贵人怀里抱着九公主,两大一小当先跨过了西洋平桥,走上“方外观”的台阶去。一众后宫便也都跟上来。
待得走近“方外观”门口,这才又看出新的端倪来——原来那墙壁外贴面的白石头上,都刻着回文。
和贵人看得惊住,忍不住惊得望住皇帝,“是古兰经?!”
皇帝含笑点头,“没错。”
和贵人身子便轻颤起来,虽然她极力克制,窝在她怀里的九公主还是感受到了。九公主便猛地抱紧了和贵人,伸手在她面上去,“和娘娘,你别哭啊。怎么了?你告诉啾啾。”
九公主一着急,甚至与皇帝瞪眼,“皇阿玛,你别骂和娘娘!和娘娘都哭了”
还不满两周岁的小孩子,又听不懂皇帝与和贵人所用的回文,便直觉以为是皇阿玛骂哭了和贵人。皇帝无奈地笑,伸手从和贵人怀里将九公主给接过来,“你个小丫蛋儿,你哪只耳朵听见阿玛骂你和娘娘啦?”
和贵人也忙跟九公主解释,“没有没有。皇上,是对我很好很好。我哭了,是高兴的。”
九公主这才放心地转身抱住皇帝的脖颈,软软地道歉,“皇阿玛是最好最好的人。”
皇帝“噗”地笑开,拍了九公主那小圆腚一记,“你个小丫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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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抱着九公主,带着和贵人又往里走。
随着脚步,整个“方外观”的内景在和贵人面前徐徐展开她瞬间有些迷糊了,这走进的哪里是大清宫廷御园里的宫殿?这分明,是在她家乡的礼拜堂。
哦,又不是,家乡的礼拜堂也比不上这里的堂皇富丽。
——整个“方外观”的内里,已经全然按照天方国最高规制礼拜堂的模样改造过了!
那些纯净如天、如清泉的蓝色小瓷砖,从地面一直铺展向穹顶高天。和贵人不由得含泪跪倒在地毡之上,伏地落泪。
和贵人耳畔,只听得脚步声簌簌,竟然有人用她们的语言与她柔声说话!
和贵人惊喜抬眸,却见,眼前竟然是四位女阿訇!
阿訇者,彼时又称“阿珲”,乃和贵人信仰教派中学者、老师之意。平时躬身、修习,都需跟从阿訇们的引导。
和贵人便是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不但给了她一座礼拜堂,更给了她四位引导之师从此她便是在此礼拜,便再也不是自己孤单一人,再不用担心无师长引导。
和贵人落泪,伏地谢恩。
原来令贵妃说的当真都成了真——她在这大清的后宫中,再也不是陌生疏离、孤苦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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