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狗不挡道,你给我滚开!”
刘长林粗鲁的推开紫翎,往主屋方向高喊,“弟妹?弟妹?”
披衣坐起的轻云皱着眉头,哄着哭闹不止的豆宝,又听到院子里紫翎被掐疼的叫声,气的脸色铁青,穿好衣服下地。m.
从里间出来的素衣好奇问她,“出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二位姑娘请歇着吧,我出去看看。”
素衣看了眼彩衣,两人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紫翎拼命往外赶刘长林,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是五大三粗的刘长林对手,猛地被他一推,脑袋直接撞到墙根下的水缸上,登时没了气息。
宋轻云怒不可遏,可是怀里抱着受了惊吓的豆宝,她强压下怒火质问到,“你要干什么?”
彩衣已经抱起昏迷不醒的紫翎,冷冷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刘长林,对素衣说到,“脑袋磕破了。”
闻言轻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要倒,多亏素衣手疾扶住了她。
轻云缓口气,咬牙切齿到,“大半夜跑到我家里打伤紫翎,怎么?你觉的我没揭发你偷我家的东西,是不是觉的我好欺负?”
刘长林愣了一下,马上拉长脸不悦的说到,“为了一个下贱奴婢,你竟然跟大伯哥瞪眼睛?再说了啥叫我偷肉?那肉明明就是胖嫂偷的,你别血口喷人。”
呵呵!对他们家的人已经心如止水,死的都能被说活,轻云已经做出让步,大半夜又跑来滋事,这次说啥不会让他们如愿。
“请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把粮食给我我就走,一刻都不多呆。”刘长林大言不惭到。
轻云气的浑身发抖,“是刘喜贵派你们来的?”
刘长林眼珠子转了转,硬着脖颈说道,“是!”
轻云悲愤交加,怀里的豆宝感受到她的气愤,伸出小手替她擦擦眼泪,模糊不清的叫了声“娘”,轻云就再也止不住泪水,“滚!滚出去,我宋轻云不会再被你们刘家人欺辱,滚!”
刘长林急眼了,上来就要打轻云,举起的手忽然被人抓住,还没等反应过来,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飞出院子,跌进外面的水坑中。
轻云傻了眼,她怀里的豆宝却是瞪着乌黑的眼珠子兴奋的拍着巴掌,素衣见状,干脆把吓傻了的刘喜庆也给推了出去。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在豆宝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一棵跳动的种子,这些轻云都没注意到。
刘长林父子鬼哭狼嚎的逃走了,轻云的心凉了半截,呆呆的看着黑洞洞的大门。
里间屋子,彩衣低声抱怨素衣不该出手,很明显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来欺负她,要管的话也管不过来。
素衣只是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轻云敲了敲房门,得了应允就带紫翎进去,紫翎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个银锭子。
“夫人,你这是干啥?”素衣惊愕的看着她。
“素衣姑娘,感谢你们出手相救,二位还是连夜走吧,刘长林不好惹,明日指不定会怎么闹事,你们是外乡人,为了我惹到他不值得。”
素衣嗔怪的瞪了眼一旁的彩衣,不是她多嘴,宋轻云又怎会叫她们离开?
“夫人你言重了,就算看到别人被欺凌,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出手的那一刻,我就不怕得罪人,明日只管叫他来,我到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轻云冷汗涔涔,苦笑着说道,“素衣姑娘侠肝义胆,古道热肠,我劝你还是离开吧,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素衣怎么可能走?她观察了一日,觉的宋轻云宽厚大度,而且靖王交待的差事还没办,如何能离开?
“夫人不必多说,我姐妹二人绝不会离开,你放心,明日那人再找上门,只管找我好了,我到要看看他有什么神通敢嚣张跋扈!”
宋轻云没在坚持,说心里话,如果没有素衣出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刘长春。
对待像他那种人就应该使用暴力,她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打跑刘长林,就是把他推搡出去都未必行。
已经得罪了刘喜贵,看来以后有啥事不可能再得到他的照顾,她现在急需新的靠山和仰仗,才能保证豆宝顺利长大成人。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紫翎乖乖的做好饭,客气的请素衣姐妹出来用饭,她这样很识时务的态度,是想让素衣护小姐周全。
果不其然,没到晌午十分,村子里突然热闹起来,守在大门口观望的紫翎惊慌跑进来,“小姐,刘县令来了。”
轻云沉着脸,该来的还是来了。
“紫翎,你保护好豆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小姐!”紫翎含着泪不愿进屋,被宋轻云狠狠推了一把,在外面锁上门。
她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素衣。
“裕县县令刘长春,是刘长林的弟弟,你若是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
素衣冷笑,右手按在她的佩剑上,“能叫我害怕的人只有一位,他还不配!”
轻云不知说什么好,有些羡慕霸气的素衣,总有一天她也要这样挺直腰杆说话。
草包县令刘长春,在裕县大半农田遭灾的情况下,为了替兄长讨回公道,竟然带着所有衙役回村抓人,在他身后,看热闹的能排出两里地来。
一顶青帷小轿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稳稳的停在轻云家门口,抬轿的衙役飞快的在未干的泥土地上铺上草席子,帘子一掀,下来位着淡紫衣裙的端庄夫人。
轻云心里咯噔一下,唐秀芝来做什么?
她戒备的低垂着头,没注意到一旁素衣姐妹肃杀的寒意。
彩衣看看素衣,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踏破铁鞋无觅处,靖王爷的玉佩竟然挂在她的腰间。
不由的,素衣靠近轻云,冷眼盯着步步靠近的唐秀芝。
“你抬起头来,我咋瞅着你面熟?”唐秀芝被两个丫环搀扶着,上下打量轻云。
那天跟在她身后的酸脸婆子突然惊叫道,“夫人,是那个贱婢的主人,那时候她大着肚子,脸上罩着纱,可是那双眼睛我是记得,就是她。”
轻云浑身激灵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抬起头,挺直腰杆说道,“是我,宋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