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柏修需要坐镇南梁,自然不可能跟着东姝一起来北岳的都城。
可是赫连阔却可以。
他其实真的很好奇,东姝到底是谁。
她在后面,撺掇着这一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这一场战争的过程还有结果,都很让人惊喜。
毕竟,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也没有百姓消耗,便成功拿下了北岳。
这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惊喜呢?
不过惊喜归惊喜,更多的还是好奇啊。
东姝想要北岳的两条人命是想做什么?
“好奇?”看到赫连阔从进入北岳境内开始,便寸步不离的盯着看,东姝笑问一句。
“自然。”赫连阔大大方方的表示,这是自然。
他好奇东姝的身份很久了。
不是慕容诗,又会是谁呢?
之前听了东姝的提醒,他也有暗中调查过。
知道北岳白丞相的正室夫人姓裴,而慕容诗的母亲也姓裴。
总觉得这两个裴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关联的。
不过赫连阔觉得自己脑子有限没想明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管是白丞相的女儿,还是慕容诗,对于赫连阔来说,都是死人。
所以,能有什么关联呢?
赵元鑫投诚,如今被软禁在北岳皇宫内。
东姝得了长孙柏修的金牌,可以随意出入。
而且当初说好的,这两条人命自己要了。
北岳的江山,他们随意处置。
东姝在这个世界,从最开始的狼狈出逃,到退进南梁筹谋近三年。
如今终是到了可以收场的时候了。
走了这么多弯路,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为的不过就是替原主把这两条人命收回来。
东姝一身盛装,款款而来。
看到东姝出现在自己眼前,赵元鑫还有些恍惚。
当初成婚的时光里,赵元鑫对原主也不见得就是无感。
毕竟原主长得漂亮,而且又极为端庄。
只是赵元鑫许是自卑,也许是因为心有白月光,所以对原主多有防备。
如今再见,却恍如隔世。
“你……”赵元鑫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这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初在深宫里一杯毒酒。
虽然宫里着了火,孙芸静私下有些小动作。
可是赵元鑫敢肯定,孙芸静下手,不会留活口的。
赵元鑫也是宠着孙芸静,所以任由对方发泄,并没有多加阻拦。
不过是一个死人,若是能用来哄孙芸静高兴的话,赵元鑫觉得也是无所谓。
哪怕,原主曾经是他的发妻。
可是一个被利用的发妻,在赵元鑫心里,真的没有多少存在感,也没有多么的重要。
如今再一见面,在自己印象中,已经死掉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赵元鑫有些茫然,还有些惊悚。
而东姝却是站在那里,眉眼低垂,笑意微冷的开口:“许久不见,我的……夫君。”
最后两个字咬得紧紧的,同时也是冷冷的。
被隔在门外的赫连阔一听东姝这样说,心里一个咯噔。
而门内,赵元鑫已经彻底的蒙掉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赵元鑫想问,可是看着东姝犀利的眉眼,还有微冷的容色,一时之间又有些问不出来。
如今的他,似乎又像是初见原主时那般。
一个高不可攀,高洁如明玉。
一个跌入低谷,卑贱如烂泥。
身份的差距,让赵元鑫内心里,又滋生出了自卑的情绪。
赵元鑫说不出话来,东姝却是勾勾唇,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长了一具好皮相,不然当初也骗不了原主。
可惜啊,如此好的皮相里,却是一颗黑透了的心肝。
“是想问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是不是?”东姝轻笑着开口,说出了赵元鑫的疑问。
东姝的声音太冷,一身的气势又太强,赵元鑫嗫嚅着,不敢应答。
东姝也不在意,眉眼看向了远方,声音更冷几分:“可是你和孙芸静不死,我又怎么敢死?这高位是我送你们上去的,如今自然得亲手把你们拉下来,这一上一下的滋味如何啊,夫君?”
隔着两句话就提一句夫君,明明是极为亲密的两个字,却被东姝字字冰冷的唤了出来。
赵元鑫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冷极了。
像是十二月的霜雪渗入骨髓,冷凝成冰。
当初处置白府之时的勇气,这个时候也是半点提不起来。
“我也不想的……”赵元鑫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他想说,如果不是当初丞相府风头太盛,他真的不会下手的。
可是东姝气势太强硬,而且这一身冰冷的气息,时不时的就渗进他的骨头里,赵元鑫刚开了一个头,剩下的就说不下去了。
东姝也不在意:“你想与不想,都与我无关,当初我能送你上去,如今自然有办法拉你下来,我能送你上高位,便能拉你下地狱,赵元鑫,如今这落魄的滋味,可还好受?”
东姝说这话的时候,从自己的袖间掏出了一把匕首。
赵元鑫吓了一个哆嗦,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就这副怂唧唧的样子,也不知道原主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
不过想想这个时代,原主一个困在闺阁的少女,没什么见识,也没见过什么人。
初见赵元鑫,便以为这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了吧?
看着东姝步步靠近,气势也是一点一点压向自己,赵元鑫没什么出息的向后缩了缩。
可是他如今被关着的寝宫就这么大,他再缩又能缩到哪里去呢?
“啊……”东姝毫不留情的第一刀,直接扎向了赵元鑫的心口。
赵元鑫惨叫一声。
站在门外的赫连阔眉心跟着一跳,听着这个惨叫,都能想像到画面的惨烈。
“这一刀,是替白梓姝扎你的,她眼瞎是错,你负心薄情,恩将仇报也是错。”这一刀,东姝避开了要害,只是冰冷的语气,毫不客气的攻击着赵元鑫脆弱的神经。
赵元鑫还顾不得心口的疼痛,东姝的下一刀又扎了下来的。
“这一刀,是替父亲扎的,当初他信你助你,谁知你却是只白眼狼,转过头就是一刀,灭了他老人家满门,如今扎你一刀,算是便宜你了。”东姝的这一刀扎到了赵元鑫的肩膀。
赵元鑫再次惨叫一声。
此时站在门外的赫连阔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点,这几年时间里,他有没有把东姝得罪死。
这个女人报复人的手段太可怕。
他得好好想想,要不现在就赶回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