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打量那一串“葫芦”的眼神也有点古怪,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啊,看着可怜,但是这些魇魔吃人杀人的时候也是半点没有留情,种族之争,最是残忍血腥,容不得半点怜悯慈悲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是重玄真君这样的做派实在是有点过了啊,看着都是快要堕入魔道了吧?这位炼器宗师虽然低调,但是他的性格绝非是这般的心狠手辣之辈,就算是和魇魔不对付,也是直接杀掉的可能性比较大,怎么还开始学着人弄祭坛做邪法?
明远朗笑了一声:“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和清秋都是偏向于救世功德,能够顺着世界意志的想法走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是最好的方式,也不急于一时,不过前辈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妨和我们说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来到轮回世界中,又是如何得知……这献祭之法?”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若是重玄真君误入歧途就是成为了无生道一脉那样的邪修甚至是魔修那就是必须铲除,虽然他觉得对方大概是还可以抢救一下……可要是执迷不悟,那就是怪不得他们不念旧情。
红霜嘶哑的声音响起:“你们称呼我们为魔物,但是人类的贪婪之心比我们更甚,我诅咒你们,必然是会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哈哈哈!我身为魇魔王,岂容你们就是如此作践!”
说着竟然就是要自爆。
被诅咒印记的气息吸引而来,遭遇了这个所谓的神秘人,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去,本来以为凭借他们这么多魇魔王的力量对方就算是有什么算计也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对方竟然是如此的狠绝且手段高超,就是把他们全部顺利的串成血葫芦,还要把他们当做是祭品!她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回家是去哪里,但是深深地知道敌人的不好过就是自己值得高兴的,所以干脆利落的就是打算来一个满天烟花。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么自然是要选择一个壮烈一点的死法,虽然不体面,但是可以给敌人添堵甚至是制造麻烦,那就是值得。
宁清秋都是没有想到这个魇魔王竟然是如此的刚烈,虽然不赞同重玄真君所谓的献祭之法,甚至是嗤之以鼻,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祭坛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禁忌,这红霜若是在此刻自爆,那么也许就是会引起外面的风暴的连锁反应,到时候岂不是生灵涂炭?
他们来到这里,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这次的天灾啊!若是本末倒置,那么就是对不起那些殷切期盼且托付信任的人了,虽然他们终将离开这个世界,日后也许再无交集,但是宁清秋从来是本心如一,下了决心就是不会因为任何理由去改变的,所以——
剑花一挽,剑气纵横,却没有朝着重玄真君而去,而是朝着红霜而去,雪亮的剑光映照她的眉眼,寒如霜雪,却也清高傲岸。
红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千钧一发之际,对方的剑光没入体内,就是摧毁了她的魔丹,然后锋锐无匹的剑气就是在体内大肆破坏,没有彻底的灭绝她的生机,但是已经是把她变成了彻底的废人,躯体破碎,无法提气,不要说是自爆,就算是动一动都是不可能了。
重玄真君背负双手:“丫头,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怎么样的,我的提议?你要赶快做决定,不然太晚了这个世界的灵魄高手都是会闻风而动,他们全部来了这里虽然阻拦不了你我,但是却可以让我们的准备功亏一篑……”
宁清秋不耐烦的打断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莫不是个傻子吧,竟然是这样的话还能这样的侃侃而谈信誓旦旦?
“谁告诉你我在考虑?我早就是做了决定,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说动?而且,你到底是认为我有多么的愚蠢,才会在你对我背后下手还没有解释的情况下再次相信你?”
宁清秋觉得重玄真君不只是陌生,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自己其实根本从未了解过他?
重玄真君噎了一下,显然也被这么不客气的说话给气得不轻,但是——
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平复心情:“信与不信,在于你,但是若不举行献祭之法,将紊乱的天地气机就是抚平,那么不到两个时辰内,整个风暴海都是会彻底的暴动起来,到时候这个世界要遭受的,就是灭世洪灾。”
何去何从,她自己考虑。
到时候,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到时候不罪恶加诸其身都是好的,还妄想什么功德?!
明远却突然出声:“前辈你还真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我好歹也是个阵法宗师,虽然炼器一道大概是远不如你,但是要说是连这个祭坛的运转方式都是看不出来那就是贻笑大方了,这就是十方生灭轮转冥土阵的变更版本,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绝非是你所谓的能够传送我们回到云荒的法阵,我似乎是看到了一点魔族的影子,而且魇魔大概是和魔族脱不了干系,以十头魇魔王为祭品……你该不会是要召唤魔族那些鬼东西来这个世界吧!”
重玄真君面色骤变,惊疑不定,他一直以来都是忽略了明远!竟然是被他猜到了部分真相!
宁清秋身上的杀意从未有一刻这般的沛然磅礴,重玄真君竟然是勾结魔族?!这绝对是不可饶恕!在云荒修士眼里,这就是最大的死罪!无人可以逃脱责罚。
她的剑,替天行道,赏善罚恶,要斩杀人间不平事,所以这一刻,是想着不管重玄真君有什么苦衷,若是真的如明远说的一般无二这就是个接引魔族的邪恶之阵的话,那么不管是重玄真君逃到天涯海角,都是必杀之!
重玄真君心里面苦笑不已,这个小子眼力高绝,倒是自己棋差一招啊,不过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道这其中真相,可惜自己这会儿偏偏不好解释……他的神经也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