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玄真君被穿心一剑直接刺透了胸膛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有点恍惚的。
他在最开始绝对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迎来这样的结局,虽然很清楚宁清秋剑道卓绝修为也赶得上他这个积累深厚的化神老一辈修士,但是总是还是有那么点儿自视甚高的想法吧。至少这一刻前虽然没有认为自己会在正面战斗中胜利但也没想到自己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难道真的是太久不出山所以就是固步自封,而且因为心思全部放在了炼器一道之上,对于自己的战斗素养就是听之任之的放任自流所以最后就是导致了这样的结局?他其实心有不甘,但是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够怎么办吧,事已至此,想要某人放过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这样的侥幸的想法就是被丢进垃圾堆里面去,而且自己也做不出这么厚脸皮的事来,前倨而后恭说得好听大概可以叫做忍辱负重卧薪藏胆,其实只会惹人发笑,他也实在是放不下这张老脸。
宁清秋和明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俊朗的脸逐渐的失去了血色看起来惨白一片,和那棺材里面躺着的死人那也没什么区别,而且看起来他大概和祭坛上的那一串儿魇魔王组成的葫芦差不多个囫囵样。表皮还勉强看得,内里大概已经腐朽不堪了,对于修士来说,虽然命门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被穿心而过,同样的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虽然不至于当场丧命,但是也绝对是身受重伤,而在这样的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基本上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毕竟在正常的状态下全盛时期都是没有办法和对方争个高低,那么现在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处的,重玄真君就是认命了,但宁清秋并没有急着收件,因为只要是她抽剑而出,那么可以料想对方的状态一定会更惨,到时候血如喷泉汹涌,那就是回天乏术,也就只有陆长生在身边的时候才会有妙手回春的想法,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倒是敢试一试,但现在没有那位救命的大医生在,那就是根本不去想这些可能性,只有小心再小心。
她却又不愿意放过这个逼问的好机会,剑光寒凉声音也是冰冷刺骨:“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话了。”
他们之间突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是谁也想不到的局面。本来是以为永远都站在身后同一阵线的人突然就是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这样的感受反而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非常的难挨,若不是她意志坚定这会儿都都不可能保持这样的手稳的状态,更不可能就是伤到重玄真君。他倒也是一条好汉,坦荡荡也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既然已经落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做的事儿有我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你不一定能接受,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清秋丫头,这个时候不可妇人之仁,否则的话,你想要救的人想要保护的东西最终一个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他说得认真,不是开玩笑。这话其实不像是挑衅,乍然听起来可能让人不舒服,但是实际却隐约的能够感觉到他真挚的告诫之意,显然是话里有话。但是重玄真君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是闭口不言,简直就像是被封住的蚌壳一句真话都是漏不出来了。宁清秋虽然着急,但是这会儿也是知道什么是最要紧的需有解决的事项,她说:“如何停止这一场海洋风暴?告诉我办法。如果你不能将功补过,那我只好辣手无情。”
这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说。
到底还是希望这个人能够好好的配合自己,否则的话就算是想要手下留情都是找不到借口和理由。她是绝对公正的,但是同样的,难道修士就是不可以有私心吗?这并不矛盾,所以才有此一问。明远则是专心致志地将节点的最后一个眼给破坏掉了,还别说,他作为阵法大师一样的人物,日后极有可能开宗立派,是真正的此道高手,造诣非常的精深,所以第一次见到这个新奇的阵法都是能够一眼看出关节做所在,毕竟万变不离其宗。虽然不知道重玄真君到底是从哪儿淘换来的这样的好阵法,不过他从中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值得借鉴的地方也不少。对方摆出这个法阵的最初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让他从中汲取好处,不过最后结果既然就是自己想要的那就不错啦,换一个角度想想倒是好事一桩。
魇魔王们这会儿倒是安全的,没有继续成为祭品的必要,就算是要杀他们宁清秋也更偏向于手起刀落而绝对不会刻意的折腾,他们不是怪物,何况是血祭这样的血腥邪恶的方式?那是绝对不赞同的,自己更是不会动手。这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和这样的怪物有着不同的地方,如果是真的就是堕落成魔,那么其实人也不可能称之为人的,宁清秋就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标准严苛说不上,但是问心无愧。
至于说其他人她就暂时管不了,重玄真君听了她的话哑然失笑,他两手一摊,显然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问道:“我如今都是你的阶下之囚,你看我这个样子觉得我能够对抗整个世界的意志吗?我只是引诱风暴产生的导火索,到了现在这程度已经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了,你也不是看不出来,不然都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所以我没有办法,问我几遍我都是这个答案。”
如果真的有可行办法,宁清秋自己的就是可以做到,这是因为她本身都是无法以个人之力对抗世界意志之伟大,所以才是病急乱投医,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效的。所以重玄真君一点儿磕绊都是没有,就是这么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明远几乎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是被宁清秋直接踢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