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丝光亮突然从上方倾泻下来,正正好落在萧贵妃脸上,照得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双眼。
紧接着,随着头上的石块陆续被搬开,越来越多的光亮透过缝隙倾泻下来,渐渐照亮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
萧贵妃见状越加激动,将手中的木鱼敲得飞快,同时不忘娇声呼喊道:“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终于,萧贵妃和了尘头顶的石块全被搬光了,一群戴着古怪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萧贵妃看到救他们的人个个以面具遮脸、不以真容示人,本能的觉察到不对劲!
她没有被得救的喜悦冲昏脑袋,立刻冷静下来了娇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带着面具的领头人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只从怀中拿出一个画轴,展开后细细将画上之人与萧贵妃对比,确认容貌无二后立刻下令,“没错,就是她!快,立刻将她带走!”
他话音才落,立刻有人上前将萧贵妃一上一下的架住,不顾她的抵抗将她抬了出来。
她人才离开废墟,立刻有人拿来一件宽大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牢牢裹住,一副要掩人耳目、将她悄悄带走的模样!
萧贵妃这下明明白白的确定来者不善!
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拼命的冲昏迷不醒的了尘喊道:“臭和尚!快救我!”
“臭和尚!臭和尚臭和尚!”
“了尘大师!了尘!了尘!!”
萧贵妃尖利的嗓音终于让了尘悠悠转醒。
他扶着胸口勉强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的看着眼前的面具人,“你们终究还是找到这里了!”
了尘竟是一副知道对方身份的模样,把萧贵妃惊得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
领头人果然和了尘相熟,态度十分客气,“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师莫要为难我们。”
了尘望了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萧贵妃一眼,咬牙支持着重伤的身体一步步朝她走去,“若小僧执意要留下她呢?”
“大师还是先保重身体吧!”领头人见了尘一路行来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倒在地,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一句,“若是以往大师兴许有与我等一战之力,可如今大师身负重伤,即便想拦下我等,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领头人说完大手一挥,随行之人立刻抬着萧贵妃快步离开,萧贵妃见了吓得连连尖叫,“了尘!是你将本宫从皇宫带到这个鬼地方的,那你就必须护本宫周全!!”
了尘闻言一贯淡然镇定的面容浮现焦急之色,他深知萧贵妃若是被面具人带走,怕是伤一养好就会没了性命!
她说的对,是他把她带离皇宫的,他必须护她周全!
了尘咬牙提气、强撑着重伤的身子迎上领头人,可才和领头人过了两招他便倒地不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萧贵妃带走!
他内心既自责又内疚,可无论他再怎么拼尽全身力气也站不起来了,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发誓一养好伤,无论如何都要将萧贵妃救回来,哪怕是背叛师门也在所不惜!
萧贵妃却不知了尘心中所想,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感觉到自己置身一张柔软的大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替她把脉、有人喂她喝药。
她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了,她渐渐的可以下床走动了,可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小小的院子里,哪里都去不得。
若说她是被坏人囚禁,可对方不但替她医好身上的伤,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首饰衣衫、胭脂水粉一应俱全,且都是上好的品相;
可若说对方无意囚禁她,却又不让她离开小院半步!
萧贵妃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很想问一问对方到底有何居心,可平日里她身边只有一个不识字、不会说话的小丫鬟!
萧贵妃没辙,只能耐心的等将她掳到这里的人现身。
她等啊等啊,等了一日又一日,最后终于等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可却也等来了她的死期。
年轻的男人来的那一日,她早早就被哑巴丫鬟下了药,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男人披着黑色连帽披风,将年轻的脸庞隐在帽檐里。
他用热切的目光望着萧贵妃,神色既兴奋又期待,让萧贵妃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你想做什么?”萧贵妃警惕的问道。
“别怕,我是来让你重获新生的。”年轻男人从袖子拿出一个白瓷小瓶,打开倒出一颗深褐色的药丸,随后缓缓靠近萧贵妃,倾身欲将药丸喂入她口中,“吃了它,再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你就能重获新生了。”
“我不吃!你走开!”萧贵妃下意识的拒绝,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年轻男人将药丸塞入她口中,“唔唔唔……”
萧贵妃吃下药丸后头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整个人没由来的感到倦怠,她开始没日没夜的昏睡,醒来时被人喂下无数补品补药。
她能够感觉到属于她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可她的身体看上去却依旧十分健康。
她睡了醒、醒了又睡,在有限醒来的几次隐约觉察到自己离开那间小院了,仿若被带到一处密室,置身在一张狭小的床上……
她迷迷糊糊间偶尔会听到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她听到他与另外一人交谈……
“时候到了吗?”年轻男人问道。
“快了,生机消散得差不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年轻男人又问:“还要多久?”
“嗯”老者略一思忖,道:“再过半日就差不多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多了一丝兴奋和期待,“都准备好了吗?”
老者答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她魂死。”
萧贵妃很快听不到他们说话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五感一点一点的消散,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
可她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仿佛她的死与皮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