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从正堂走后，便踏着较为沉重的步子来到了书房，脸上猪肝的惨色似乎遭受了一场厄病的折磨。

“嘎吱一下，把门推开后，又将其重重地关上了，他的身子顺着门沿微微往下滑，有瘫软的趋势。

江辰的身子在抖动，牙齿也在微微地咬着嘴唇，眸子里的目光急聚在一处。

鼻子呼出来的略微急促的气体，倒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而产。

“啊.......”江辰抡起一记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地面，钻心的疼痛到了心里，只有麻木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怪自己？当初自己将冰颜的父亲杀了，那是行驶所迫。

怪冰颜？冰颜那也是为父报仇。

怪花无颜？他落得不贞的下场，还是因为自己。

总体来看，只能怪命运捉弄，苦果由苍天下的蝼蚁承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地闭起眸子，又把那口气放了出去，脸上紧绷的肉依然在跃动着过激的情绪。

不行，还是喝一口酒，定定神。

于是江辰用意志撑起较为疲倦的身子，娴熟地从藏书后面拿出一坛陈年老酒和一个酒碗。

节骨分明的手指拿起红色的酒塞，一股桂花的清香就飘了出来，化作一股温暖的春风，温柔地环绕着江辰有些疲惫不堪的心。

“嗒......”一颗温润的泪珠带着复杂的情绪从江辰有些刚毅的眼角落下，有些泛白的嘴唇经其微微湿润，轻轻地抿了抿，苦涩的味道尽在嘴里化开。

一句带着心酸意味的话从嘴里冒了出来，“冰颜，我好想你。”一抹硬挤出来的笑容让那张俊逸不凡的脸瞬间有了一丝老态的沧桑。

这坛桂花酒是江辰和冰颜在一起不久，冰颜送的第一份带着爱的礼物。

因为珍惜，自己一直舍不得喝。尽管冰颜刚死的那一刻，江辰有想要将其打开，喝上一口的冲动，但那时的理智还是在压抑着行动，告诉着他过去的记忆就该和这坛酒一样被尘封在某一个角落。

今天花无颜怀了弦武孩子的事情，确实如一支利剑，戳破了江辰这段时间的忍耐底线。

“咚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江辰，把门开开，咱俩谈一下好吗？”花无颜的声音带着一些悲凄，脸上哀求的样子带着一层沉沉的愧疚感。

她有些湿润的双手微微放在胸前，仿佛在安抚着自己。由于这件事有些私密，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花无颜压低了哭声，并且嘴唇微微贴近门，以防引起太多的下人注目。

江辰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闭上眼睛，任由桂花的香味将自己脑里的神经麻痹。

“在孩子和你之间，能不能给我多一些时间。就当给我一点勇气把它做掉。”花无颜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身子也紧紧地贴在门边，似乎想用身子的力量把门挤开。

她的这句话隐隐约约地传到了江辰的耳朵里，眼皮还是迫不得已地睁开了。

他直起有些疲软的身子，走到了门边，用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打开了门。

由于门开的较为突然，花无颜一个踉跄便落入了江辰的怀里，向上微微抬起无助的目光迎上了他有些冷的眸子。

“江辰.......”花无颜看着那张冷的让人有些发寒的面孔，心里还是惊了惊，一抹淡然的叹息从鼻子里呼了出来。

其用手抓住门，将身子稳了稳，便吸了吸鼻子，故作镇静地说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辰听了，心里泛起了酸，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花无颜却直着身子走了。

一股气便被噎在了喉中，理智与愧疚的对抗还是化作眉眼间的“笑意”，浅浅地随着江辰回到桂花酒的沉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