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飞从头到尾不言不语,好像孔骏宝撕的奖状不是他的一样。
董荷笑咪咪的在一旁看着小儿子作怪,没半点阻拦的意思。
“作业写完了。”
孔雪飞将笔放下,作业本整理好,低眉垂眼额往外走。
“眼瞎了啊,把地扫干净再走。”
“妈妈,我饿,要吃卤鸡腿。”
孔骏宝抱着董荷的腰,嬉皮笑脸的问她要鸡腿吃。
“这么晚了,宝贝明天再吃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今天吃,我就要现在吃,我要立马吃。”
孔骏宝一言不合就开始撒泼,董荷赶紧说:“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现在就买给你吃。孔雪飞,待会儿扫完地,到王福记卤肉店,买个卤鸡腿给你弟弟吃。”
“好。”
孔雪飞说了个好字,低头继续扫地,他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董荷带着孔骏宝去了客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嬉闹玩耍。
将碎掉的奖状打扫之后,孔雪飞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到离小区几百米的店里买卤鸡腿。
他走之后,孔骏宝瘫在沙发上不高兴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养着那个傻子,把钱都给我买鸡腿多好,把他赶出家门去。”
要是孔骏宝最讨厌的人,那一定是孔雪飞了。
虽然他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但他知道他不是他们家的人。
孔骏宝学习成绩差,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学习特别好的哥哥,老师也耳提面命的让他跟哥哥学习,这让他很恼火。
“宝贝儿,以后他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鸡腿,还会给你在大城市买房子,帮你买车。”
孔骏宝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他那么穷,买得起吗?我才不稀罕呢。”
董荷笑了笑没说话,她跟老公早算过这笔账了。
养大孔雪飞他们一点儿也不吃亏,他年纪不大就开始替家里做家务,十几岁就能看店,帮了不少忙。
最重要的是孔雪飞学习成绩还好,只要他考上大学,在大城市扎住脚跟,他们以后就只管享福了。
想到这儿,董荷感慨万千的跟老公说:“骏宝爸,咱们当年那一百块,花的可真值。”
“提这个干嘛,小心他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还能不认我这个妈?”
董荷话说的硬气,到底没再提这茬了。
离高考越来越近,三中高三年级各班的气氛也愈发紧张了。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舒安歌这个插班生,也彻底融入到了班级中。
她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能歌善舞,天天都笑呵呵的,外班男生都偷偷给她塞情书。
舒安歌是个专一的人,情书拆都没拆,直接退了回去。
高三的内容,舒安歌不知道学习过多少遍了,上课就有些坐不住。
因为她聪明灵活成绩好,偶尔偷个小懒,老师也不会跟她计较。
这时候的学校不像十几年后,下午三四点就放学,每天的课程都满满当当的。
下午第三节课,舒安歌犯了困,趴在桌子上睡觉,脸侧对着孔雪飞。
为公平起见,班里每个月都会调按照月考成绩调换一次位置。
上次调位时,舒安歌跟孔雪飞并列榜首,她以互相学习互相不进的名义,跟他坐了同桌。
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讲着数学公式,舒安歌在台下睡得恬静安然。
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刷子,静静地覆盖在眼睑上,白里透红的脸颊,孔雪飞想起了冬日的雪花。
喧闹的课堂,成了背景,孔雪飞的眼眸里,只剩下她婴儿般美好的睡容。
他假装低头看书,忽略心中的悸动。
正在这时,坐在孔雪飞正前方的刘一星突然蹲到座位下。他
起初没在意,直到察觉有人拉起自己的鞋带,这才微微皱起眉头。
孔雪飞正要制止刘一星的恶作剧,突然看到原来他另一只手牵的是舒安歌的鞋带,喝止的话瞬间变成了不动声色。
刘一星贼笑着,将两个学霸的鞋带系在了一起,起身时不忘得意的看了孔雪飞一眼。
学霸就是学霸,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鞋带,被他拿来整蛊。
下课铃声响了,老师收好书离开教室,同学们热热闹闹的走向食堂。
黑板右侧,值日生一栏,赫然写着“孔雪飞唐亚楠”两个名字。
舒安歌睡醒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边脸颊红红的像苹果,还有一缕头发呆呆的翘着。
“放学了啊,呼,今天是我们周日吧。”
她睁开小鹿似的眼睛,眼里好像蒙着一层纱,打哈欠的样子可爱极了。
舒安歌说着话站了起来,刚抬脚突觉有些不对。
“小心!”
孔雪飞急忙伸手去扶舒安歌,她低头瞧见两人被绑在一起的鞋带,顺势倒在他身上。
她柔软芬芳的身体,让孔雪飞好似触电一般缩回了手,脸腾的一下红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
舒安歌眨着眼睛,假装一脸茫然的看向地面,恍然大悟到:“我们的鞋带被绑到一起了。”
“可能是同学恶作剧,你别动,我把鞋带解开。”
孔雪飞小心翼翼的遮掩着他心中悸动,弯下腰将两人的鞋带解开。
她穿着白球鞋,宽松的裤腿往上卷着,露出小半截脚腕。
她皮肤很好,白皙的肌肤无处不透着精致感。
“谢谢你帮我系鞋带,我们一起打扫卫生吧。”
舒安歌声音娇俏如黄鹂,扬起的下巴,让他想起了美术课上的女神雕塑。
她是那么的美,完美的让他不敢直视她的美好。
舒安歌一跳一跳地跑上讲台,先挥舞着黑板擦,将上面的数学题和公式擦干净,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了一行字。
“孔雪飞是个大笨蛋”。
写完之后她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俏皮的样子,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到他的心上。
宽松俗气的绿色运动服,穿在别人身上像套了一个面粉袋子,穿在舒安歌身上却自带俏皮青春感。
“嗨,你生气了嘛。”
夕阳的光影,打在舒安歌侧脸上,她浓密的睫毛,如浓墨晕染一边。
没有生气,他这样想,面上云淡风轻到:“你在旁边歇一会儿,我把卫生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