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就是庶子。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让本公子来接手这面条厂。”
凤飞扬大怒,提气飞掠而上。
“哪里来的混蛋,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当众人涌进主院正厅时,就见灯火通明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趾高气昂的男子。鼻青脸肿的陈子安被一个壮硕的大汉踩在脚下,嘴角处涌出大量鲜血,看上去凄惨无比。
凤飞扬怒不可遏,飞起一脚踹翻踩在陈子安胸前的大汉,顺势一掌劈在这人大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大汉惨叫一声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墙角,昏了过去。
“你、你是何人?敢动本公子的人?”主位上的男子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指着凤飞扬问。
康王冷哼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统统拖出去,千万别打死了!”敢惹凤儿生气,找死。
凤飞扬头也不抬,蹲在地上替陈子安诊脉。
“混蛋。他们打断了子安两根肋骨,至使内腑受损多处软组织挫伤。”说话间快速拿出银针替陈子安施针,又找出治内伤的药丸给他服下。心想子安得罪了谁?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把人打成这样?子安他一介商人,又不会功夫,打他的人会是谁尼?
“凤儿,我能帮忙么?”康王烛台举在凤飞扬前面,好让她看清楚再施针。
这时,昏过的陈子安在终于醒过来。睁眼就见朝思暮想的小姐半跪在地上替自己施针,一脸严肃的康王则手烛台高高举起。他想起身施礼,可巨大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小姐、王爷,二位怎么过来了?”陈子安脸色惨白。一开口血又涌了出来,落在他灰白的长袍上分外妖艳!
凤飞扬没好气道。
“在不过来你都被人打死了!我说你傻啊,被人欺负也不叫护卫?你是睡人老婆还是丢人孩子下井了,才被人扁成这样?”又是关切又是责备的语之中带着明显的生气。
康王忍不住想笑,心想凤儿真逗,有这么关心人的么?
陈子安心头一热,努力压下眼底的泪。深呼一口气,轻声道。
“小姐说笑了!子安且会做那等苟且之事。这人是我大哥,他要接手这面厂。我不愿,于是就这样了!”说完不停喘息,嘴角又有鲜血溢出,样子是凄凉无比。
“好啦!别讲话,这事我来处理。”凤飞扬轻声安慰道。向康王使了个脸色,二人同时用力把人扶进他卧房。给陈子安服下消炎药和止痛药后二人才匆匆走向屋外。
这时,残春和齐小蝶匆匆来报。
“小姐,哪几人要怎样外置?陈公子他……?”残春小碟二人有几分同情这个时运不佳的陈子安。要成亲的人因兄长与人打架,老婆没了宅子也易主。若不是遇上小姐,现在的他还不知怎么着呢!
“肋力断了两根,多处外伤。哪几人如何了?”凤飞扬忙问,生怕被残春她们把人弄死。到不是她心善,而是此次去春阳洲查看二季种粮的出苗情况,若是把人家孙子打死,陈老爷子哪也不好交待。
残春和齐小蝶互视一眼,偷眼向凤飞扬望去。见小姐脸色如常,才小声道。
“性命无忧,但往后怕不能再作恶了!”心想还好十三他们手下留情,否则这几人哪还有命在?
“性命无忧就成。去弄去粥给陈子安送去,另外把这的护卫找来,我有话要问。”说着就和康王二人去了原先住过的房间。
凤飞扬踢掉鞋子一头扎进被子,伸手又把康王也拽了躺下。康王暗自一笑,顺势也脱了鞋袜伸手搂住她玲珑致的娇躯,笑得一脸甜密。
“这里痛么?”康王知道凤飞扬不善骑马,忙不迭用大手帮她揉捏着屁屁。
飞扬闷哼一声,羞得老脸通红。在康王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式,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渊,陈子安他大哥要怎样处置?”
康王伸手捋了捋凤飞扬鬓角的碎发,在她粉色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温润如玉的嗓音仿佛春风拂柳般溢出唇瓣。
“为夫自会处理,凤儿勿须担心。”
“嗯~~”凤飞扬迷迷糊糊应了声。松软暖和的被子还散发出阳光的味道,再加上骑了两个时辰的马,她早就想躺倒了!
康王凝视着这张睡意朦朦的精致粉面,心中已被幸福填得满满!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伸出大手掖了掖被角,又低头嗅了嗅那如青莲般清雅的少女体香,才恋恋不舍、轻手轻腿翻身下床。
望着暗处冷声道。
“守好小王妃。”说完大踏步向远处的偏房走去。
夜色如水,照在坤华宫白玉雕彻的小桥上;月明如霜,洒下一片银色的冷光,残荷上的水珠滑落了。一切静寂,过路的只有微风冷月,还有哪青蛙跳水的音响。
坤华宫偏殿里,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冷光。一袭明黄凤袍、满面忧郁的有琴皇后端坐在主位上,望着丰俊神郎的侄儿有琴修谨和一脸不奈的太子道。
“齐月国大皇子离奇死亡,可会引发战事?”
有琴修谨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太子,低沉阴柔的嗓音轻笑道。
“姑母宽心。只要齐月国不傻,他们断断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得罪大启!”
“哦!此话怎讲?”皇后一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侄儿。她怕两国开战,平、边二城军心不稳。五年了,自己的心腹还未完全收拢军心,还有小股军士念念不忘当年所向披靡的战神。这,才是令人担忧的地方。
“这还要赶谢凤三小姐。若不是她贡献出这些高产种粮,齐月国且会吃了这个哑巴亏?以他们好战的性格,此时怕是己杀入边城了!”有琴修谨笑得一脸灿烂。心想这凤三小姐行事着实让人看不懂,若是自己,且会轻意献出这些千金难求的天外种子?
“可皇上今日下旨禁足凤家丫头,又有何深意呢?”皇后迷惑不解?二十多年的夫妻,她还是看不懂皇上?
越是看不懂、越是害怕,她这后位己是芨芨可危了!
“能有何深意?无非是想保护老七和凤三小姐。连面都无法见,又怎能求娶求嫁?”太子一针见血指出皇上用意,无意识的瞅了一眼表弟。心中对此人很是不屑!没见着哪百里泽和小满天不亮就送货上门呀!切。
“本宫颇为担心此二人在朝中的影响。常此以往,恐危及太子之位。”皇后话音刚落,有琴修谨就笑道。
“姑母不必为二人烦心。如今康王亦不过掌左右两旗营,手下兵士不足五百。到是醇王和浔王屡次被提拔重用,朝中有不少人已倾向醇王暗中结盟。这,不能不防。”心想就小神医明遭黑的体质,早有人盯上了!君不见出门就被人伏杀么?故圣上才禁她的足嘛!
“嗯!谨儿言之有理。太子对那云烟公主有几分真心?真想纳她做侧妃不成?”皇后望着脸色亦来亦消瘦的太子颇为不满,言语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太子打着哈欠道。
“无半分真心,这是父皇授意。儿臣不过是尊旨办差而己。”
皇后大怒,厉声道。
“这二人不能再留了。现在如此,往后事事难料。”心想就老七的声望,他想要做之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特别是凤家那贱人,毁了自己的寝宫,如此奇耻大辱,不弄死她叫人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可,这人实力强悍。侄儿也曾派人刺杀过,皆屡屡铩羽而归。”有琴修谨直只叹气!心想莫非要使出杀手锏才能弄死这二人?
“老虎也有打盹时,何
况是一小丫头?”皇后咬牙,恨毒了凤飞扬。
太子在心底冷笑,哪就让有琴家的死士去执行吧!看谁先死成渣……
然而,希望凤飞扬归西的何止皇后一行人?还有哪日夜想尽办法都没得逞的端木云仙母女,爱而不得的上官落梅和已是小妾的金小青………
……
秋夜微寒,月色如水。
凤飞扬在一个温暖如春、充满子花香的怀抱里醒来。窗外月色朦胧,一缕清辉悄悄穿过雕花木窗的间隙,照在康王如玉的侧颜上。他一手揽着凤飞扬的肩一手捂在她小腹上,熟睡如孩童。
“渊,但愿此生与你长相守。”凤飞扬往康王怀里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而通过密通潜入小院的黑影,却无心爱良夜。神情忧郁地望着那轮明月,此生此情归何处?相思无涯梦有时。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
翌日,凤飞扬早早被饿醒了!在熟睡的康王唇上偷亲了一口,悄无生息奔厨房而去。
粉阳初升,洒下万道光芒。把整个青龙峡笼置在一片必梦如幻的景色中,飞瀑轰呜争喧,悬崖转在万壑雷。飞溅的水雾在阳光中腾起一弯绚丽的彩虹桥,美轮美奂晃若仙境。
凤飞扬安排好一切。又拿上数箱方便面和陈子安写给陈老爷的家书,这才打马上路。心里却盘算这面条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是否要重新招人手,让子安分开管理。
粉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霜早巳融化。晴朗淡蓝的高空万里无云,象冰一般地澄澈。被潮湿的金光所笼罩的树木,遮盖着大路。这一天是温暖的,不像是秋天。
平安的赶了两天的山路,赏遍了秋染山林一片多姿多彩。
马背上的康王指着隐约可见的房屋轻声对小脑袋支在车窗上的凤飞扬说道。
“凤儿,下了这个长坡就到了春阳洲青水县的地界,前面就是青水县城。今日好好休息,咱们明早在赶路。”康王温润的嗓音听着让人格外舒心。
凤飞扬璀璨一笑,露出一口洁白贝齿。呆在马车里两天两夜了,又想出去骑马看看了。
影十三见此情,忙勒停前进的马车。康王一伸手,把凤飞扬揽入怀里策马而去。
他们这一队人马刚进县城就迎头碰上一队送葬的人群。无奈的他们只能把马车靠边停放,待送葬人群通过了再进城。
一行送葬的人在路中央缓缓行走,哀伤的哭泣声中八人抬着一口黑色棺椁走在官道上。旁均是穿白衣扛白幡打着白色灯笼的仪仗队,棺椁后跟着一群伤心欲绝的送葬人。凤飞扬顿觉这条大路上的空气也变得哀伤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道路两旁的百姓低头私,面露同情之色!却无人高声喧哗、整条道路安静异常。
凤飞扬觉得今日出门太衰了,碰到送葬的队伍。而且此人还是病死或者横死的年青人。古代的葬礼凤飞扬在历史书读过,金色棺椁代表帝王身份,红色的代表八旬以上的老人,黑色是年青人,白色则是未婚男女。
她把嘴悄悄靠到康王耳畔边低声说道。
“不知这是谁家的人出殡,排场那么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康王的耳垂上,弄得他一阵心猿意马。康王没有说话,只是把凤飞紧紧搂在怀里。心想大启日日都有生老病死,只是凤儿没亲眼所见而已。
等送葬的人群走后凤飞扬二人才慢悠悠地打马前行。等等,大道中央的地面上豁然出现点点血渍。断断续续、显然是从高处坠落的、刺眼的鲜红。
凤飞扬一个激凌。老天,这是尸厥症,俗称假死、庸医误人!是的哪个杀千刀的丈夫治的病?人还死就装棺送葬?
“渊,快把人拦下,晚了就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