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怪他们户部办事不力吗。
“第二,下官以身作则为百姓先树立一个榜样,那就是请出御赐黄金十锭拍卖,拍得银两二十八万两八千,二十八万两全部捐助,八千两自家所得。”
“想以将御赐之物转出换钱而弹劾下官的人免开尊口。”在议论声又起时,叶子皓立刻提高了声音开口。
“这种拍卖若好用,相信陛下也愿意再拿些金锭子出来的。”叶子皓在压下议声之后,又微笑地说了一句。
“叶卿所言在理!”皇上适时捧场,间接表明了态度,议论的声音立刻就打住了,没人敢在此处作文章。
“之后,下官不见地方士绅,忙于交接、清理此前政务,便有人送礼却是照单全收,之后,再将那些礼物转而拍卖,又获得一笔不小数目。”
“再有府城大户世家的家主们支持,初期兵田一应成本、赈济寒门百姓和困难户,一州十二县皆有名单可查。”
“而这些钱皆不出自户部,为示公平公正公开,下官在府衙外面围墙之上刷白了很大一块空白,做为公示墙,请当年刚考上秀才的一些年轻士子来核算、书写,府城百姓个个皆可监督。”
“世人只道叶子皓民心所向,是为青天,却不知道,叶子皓自上任之日起,就联合了士农工商,不拘一格办实事,不空谈废话,所言所行皆在百姓监督之下,也让百姓参与其中。”
“再有,说到吏治也不能忽略百姓诉状,下官的第一份告百姓书的第一条,便言明在城守交接的同时接受官告、民告及各类诉状,无需击鼓,状纸直呈、分类六司,第二条就针对各县吏治上报及百姓可超级申诉冤情等。”
“很快,下官就收到各类大小案子八十多张状纸,其中十三桩杀人命案、六桩陈年命案,其中一例是青华州第一冤案。”
“之后整个夏天里,下官便在种兵田、捐资钱粮、赈济百姓、扶持士学、审理案子这些吏治之中,勤勤垦垦,下官的努力,百姓看得到,士学看得到,衙门上下也看得到。”
“除了百姓生计问题,也有未雨绸缪的防冬问题,下官再次发起捐助,不论是大户士家还是小门百姓,皆可尽自己一份心意。”
“旧衣、旧棉被皆可,一文钱、十文钱、一两银子也可,量力而为,众心一致,功德无量。”
“告示一出,府城百姓积极响应,当天就捐出家中一些旧衣物,铜子儿也是各尽心意,府衙门,来捐助的队伍排出很远。”
“下官的用心,百姓感受到了,大户人家也捐出不少陈粮、陈棉花,甚至有条件优势的大户,直接跑去一些县城,从当地直接捐助,省了下官再派车马人手前往。”
“这些士农工商全都积极参与的善事儿,主理的是衙门六房、三班捕快,下官再派出府兵护送。”
“当地士学协助、监督,县衙都不会太辛苦,因为不计酬劳、不说辛苦、不谈利益的人手很多。”
“既为防冬,除了钱粮和御寒之物,也要检查房屋、田地、山林,需要修缮的、需要重建的,全部都在其中。”
“而下官也在中秋之后亲至青华州最穷两县,亲自督办防冬事宜,那个冬天,青华州无人受灾。”
“寒冬腊月、大雪封路,北方的冬天就是这般寒苦,下官又联系了城里城外的寺庙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乞丐,由衙门提供钱粮,助他们过冬。”
“由府城而延续县城效仿,除夕一早,下官就带着人在城中巡视,命人沿街敲罗提醒百姓,严防积雪倾压房屋、清理沟渠防止内淹。”
“便有救济钱粮耗完过不了安稳年的百姓,下官也及时补上第二批赈济,开春立刻张罗春耕。”
“下官任上的青华州吏治,忙忙碌碌、清清白白,每一件都是实事。”
叶子皓不疾不徐款款道来自己那一年里的主要政绩,目光突然看向杨文旭。
“杨尚书大人,从下官这一年里的大略吏治过程中,可有找到城外灾情的治理之法?”
叶子皓突然一问,不止杨文旭,便是其他众官,也是一时哑口。
短短一年时间,便是他们如今身居高位的朝臣,也不敢说有何表现,能站稳脚跟就不错了,有的还只能在翰林院里熬资历呢。
可是叶子皓却年纪轻轻就为四品城守,在地方上大展拳脚,一年时间已有一份漂亮的政绩,此时说来也依然亮眼。
而这些事情他们早就听闻了,也正是知道此人实力,觉得前程无量,才会有人起了拉拢的心思。
而冲在最前头的,便是当初最早有优势知悉叶子皓政绩的户部尚书陈志忠了。
可惜,陈志忠却因此丢官丢命,让人唏嘘。
再看向被叶子皓反问的杨文旭,都下意识地替他捏了一把老汗。
根据过往一些实例,得罪叶子皓的人,真的要有命扛啊。
皇上坐在龙座上,目光也是沉了沉,心里有些难以压制的郁结。
若不是当时听信了陈志忠的提议,没有那道圣旨,此时叶子皓还在青华州,五年下来,青华州能成为东黎最繁荣、稳定、昌明的州县了吧……
站在前头被无数人盯着的杨文旭,此时也早已涨红了一张老脸,心下懊恼不已。
叶子皓刚才说了那么多自己任上的吏治,除了高调炫耀了一把自己的政绩,也是在指出他户部的问题。
拍卖、募捐、安置、赈济受灾百姓,这些,都是户部可以做的,但是……
京城不是地方,户部不是城守府,他便为二品尚书,也做不到一个四品城守能做到的事情。
这么得罪人的事情,谁会做?谁敢做?
他杨文旭才没有那么傻。
也正是如此,他答不上叶子皓的反问,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保持沉默,该当如何?
“看来杨尚书大人并未听明白下官所言,下官刚才已结合地方吏治而对城外灾情给出了下官的建议。”
“采不采纳,就是杨尚书大人的事儿了,下官也不能直接撸起袖子大声说,你让开,让我来!”
“呵”突然一声笑自人群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