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惊天动地，整个雾山都被二妖夷为平地，也就是后来著名的某川盆地。

尤其可以想见，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他们打得是多么激烈，简直两败俱伤。

当宁舒睁开自己的双眼时，久久不能平静。那一战之后，几百上千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曾经试图找寻过，但可惜的是……

根本找不到。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整个地板上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脑袋都有些晕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碰的一声，将手中的酒瓶子砸向了地面，溅起酒花一串。

声音里，尽是悲凉之意。

“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就是喝不醉？为什么就是喝不醉，为什么就是不能忘记了，为什么？”

这时，叶榕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叶榕拜见妖王大人。”

宁舒的大笑戛然而止，冷冷地转了身：“进来。”

叶榕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微低着头，没敢自做主张，偷窥天颜：“拜见妖王大人。”

“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大殿对外的隔音效果极好，小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呵！你怕是想要听见些什么吧？”

“小的不太明白。妖王大人特地派人通知小的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教训小的吗？”

“抬起头。”

宁舒冷冷说完，叶榕就乖乖地抬起头了，看到妖王居然没带妖冠，发丝零乱地洒在身后，还略微有点诧异。

他看了一下丢了一地的酒瓶子，好像又能够理解：“妖王大人好像喝了很多酒？妖王大人这是……”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她的？”

“她？妖王大人指的是……”

“别装傻，我们心里很清楚，我会留你那么多年，给你那么多机会，除了因为她，还能是为了什么？”

“小的确实不太明白，妖王大人是担心小的背叛您吗？妖王大人多虑了，为了力量，我什么都敢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那么多事情，最后被她发现，赶出来了。”

“她对你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吧？你做了那种事情，她没想着杀了你，居然还把你放了。”

叶榕微笑：“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吗，她顿悟了。”

叶榕愣了一下，继而说道：“那恭喜妖王，你的愿望终于要实现。”

“实现？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妖王大人的愿望不是从死地出去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舒哈哈大笑。

叶榕似乎有些茫然：“……小的，说错了吗？”

宁舒笑完，望着他的眼睛冷笑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你心里不清楚吗？骗得了别人，我能骗得过你？”

叶榕抿唇：“小的不太明白。”

“你觉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装傻有意思吗？”宁舒狠狠瞪着他。

叶榕依旧没有吱声。

“呵！你还真沉得住气，你知不知道，一旦她顿悟结束，她就有可能真的死了。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

“这不是妖王大人的目的吗？”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让她去死吗？”宁舒质问道。

叶榕抬眸问道：“她不死，我们就出不了死地，这不是妖王大人说的吗？难道，妖王大人已经找到别的办法了？”

宁舒气得一脚踹翻了四周的酒瓶子，碎片洒了一地。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进死地的吗？”

叶榕老老实实说道：“妖王大人说过，是她害你进的死地。”

“哈哈哈哈……可不就是她害的！她杀了她姐姐，结果按到我头上，跑到龙族靠了我一状，大闹翻天，龙族被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处理我。说什么看在她姐的份上，她不能杀了我，要找一个我永远也出不去的地方把我给关起来，哈哈哈哈哈……死地，可不就是她帮我选的。”

叶榕瞳孔猛缩：所以，这才是宁舒一直恨大妖精的理由？

杀姐之仇，却不能不报，把宁舒关到这么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还真是大妖精的风格。

“现在她也进来了，而且还落在了妖王大人的手里，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仇得报，大仇得报……”宁舒笑得眼泪都流了起来，“你说，明明我已经大仇得报，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痛，这么不甘心？”

“小的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还重用你吗？”他转过头来，毫不掩饰自己眼角的泪水。

叶榕震住了，却不得不回答：“因为小的曾经是她的人。”

妖王大人居然哭了？！

他不是一直恨大妖精，要大妖精死吗，怎么会忽然……

或许，有的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妖王大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恨着大妖精吗？

“对，没错，就因为你是她的人，所以我留着你。就算那个叫万年青的，我也一直留着没杀。因为我不敢杀，当年她姐一死，她就恨不得剥了我的皮，恨了我这么多年，要是连你和叶榕也死了，你说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小的不知道。”叶榕隐隐知道，大妖精确实好像是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但至于这个姐妹最后怎么样了，却不得而知。

但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否则以大妖精护短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跟姐妹联络。

“是啊，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我不敢再冒这个险……我居然怕她恨我，又巴不得她恨着我，我是不是很蠢？”

叶榕说不出话来。妖王大人居然说出这种话，这岂不是直白的告诉他妖王大人喜欢大妖精？！

天啦，这简直无异于十二级地震，直震得他不敢相信。

妖王大人爱着大妖精，可是偏偏妖王大人杀了大妖精的姐姐，所以他们俩不能在一起，妖王大人得不到大妖精的回应，所以才会想让对方恨自己，又怕对方太恨自己，再也无法跟自己在一起了。

他咽了咽口水，问道：“妖王大人杀了大妖精的姐姐，是因为……”

宁舒勾起了唇角，说道：“我以为花蕊是花泥。”

叶榕有点懵逼：“花蕊是大妖精的姐姐吗？你以为花蕊是大妖精，所以杀了花蕊，也就是说，你本来要杀掉的人是大妖精……”你都要杀掉大妖精了，你让大妖精还怎么爱你？！

我靠！

这是什么逻辑？！

有病呀！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上一个要杀自己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