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越韬之前还对易珩有芥蒂,可现在他是真的不能不喜欢这个女孩了。
就像越翔说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能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易珩引起来的。
玄门的争斗一直都存在,为了成为魁首,所有家族都疯狂的在寻找帝王卦的下落。
当年越老太太继承帝王卦之后,也是受到了各方的压力,甚至被人追杀。
可见玄门中的争斗一直都是最残酷的。
所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只是因为约乔司亚玄的出现吗?
狼子野心是有,可真正令人害怕的却是**。
只要一个人有**,他就不会缺少盟友。
不是亚玄,也会是另外一个人。
而他现在很庆幸易珩的出现,如果不是她,以他们的能力可以对付的了那个怪物吗?
越泽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其中一道声音对他们来说还很熟悉。
越泽的脚步微微一顿,紧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两兄弟相视一眼,继而苦笑出来
他们最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易家老太太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一身宝石蓝的洋装穿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雍容的华贵,就是她头发的鬓角两侧出现了斑斑银发,眉眼间的也出现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可她身上的气质却是虽已芳华不在,但留迟暮韶华。
就是越泽看到她的那一刻,也被这位老人家身上的气场所压制,莫名的岿然仰望。
“越潇潇,你别臭美了。他当年就是真的不喜欢你,手段?我需要在你面前用什么手段?而且即便是我用了什么手段,你也学不会。他就是爱我到死去活来,爱我到千依百顺,我让他跪着他不敢站着,我让他站着他不敢趴着。我还告诉你,这辈子她都是我沐兰的人,哪怕就是进了祖坟,我们也是一起做鬼,住在一起。下辈子?哼哼,你想都不要想,他的下辈子我也定下了。”
越潇潇?
多久没人敢直呼他们家奶奶的名讳了?
冷不丁这么一听,越家三兄弟还真是傻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
卧槽?
要不要这么强悍?
一把年纪的女人了,抢起男人也是这样的彪悍吗?
他们甚至可以脑补出匆匆那年“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他们之间又会是怎样的“爱恨情仇”?
越翔小声的嘀咕着:“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易珩的爷爷脑袋是什么样的人杰?既然能让两个女人这样的疯抢,我突然十分敬佩他了。”
越韬戳了戳眼睛,有些害怕的吞了一下口水:“我倒是一点都不羡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摊在我身上,我可消受不起。”
就在三兄弟躲在门口,隐身在线观战。
越家老太太也是被气的一腔怒火吼了出去,“谁稀罕?那么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你要是喜欢就跟他一起去死吧,我当年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他。”
越韬撇了撇嘴,“奶奶这波越发露了痕迹,我已经快七八年没有看到她发这么大的火了。”
易家奶奶冷笑了一声,“不稀罕?那你就去看看你那张酸不溜丢的老脸吧,多大岁数了,死不要脸的还惦记别人的男人,羞不羞?死鸭子嘴硬,你这人真是越活,越没了当年的真性情,虚伪得让我都觉得恶心。”
越家奶奶直接瞪了回去,“你才羞呢。你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了?才多大年纪,就有了白头发?你说实话吧,这些年过的不好吧?人是抢到了,可心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之间差了十岁不止。”
越翔很认真的评价道:“讲真,真没有奶奶说的那么夸张,我看多说也就一两岁的年纪差。而且易珩奶奶的皮肤保持的真心不错,都没有多少皱纹的。”
“七岁。”
易家老太太的目光突然转向三兄弟的藏身处,毫无防备中,四双眼睛的视线顿时交叉撞上了。
越韬:“?????”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尴尬。
越翔:“!!!!!!”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把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推了出去。
越泽:“……”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是谁把我推出来的?找死?
“你们的奶奶比我大七岁。”
听到易家奶奶把话说完,越家三兄弟彻底尴尬了,连带懵逼的目光直接投向自家奶奶。
越老太太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看着这三个傻小子,狠狠的数落了一句:“躲在门后偷听?你们的规矩都学哪去了?家里来了客人都不知道过来问候一下吗?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越泽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欠妥,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
“奶奶息怒,都是我的错,刚刚回来就听闻家里来了贵客,急匆匆的过来,倒是失了礼数。”越泽眸色瞬间转深,眉头已经在不经意间轻轻地皱了起来,显然有了懊悔之色。
易家奶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目光考究,带着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审视。
不放肆,也不含蓄。
恰恰是那种看待自己人该有的亲近,还稍稍有着不会让人感觉不适的疏离。
“你就是越泽?”
听见易家奶奶的声音,越泽的本能的双腿紧绷,躬身行礼,“易奶奶,您好,晚辈有礼。”
易家奶奶倒是没有应和他的话
随即在长久的沉默中,越泽加深了眉宇间的认真,唇下的那道窄窄的阴影,看着也更加立体。
**
“爷爷?”
哭了十几分钟后,易老爷子终于接到了来自自家孙女的“停哭宣言”。
“不哭了?”
老人家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悦,少了平日里的严肃。
“嗯,不,不哭了。”
听着她抽泣的回答声,老爷子的唇角无声的扯开了,“丫头,这个婚约虽然是我们长辈给你定下的,可爷爷为的却不是图谋越家什么。这个时候把你接回来,爷爷确实有着打算。有些事乱了,有些事发生了,有些事不是过去了就会消失……只不过我们都在等待这一刻的出现。”
等待?
“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玄门里的那些肮脏事,我用想的就够了。这些人脑袋里的创新是永无止境的疯狂,人啊,知道的多了,想法就多了,**就多了。他们依靠上天生活,却又觉得人定胜天,总想着得到的更多,却又逆天而行。他们终究会得到报应的,而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
易珩知道老爷子的心永远是最清清楚楚的,哪怕他已经离开了曾经的“战场”。
可是很多事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他不说,他不管,大概是跟当年左丘隐世有关。
“爷爷,那亚玄的事?”
“我知道,当年就是约乔司家族对内门发出的攻击,那小子城府很深,竟然摸清了整个内门的路线图,也是当年我防备不慎被他盗走了那本书。这是我左丘种下的因,现在你受了这样的果,爷爷对不起你。”
“爷爷,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所以在内门被攻击之后,你送走了亚玄,甚至还派人攻击了“暗网”。”
“那一次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我不能拿一个孩子当人质,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他们没有教养好孩子,那我惩罚的就是应该是他们。只是他们依旧没有接受教训,逼我又一次下了杀手。”
易珩唇角轻启:“是五年前,我出事之后。”
“是。我当时查到这事的图谋者之后,就下了追杀令。当年在那件事里参与其中的人,只有亚玄一个还活着,剩下的都死了。约乔司家族也因此损失了六个直系的核心高层,也算是偿还了那些无辜人命的利息。”
“可你终究是没有对他下杀手。”
易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隐匿着无奈的苦笑,“不是我没有下杀手,只是那小子逃了。五年过去,我一直都没有追踪到他的消息,所以他才会活到了现在。”
“爷爷。”易珩垂下眼角,犹豫了片刻,说道:“有人告诉我,他死了。”
“死了?”
易老爷子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只是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而已。
“爷爷,你说,我应该相信吗?”
易老爷子的目光透过身后的窗户朝院子里看了过去,那里的花圃地被盖成了一间温室,里面中的花都是她空运回来了的小野花,老爷子嘴上吵的厉害,可最后还是把那些野花养了起来。
珍贵之处,特别之处,也只有他心里明白。
“我相信,人总是要死的,即便是他……也会死。”
然后没等易珩再继续纠结下去,易老爷子直接给了她一记重锤。
“你说什么?奶奶去了越家?”
易珩的声音直接飙高了十倍,那打了鸡血的嗓音,前后简直没有可比性。
易老爷子揉了揉耳朵,显然被这一嗓子喊得,耳膜都快充血了。
“你出了事,你奶奶担心你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她老人家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的就去越家?难道不是我受伤了,她来看我的吗?”
易老爷子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还真的希望如此,这件事我给不了意见。”
易珩脑袋一个转弯就知道自家爷爷心里的苦衷了,是啊,这种事要他怎么出头?
一个是亲老婆,一个是初恋情人。
易珩觉得奶奶去越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撕逼的。
哎呦,她当时气呼呼的离开老宅的时候,心里却是存着一股子怒火才把奶奶找回来的。
可自家奶奶那脾气,她是绝对了解的。
护短那是绝对的。
但要是对待自家人,那就是跟在谁的身边,那就是一个大坑啊。
实力说明了一句话:窝里反。
有她在的地方,身为易家的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护短那是为了在外的脸面,可坑人那也是巩固本人在家中的地位。
哎呦喂,易珩越想越觉得害怕,顶着一头的官司和伤痛,摁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而这边挂断电话的易老爷子,前一刻还脸上带笑的想着他那苦命的孙女,可放下电话之后,沉寂的书房中就弥漫上了一层冷肃,唇角也慢慢的抿平了。
“老爷。”
书房的门被敲响,成管家恭敬的走了进来,“您有什么吩咐?”
一朵阴云遮住了那一缕烈阳,有些暗沉的书房中,响起了老爷子低沉的声音:“告诉一组和九组,全面搜索约乔司家族残余势力的行踪,一经发现,杀。”
约乔司亚玄真的会死吗?
实话是
他不相信。
**
“生的倒是一副好样貌,倒是比我们家的小珩漂亮,看来那丫头挑人的眼光也是不瞎啊。”
听着易老太太的评价,越翔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这奶奶和孙女的眼光倒是很相似吗?
她怎么知道易珩看上自家老哥的就是这副好样貌呢?
她怎么知道易珩刚开始看上的就是自家老哥的这副好样貌呢?
“易奶奶夸奖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家老头子当年长的都不及你半分,这样看来,你倒是比他强。”
越泽知道这话她不是讲给自己听的,果然自家奶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易爷爷也是高人,晚辈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他学习,只希望以后见到易爷爷的时候,能请他老人家多多指点。”
“指点倒是说不上,不过那老头确实喜欢管些闲事。不然哪会惹来这些个桃花债?说起来,他当年和你奶奶的那点事就起源于报恩呢。那老头救了你奶奶,救了你们越家,所以就上演了以身相许的一幕。要是当年我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真不应该让他出手,救人还救出了一个癞皮狗。”
越家三兄弟听得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尴尬,这位易家奶奶也是敢说,一点面子都不给留的?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但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损自家的奶奶啊?
越泽朗声说道:“易奶奶,恐怕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而且在我看来,我奶奶对我爷爷也是倾心一片,我爷爷虽然很少出来露面,可跟奶奶在一起也是恩爱白头,您何必总是旧事重提呢?”
“怎么?觉得你奶奶委屈了?不忍心看下去了,所以为她开脱?后生,我不一个不容人的,可今天来这里有些话我也必须说清楚,越家和易家联姻,就仅仅是外门的事情,跟左丘内门不发生任何的关系。越潇潇,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你再敢打内门和他的主意,莫要怪我亲手杀了你,他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处处维护于你,可我却不这么觉得,也没有他那份我见犹怜的慈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