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里有护士。”
“我也说了不行,我可以照顾他的,绝对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可你这样已经影响了我们的资料。”
“但你也说了,他现在恢复的很好。”
听着白胡的争吵声,易珩皱了皱眉,特别感慨的说:“我感觉白胡最近这几天应该老了十几岁。”
简直太操心了。
“是几十岁,昨天钟意已经办完入职手续了,白胡气的差点跳楼。”
易珩抬头看向越泽,樱红的小嘴微长,萌态的眨了眨眼睛,“你真的让钟意来医院上班了?”
越泽见她这副模样,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压下眼中漫开的笑意,“难道不是你同意的吗?”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的,那家伙可不是随便救人的,就他那性子,不知道会得罪你多少客户?”
“放心吧,我既然敢用他,就有办法料理他。”
越泽侧头垂眸看了过来,光线落在他低垂着的眼睫上,浓密的睫毛如同打了一层暗影,乖顺地铺在眼睑下方,深邃的眸光却是更加的让人信服。
相较之下,她愿意相信他。
“随你吧,到时候镇不住他,可千万别找我。”
越泽的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不会,以后我不会让你操心了。”
操心?
感觉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孩。
“越泽,你来的正好。”白胡突然喊了一嗓子,可是都够亮的,原本寂静的走廊里,愣是被震出现了一道回声。
“怎么了?”
越泽倒是淡定,推着易珩的轮椅走了过去。
只是白胡二话不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就把人带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易珩看着留在原地的周文月,突地笑了出来,“怎么了?今儿见到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文月有些别扭的抽动着唇角,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还真是不像她。
不过倒是有了几分淑女的气质。
“易珩。”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少女表示小心脏有那么一点点的晃悠,这也是一种犯贱的条件反射吧。
她更喜欢小胖妞痞气的叫她:姑娘,腐女。
“嗯,我在这呢。”
周文月舔了舔唇角,眼角突然瞟向了旁边病房,“你是来看诸葛铖的吗?他就在里面。”
易珩的眼角朝门口瞟了过去:这丫头憋了半天就想说这个?
好吧,就看你演好了。
“我可以进去?”
“今天可以探病的。”
“那你推我进去?”
周文月忙不迟疑的跑到了他的身后,“我这就推你进去。”
听见病房门被人拉开,白胡立刻喊了一句,“别呆太长时间,还有那个小胖子,你今天必须离开医院,回家休息。”
“咣”的一声房门又被关上了,良好的隔音设备,直接隔绝了外面的咆哮声。
“看看,看看看看,看看你认识的人都是什么素质,就这么把一个主治医生的“良言”当耳旁风,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的?”
对于白胡的吹胡子瞪眼,越泽似笑非笑的说:“只是把你的话当屁放而已,这种程度用不着你这么羡慕。再说难道这些人你不认识?一个你的病人,一个你病人的家属,说起来以前倒也没见过她们这么嚣张的样子,大概是对你这个医生早有不满了。”
要不是碍于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白胡真想豁出去给他一拳。
“所以你就把钟意弄进来了?你觉得他可以取代我?他比我强?你别忘了,易珩是我救回来的,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救了你的人,然后把救命恩人一脚踢开。”
白胡是真的生气了,越泽能看见他眼中的火光,而且昨天钟意办入职的时候,他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在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在静音中屏幕不断闪动,弄的一群越氏高层都对手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知道他们这位越少在外面招惹了什么桃花债?
是不是跟最近八卦娱乐版报道的那样,是他够冷血拒婚了?还是对方移情别恋了?
不过那些天,这位少爷的脸上都是阴沉着的,那种感觉就像失恋一样。
弄的全公司的人都yy,被甩的人是他。
虽然这么说起来感觉很不可思议,可当时整个公司都陷入低气压中,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就算是现在,这种气氛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消息好像有点不对啊,这电话一直亮着,也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个未接?
一般这种情况,在座的男士们也多是经历过的,家里查岗嘛,钱多了,有了地位,谁都怕弄出一两个小三小四,万一在弄出几个私生子,那就更要发疯了。
可看着频率和情况,这可不是单纯闹小三小四啊,多半是把人家女人搞大肚子和要自杀的节奏啊。
一场会议之后,所有人的脑子都是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都说了什么,总裁办的秘书室就直接成了另外一个八卦场所。
跟在越泽身边的三个秘书则是感叹:今天的会议记录还是第一次如此抢手。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疯狂打call的人,竟然是白胡,一个纯种到直男癌的男人。
“白胡,问问你的心吧,你真的就那么讨厌钟意吗?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那家伙,可都是医生,你们之间那种同行是冤家的感觉好像并没有到争锋相对,你死我活的程度。其实我并不想你们之前有什么矛盾,不过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就算不能合作也别拆了我的医院。”
“那可不一定。”白胡嘀咕了一句。
“拆了你赔不起。”越泽瞟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最近看你就是不痛快,想要给你添堵,有问题吗?”
白胡抬头瞪了过去,“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越泽不否认的点头,“这确实是我想说的。”
“我怎么惹你了?”
越泽看向病房的拉门,“你是第一个碰我女人的人,……我都没摸过的她的腰和胸口。”
放屁。
那是因为她中枪了。
白胡被他这种傻逼式的指控直接给逼疯了。
那是他想碰的吗?
你试试拿手术刀去碰人家的身体,还不被对方一脚踹死?
都说谈恋爱的女人傻,再加上个男人,正好凑成一个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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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铖昏迷了两天总算是醒了过来,又经过几天的修养总算是挪出了icu。
只不过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好像被抽掉了一半的灵魂似的,眼神显得有些游移,脸颊苍白,额前的碎发长得压住了眉毛,显得更加憔悴。
不过见到他青紫黑眼圈的样子,倒是觉得这样病态的美看着更加的正常,起码没有之前那么阴冷了。
“恭喜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诸葛铖扯动了一下唇角,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伤口摆在那里,一个不好就容易崩裂。
“没想到才几天,就变成你探望我这个废人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白胡说是,伤到了气管,现在看来还真是伤得不轻。
“放心吧,你会好起来的,虽然伤的不轻,但是好好修养,会恢复过来的。而且你也可以试试钟家的中医,可以补补身体。”
诸葛铖的眼皮倦怠的垂着,“我听过钟意要在这里上班?”
“是不是很不可意思?连我都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钟家家主抽的哪门子的疯?”
“我听说了钟家的事情。”周文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钟家这一代的继承人都被钟家老爷子发落了。之前他们存的那些势力也被瓦解了,这样看来钟家老爷子早就有了定夺和布置,雷霆一击,也是做的干净利落。”
易珩唇角也勾了起来,“你干的也不错,我听说你把姓顾的两兄妹给关起来了?”
周文月知道这事是瞒不了她的,“我爷爷因为诸葛家的事情被吓病了,我想了一下,多半他也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然后你派人来周家,帮我争了家主的位子,那两个家伙就坐不住了,我本想放过他们的,可他们竟然还想要我的命,所以只好把他们先关起来,然后再送出国吧。”
“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回来?”
周文月明白她的意思,“可我总不能赶尽杀绝。”
“如今你是未来的周家家主,有些人不能不防,有些人不能留下后患,就算要留他们的命,也要断了他们回来的心思,这并不是心狠手辣,而是人本性难移,他们既然敢杀你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困在国外,那就要放在你最有把握的地方养着,时间久了自然就作不起来了。”
周文月的手指慢慢攥紧,小胖妞这段时间好像也收了,特别是脸颊上的轮廓都出现青筋了。
“易珩,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当周家的家主?我其实还有亲哥哥,他比我更合适。”
“所以,你是觉得,我是因为我们相熟所以最后才选择的你?”
“难道不是?”
周文月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的心结,虽然她哥哥们大度并没有对这个决定说什么恶语,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的不甘心,哪怕是一母同胞,可有着隔阂在一起生活,也会渐渐变的陌生。
“这个社会本就存在裙带关系,你不跟我相视,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但你要知道,依靠这种裙带关系上位的,不一定都是废物,也并非都没有能力。你虽然是一个女孩,可我却不认为你比你那些哥哥差。而且机会我给了你,你不接,落地就碎了,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所以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放弃,可这就变成了一种代价。”
“代价?”
“我并不看重你的那些哥哥,如果你真的拒绝了,换来的代价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我是否需要收回周家卜算天赋的机会,你要让我看到他们身上有我看重的东西,可我也要告诉你,这种机会的概率不大。”
周文月的肩膀在抖,也许她是真的承受不了这个位子带来的压力。
太过年轻的借口正适用于现在的她,如果她最后拒绝,易珩也理解。
“那如果我应付不来呢?那如果我坐不稳这个位子呢?我没有天赋,也不会我们周家的绝学。”
“那又怎么样呢?白手起家的人更愿意去努力,也更容易进步。我喜欢看到的是有人一直在进步,而不是凭着学了点皮毛的功夫,在原地拖后腿。”
周文月的唇角抿紧,“那诸葛铖呢?”
易珩的目光往病床上扫了一眼,“诸葛婧说她想要当诸葛家的家主,我今天一是来探病,二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
“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想让诸葛婧代替诸葛铖吗?就因为他中了枪?还是你觉得他没有了价值?”
对于周小胖这种突然跳起来要上天的冲动,易珩挑了挑眉,目光中并没有反感,倒是多了几分戏谑的说:“诸葛铖未来的小老婆,你这还没有过门呢,就在帮你男人争取话语权了?如果我要是真的不看重他,觉得他没有价值,我现在根本不会过来见他,而且还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诸葛铖看了一眼周文月,轻声说:“文月,别乱说,易珩有她的难处。”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易珩的身上,“其实你能来问我的意见,我已经很感激了。老爷子死的突然,整个家主的选拔流程并不完善。再加上其他候选人突然弃权,在这种情况下,诸葛家主的选拔就要通过长老会的许可作为判定。而能登上家主的位子又一半的原因是来自于越家对诸葛家在经济上的施压,这才在长老会上取得了半数以上的支持。可现在我出事了,剩下的几个候选者都变成了她的儿女,可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犯错,不等于她的子女犯错,而且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之前,长老会有权更改家主的择选。特别是我现在的身体,你们都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伤的很重,起码现在医院无法给我出具一个绝对可以恢复健康的证明。”
“所以诸葛婧手里的铁指彼岸花也是你早就留下的一条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