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
听着高岳乐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说实在的就是出现再恐怖的东西,也没有她的声音叫的恐怖。
钟意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在了沈巍的身后。有这么一尊大佛挡在自己身前,那安全感简直如泰山般巍峨屹立。
如今他也算是知道了沈巍的一片苦心,这分明就是给他挡灾呢。
看着高岳乐的模样,就算自己在过淡定,可如果真的冷不丁的出现一只手,突然拽住自己的脚踝,那自己的状态也不会比他好哪去。
而且慌张之下,高岳乐那两脚踢得也是相当的重,可惜呀,即便是厉鬼也只是灵体之身,完全没有实体。这两脚就直接揣空了,整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砰的一声响,那声音真是听着都疼。
诸葛铖的视线缭乱,一道道黑雾在他周身缠绕,他的耳畔响起了细细碎碎的杂音,仿佛有着无数个人在同时唠叨着什么,从刚刚开始的喃喃耳语变成了尖锐的争吵,而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身边的黑雾就越浓越深。
这就是煞气,还是用死人怨气化成的。
问怨铃,问的是世间不平事,解的是冤冤相报仇。
可如今却被用来做了这种事,不得不说,圣器蒙尘,竟成了一个邪物?
诸葛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纷乱的思绪沉寂下来。
隔绝那厉鬼般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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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就剩下半条命了。
她真没想到,没死在敌人手里,差点就被小胖妞的鲁莽给手刃了?
果然,能害你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朋友。
坑闺蜜啊。
差点憋死她。
易珩捂着脖子,直接躲到了越泽的身后,“这妞是不是之前都在演,其实真实目的就是整死我?”
越泽淡淡的朝身后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说:“你也是个人物了,男女通吃。”
“你说什么?”
见她没有挺清楚,他也懒得重复,只是问了一句,“你都跟周文月说什么了?让她恨不得弄死慕叶成?”
易珩的眼球转动,很认真的回答:“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告诉他慕叶成做这些就是为了把董非逼走,让慕承泽对董非死了心,因为董非根本进不了慕家。”
“就这些?”
“就这些。”
越泽想了一下,“她和慕承泽什么关系?”
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易珩转头朝小胖妞喊了一句:“妞,你到底跟慕承泽是什么关系?”
见她要过来,易珩一把抓住越泽的肩膀,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前,她则是躲在他的身后,从肩膀探头说:“你就站在那说吧,我能听到。”
不让碰就不碰呗。
小胖妞想了想,表情有些扭捏的说:“没……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这话听了,傻子都不信。
“什么没关系,你根本就是暗恋他。”
慕叶成一句话道破了天机。
下一刻,小胖妞二话不说,直接转头又朝他扑了上去。
这回就连高岳乐都懒得管了,就这么一张破嘴,简直作死到骨子里了。
就这作死的命,要怎么破?
“易珩,你别听他的,我发誓,我跟慕二哥没有任何关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舔了舔唇叫,易珩本着人道主义原则,真心不想揭穿她。
看着她重新跟慕叶成陷入马拉松式的武虐当中,她直接跟越泽在旁边闲聊起来。
“董非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越泽问。
易珩往嘴里塞了个枣,想到还有他,直接递过去一颗。
“你要吗?”
“哪来的?”
越泽捡了一个放进嘴里,他很少吃甜的零食,不过她给的,总觉得应该吃。
“小胖妞身上顺的。”一边嚼着枣,一边回答说:“其实说到底这是慕家的事,我不应该插手。”
“可你已经插手了。”
现在董非被越泽用手段留了下来,她又跟慕叶成有了芥蒂,这事要说现在放手不管,那也太不厚道了。
再说,董非也是帮过她的,她身上的伤口还是人家处理的呢。
“慕承泽那边你知道多少?”
越泽低眉浅眸的朝她看了过去,他那沉思的目光,摇曳浮动,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犹豫和迟疑。
易珩微微抬头看了过去,“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其实
如果你想知道,你动动手指就会知道一切,可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易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慕承泽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就像慕贤卓他们说的那样,他被关了起来,虽然中间企图逃跑过很多次。不过现在慕家,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
见他别开头,易珩虽然觉得他有些异样,但也没有多想,“那你知道他和董非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应该是半年前,董非就是那个时候进入训练营的。我想应该是薛暮为了帮她逃避慕家的眼线,才带她进来的。毕竟这个训练营里的人员资料有一定的保密级别,不是一般人想知道就知道的。”
“慕家也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董非的资料根本没有入资料库。”
“为什么?”
“她是国外大学毕业的,原本就在国内没有什么资料。再说她本人要求,只要不违反规定,我们都不会太过为难。毕竟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例,在这里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不越线,我们都不会追根究底。”
易珩想了一下,眉眼间多了一抹纠结,“那她这半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没有。”
“也就是说,她这半年都没有见过慕承泽?”
越泽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少女嘟起小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这事就更难办了。慕承泽在那边为她逃跑、作死,可她却在这边按兵不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慕承泽对她还有感情,可她根本已经没有了那份冲破一切阻碍的勇气,那怎么办?”
越泽侧头看向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怎么知道她失去了那份勇气?”
“电视和书上不都有过这样的桥段吗?因为爱得不够,所以没有办法冲破一切阻拦。时间久了,这种觉悟也许就战胜了情感,毕竟我觉得董非的性子冷冷的,总觉得她好像对慕承泽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那为什么不能说,她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会克制。”
嗯?
这画风转的有点快啊?
克制?
“怎么克制?”
“不是没有思念,也不是没有感情。恰恰就是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才会克制。只希望对方过得更好,哪怕自己过的更苦。”
不知道为什么,易珩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些难受。
撩起睫毛,朝他瞟了一眼。
最后什么也没说的又垂下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证明,这两个人孽缘颇深啊。
片刻后
“我觉得,我要去找一个人。”
听着她的话,越泽眼角微眯的想了一下,“秦凯?”
易珩有时候都佩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怎么就这么莫名的默契呢?
“你也想到他了?”
越泽点了点头,“总觉得他之前对董非被开除的反应有些大,而且从薛暮的表情上看,他和董非应该认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得去问问他,董非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准备离开的少女,还没走出帐篷,就跟一个人在门口差点撞上。
帘子撩起,她赶紧收回迈出去的步子,一个侧转身,敏捷的避开了相撞的轨迹。
可人刚站稳,就听一声低沉的怒喝:“周文月,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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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月,你干嘛呢?”
不平凡的一个声音,却有着平淡的主谓宾,再加上一个问号。
可这样的一句话,结果是什么?
恶虎扑羊的母老虎顿时变成了纸老虎。
动作定格,五官肃穆,人却窒息的要死了。
僵硬的将头转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诸葛铖顶着那双颜色有些转淡,但依旧不改黑眼圈本质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帐篷的门口。
小胖妞那汹涌澎湃的气势,瞬间像个泄气的皮球,不停的在往外冒。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总觉得有种被捉|奸的错觉。
易珩原本是要发飙的,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挡她大爷的路?
但一看见闯进来的人,她立刻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可做出这个动作以后,她自己都傻了。
为什么她要挡住自己的脸,她又没做错什么?
怎么觉得自己被抓包了?
要说她跟小胖妞的闺蜜不是白当的,心虚起来都是整齐划一的反应。
“我要是不来,你还准备干什么?”
沉甸甸的声音,仿佛带着浑浊的石头渣,无论压在什么地方,都容易让她得结石。
小胖妞的手虎视眈眈的停在了半空中,“咕噜”咽了咽口水。
“你能先消失两分钟吗?哦不,一分钟就好。我们重来一遍。”
这理由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易珩奇怪的掀起眼角,却听身旁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果然是一路人,逃避危险的方式都一样。”
转头看了过去,记忆瞬间回拢。
这话她说过,而对方就是面前的男人
越泽。
强颜扯出一丝微笑,却像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诸葛铖眉眼微眯的审视着小胖妞,没等他说话呢,只听悲愤的叫骂声响起:“重来个屁,你他妈虐完我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典型的就是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的混蛋。重来一遍,你当我跟你玩过家家呢?”
慕叶成痛苦的嘶吼着。
其实这也不能怨他愤慨激动,都说打人还不打脸呢。
周小胖第一次下手时候,都是打在他的身上,虽然疼,但他忍了。
可这一次却打在了脸上,那一道道的伤痕,又细又长,跟小猫爪的似的,伤口不深,可架不住多啊。
那伤**叉纵横,竟然挠的很是均匀。
伤口是绝对不会留疤的,可没个十天半月伤口绝对不会好。
而且要不就不要包扎,要包扎整张脸都要包成木乃伊。
无论是哪种选择,丢人是一定的。
不得不说,小胖妞要不就不出手,出手那还是蛮有技术性的。
原本诸葛铖根本可以忽视小胖妞那白痴般的自我催眠,可一听慕叶成的话,他沉着一张青黑的脸,随即漠然转身。
“一分钟。”
一分钟?
小胖妞先是一愣,可人还是聪明的,瞬间秒懂了。
“ok,就一分钟。”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周文月,不许你再碰我”
完全被忽略的叫喊声在下一秒静止了。
小胖妞一拳下去,慕叶成的鼻梁塌了。
易珩捂脸不忍直视,可谁知道诸葛铖这么一转身,整个人正对着她。
大眼瞪小眼
“发生什么事了?”
易珩紧抿着唇角,踌躇的开口:“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救过你。”
“威胁我?”
“哪怕是出于认识的情分。”
易珩果断开口,“她在实习。”
“什么?”
“你以后要是敢背叛她,或者不要她,下场绝对不会比现在好。”
看来以后慕三少畏惧的人的名单里有她。
这种被虐的过程,应该会造成心理阴影的吧?
一分钟过去。
诸葛铖转身看了过去,慕叶成躺在床上已经生无可恋。
一双小眼睛处于了呆滞之中,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慕叶成脸上的双鼻血
眼角抽搐了两下,诸葛铖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周文月早就远离“凶案现场”了,一脸无辜的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娇滴滴的说:“人家在吃苹果。”
手里一个圆滚滚的大苹果,跟变戏法一样被她叼在了嘴里。
易珩小心的走到诸葛铖的身边,贴近他的耳畔,低声警告:“刚刚这丫的,打了慕叶成五拳,拳拳命中脸部中心,眉间往下,人中往上。最可怕的是,她往慕叶成的嘴里塞了一把棉花糖,人差点被噎死,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有发泄出来。”
肩膀突然一阵莫名的战栗,诸葛铖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小胖妞慢悠悠的说:“那你慢慢吃啊。”
“你们还有人性吗?”
呜咽的声音,简直悲惨到了极致。
慕叶成鲜血横流的当躺尸,可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他?
“呀,你们都是三岁小孩吗?都多大了,做事还可以这样随意吗?你们说重来就重来,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诸葛铖,你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