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易珩思考了良久,要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山势。
“我只是很好奇,这里的寺庙供奉的是什么?”
慕叶成大叫:“这个我知道,这里的是庙供奉的是天女。”
“天女?什么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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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醒了。
不出意外……
疼醒的。
这种情况令人史料不及。
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睛,那双如古潭般深邃的眼瞳中深深印刻着少女一脸茫然和惊蹙的表情,剑眉微垂,目光迷蒙,不可捉摸。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沙哑。
易珩双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还好她摔倒的时候,反应够敏锐,没有整个人砸在他的身上。
牵强的勾起唇角,尴尬的嚅动了两下,“……你猜?”
高岳乐唇角抽搐了两下,心里叫道:猜个屁啊,你丫的都快把人给弄残了,还猜?心呢?被狗吃了?
眉间蹙起,越泽吃痛的紧抿下唇,低声呢喃:“我的腿……”
易珩低头往下一看:我靠,她的腿还压在他的大腿上呢?
情急之下,易珩直接来了一个直立挺身,身体就像一个笔直的秒针,硬生生的从越泽的身上拔起,划出一个九十度的角,身体成倒立状在他脸颊上方撑起,两人成功的摆出了九点整的造型。
黑色的长发洒落在越泽的脸上,发丝还未干,带着淡淡的清香搔弄着他的脸颊,他想要避开,却发现这头发竟然在一缕一缕不断的砸下来。
“你……”
“啥?”
“头发。”
头发?
易珩眸眼上挑,这才发现自己的长发竟然都缠在了他的脸上,可双臂撑着身体又不能把头发拨开,再次情急之下,她说了一声:“sorry!!!”
随即使劲儿的晃了晃头,长发打着几个转从他的脸上移开。
被发丝搅动着五官,越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脸上的发丝渐渐的撤去,他才睁眼看了过去。
盈动的发丝间,他看到了那张小巧却又俏皮的脸蛋,微微上翘的鼻尖被发丝掠过,她懊恼的又多晃了两下头,
唇瓣撅起,脸颊都跟着气鼓鼓的。
双眸微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稍瞬即逝的弧度。
“这回好了吗?”
少女居高,目光俯视,撞进了他的眼眸中。
帐外的雨依旧下着,林中激起一片的雾气,犹若绿野仙境。
而帐篷内,朦胧的灯光下,易珩遮住了那一抹光线的柔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歉然的认知,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
亏她问得出来。
这样怪异的情况,诡异的气氛,还有这种姿势……
更是奇葩的撩动着周围的呼吸。
突然间,一只手捂在她的脸上,用力向上推开。
易珩手臂还是不够长,当双臂不足以支撑身体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骤然从床上翻了下来。
秦凯眼疾手快,看着她光着脚就要落地,长臂一伸,将少女的腰卷入自己的怀中,随即将之抱起。
只是没等他再有下一个动作,一片黑影在他头上展开,随即袭顶落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女已经被人抢走了,而偷袭的暗器也从他的头上落下。
他抬头看去,却见薛暮的手臂里环着一个人,一个旋身,少女成功的被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还卷着之前被她裹在身上的棉被。
四目相对,静默不语,仿若一股电流从中间迸发出耀目的火花,然后两个肇事者都选择耳聋眼瞎的别开头。
再看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只是眉角都扬的要起飞了。
而被裹在被子里的少女,还在挖掘自己当贞子的潜力,甩动着那如瀑的长发不停的在挣扎着。
高岳乐持续双爪捂脸中……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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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会谈。
高岳乐竭力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左瞟瞟并肩而坐的男方,一个脚踝骨软组织挫伤的腹黑脸,一个遇到前女友还撩妹的不要脸。
右看看并肩战线的女方,一个头发刚刚弄好蹲在椅子上当猴子的伪少女,一个目光炯炯盯着前男友的哀怨前女友。
越泽:“你刚刚在干什么?”
这话很明显是在问易珩的,可当事人却充分发挥傻白甜的技能,用肩膀撞了一下薛暮,“薛教官,问你呢。”
薛暮转头瞟了一眼装傻的少女,“她要亲你。”
易珩顿时傻了,瞪大眼看了过去,“啥?”
薛暮淡定的别开头,丝毫没有说谎的孩子要被狼吃的自觉,“她说她青春正黛,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恋人未满,不想做资深备胎,所以……你懂的。”
懂?
谁懂?
懂个屁啊?
易珩愕然转头看相越泽,使劲儿的摆了摆手,“你别听她的。”
越泽似笑非笑的回答:“我懂。”
妈妈呀,怎么就她不懂?
“她会意错了,易珩不是要亲你。”
总算有个明白人。
易珩双眼含泪的望向秦凯:哥们儿,还是你够意思。
秦凯唇角噙着荡漾的笑,补充了一句:“她只是不想做一坨恶心巴拉的神经病。”
易珩直接把被摔了过去,“秦凯,你去死。”
只是她没等到秦凯的反击,身边利落的蹿起一道身影,将落在秦凯身上的棉被直接拎起,甩回易珩的身上,同时还厉声叫道:“你凭什么让他去死?”
没等易珩反应过来,薛暮斜对面的越泽手臂一伸,拽住棉被的一角用力往回一扯,冷声抬眸:“谁让冲她吼的?”
秦凯拽住棉被的另一角,用力一拉,被子直接被摊平伸展,“冲她吼关你什么事?别忘了要不是我把衣服给你,你都没有衣服穿。”
易珩立刻拽住被子的仅剩的一角,喊道:“用你给他衣服穿,奸****情澎湃,耽****美无期?”
越泽转头朝她瞪了过去,“这还不是因为你。”
易珩拧眉,“我让你带他一起来的?”
秦凯挑眉:“我怎么就不能一起去了?”
薛暮手腕一抖,被子霸道的向她的方向倾斜,“你为什么要去?是为了躲我?”
易珩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问道:“他为什么要躲你?”
秦凯:“谁说我躲她?”
越泽:“那你躲谁?”
秦凯:“我当然躲……”
高岳乐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听了这么久大招终于来了。
秦凯:“……滚。”
哈?
易珩跳起指着他的鼻尖追问:“滚是什么意思?你恼羞成怒了?你有的放矢了?你害怕了?说,你到底躲谁?”
秦凯把被子的一角往她脑袋上一扔,“躲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把拿下头上的障碍物,易珩扯着脖子说:“当然有关系,你们永远也不能理解腐女那无法抑制的澎湃和纯洁到无邪的内心对求知欲多么的迫切和渴望。”
越泽:“……”
傻叉。
薛暮:“???”
白痴。
秦凯:“!!!”
脑残。
103
夜幕降临,一场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
不如来时的汹涌咆哮、火花加闪电say hello,最后细雨润物,悄然无声,空气中只剩下浓郁的泥土芳香。
“噗噗噗”
不知道是什么鸟在树枝中扑打着翅膀,那细碎低沉的声响在雨后的静夜中格外的清晰。
“嗄”
“嗄”
又是两声啼鸣,一道黑影掠过了夜空。
“肉呢?蘑菇呢?牛肚呢?”
围着锅子,易珩的筷子不停的在那红色香辣的汤底中不断的翻找。
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她耳边的碎发垂落又扬起。
越泽的耳廓旁传来一丝丝的搔痒,闻着淡淡的清香……
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筷子不客气的打在她那不安分的手上,“用勺子捞,别搅。”
易珩抬眸看了过去,“说,是不是你把我的肉都吃了?”
越泽的筷子从汤底中悠然的夹起一块羊肉,那眼神很明显的在嘲讽她的“手残眼瞎”。
抄起一旁的漏勺,易珩开始进行垄断性的掠食行径,而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脸皮厚。
只是没等她把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已经被人半道截胡了。
“喂,想死?”
一把匕首横在那双筷子上,秦凯挑了挑眉,“丫头,做人呢要厚道。”
易珩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男人,做人呢要绅士。”
秦凯吃饭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刻板,哪怕是**的火锅,他也能吃出红酒牛排规格式的另类,动作不能说是优雅,只能说是规矩。
秦凯:“我怎么不绅士了?”
易珩认为她和食物是惺惺相惜的,他们是懂彼此的,就像漏勺里盛着的羊肉、虾滑、蘑菇……
一个个可爱的小家伙,瞪着那萌萌哒羞羞哒的眼睛,不停的对她叫嚣着:“吃我,吃我,吃香香……”
匕首利刃,手起刀落。
只是那刀刃还未落下,一双筷子又横插了进来,牢牢的将刀身夹住。
刀身在筷子中间直冲而下,直到卡在刀柄处,而两条细碎的木屑被刀刃刮落,眼看着就要掉进滚烫的汤底中,一双筷子敏捷的游走出一个弧度,左勾,右挑,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却在几人的注视中无限的被放大。
每一个动作都放慢乘以5,开玩笑,对于美食每个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好吗?
易珩点赞:“干的漂亮。”
秦凯的筷子打开他的筷子,“多事。”
薛暮的筷子弹开易珩的匕首:“你的教养呢?”
易珩斜瞟了过去,特干脆的回答:“从来没有过。”
秦凯的筷子是无忌惮的从漏勺里夹走了大半的肉,易珩大叫:“你绅士的定义就是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抢肉?”
那双满载而归的筷子在易珩炙热的目光中,直接又干脆的打了一个弯。
“咣”
什么情况?
薛暮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碗,那么一大快的肉放进了她的碗里。
高岳乐一直隐身的技能瞬间崩了。
一双眼睛瞪的白眼仁大于了黑眼瞳,“嘎嘣”一声,筷子被他咬成了两半。
人物设定呢?
冷酷无情的前男友怎么就发展成给前女友喂肉吃的关系了?
这种carry的操作太,他的小心脏明显需要治愈。
高岳乐垂首捂胸,一个劲儿的抽风加摇头,进行着无限复制和粘贴的操作,“你们就搞我吧,花式作妖,嫌我命长?”
这种撩妹技能就连易珩也懵逼了,难道她之前的相爱相杀都是演的?
这操作王者牛掰,可这意识真tmd的猥琐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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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后
易珩转头看向越泽,有气无力的控诉,“有人抢我肉。”
越泽抬睫瞟了过去,“抢回来。”
易珩嘟嘴,“同类下不了手。”
越泽又瞟了一眼薛暮,谁知道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碗,一双眼睛警惕的瞪着他,大有“敢抢我肉,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把裤子挽起来。”
易珩:“干嘛?”
越泽敲了敲汤锅,“自己下去捞。”
一阵寒风掠过,易珩的大眼睛瞬间翻成了灰太狼,“……这笑话很冷。”
越泽反省了一下,“前男友给前女友喂肉被雷劈。”
易珩:“?????”
怎么这么快就变成毒舌的诅咒了?
越泽转头挑眉:“还冷吗?”
冷吗?
易珩大脑有点跟不上他的频率,缓了半拍才意识到
牛掰啊。
真男人啊!!!
抢不过就损人,这嘴长的
越看越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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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冷酷无情的矛盾前男友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这一锅都被你们吃了,她一口都没吃。”
高岳乐嫌弃的撇了他一眼:真虚伪,没吃的就她一个吗?哥们我吃了吗?莫名其妙的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负能量,他都怕自己胃下垂。
易珩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直到她一口没吃?你一直盯着她看?她嘴唇动没动,你一直数着呢?”
秦凯喝了一口啤酒,“我眼睛又不瞎。”
“我呸。”
事发前一晚。
“加汤。”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加汤了,浓辣的汤底都快涮成了清汤。
高岳乐看着所剩无几的羊肉,不可思议的说:“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头羊吗?”
易珩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辣的,舔着那红肿的嘴唇,意犹未尽的裹了裹,“我一般都吃两头。你放心,这一头很快就会去陪那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