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在帐篷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该听的就听见了吧?”
易珩不客气的揭穿了他的老底。
秦凯挪动了一下身体,“只是抽了一根烟。”
听你狡辩。
“进来不能抽?”
“你现在算半个病号。”
秦凯警告的瞟了她一眼,适可而止。
伸手拿起子孙符看了看,秦凯那双剑眉蹙起,“这东西我也见过。”
“你见过?在哪?”诸葛铖立刻问道。
“警察局。”把东西放下,秦凯双腿交叠的直起身,“那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那个叫楚珺的女生,她的脖子上也有这么一道符。”
越泽:“你确定?”
“一模一样,别忘了我是干嘛的。”
眼皮掀动,易珩一边喝汤,一边说:“线索又多了一条,现在你想怎么查?”
秦凯转头看向越泽,“这要问他。”
越泽侧头瞟了他一眼,“问我什么?”
“现在的情况,没有报案人,立案都有问题。你总不能说因为这么一道符,动用警力去查一个尚未可知的案子吧?”
其实两人都是明白人,育泽是很有名望的学校,介于里面的学生身份背景又很特殊,这案子一旦查了,可想而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女高中生如果无知的把子孙符当平安符佩戴,那还可以说得通。
可于书艺的反应却是明知道这是什么符箓却依旧佩戴着,这说明了什么呢?
周文月说这样的符箓在学校里还有很多女生佩戴着,那这些女生和于书艺又有什么关系?
她们知道这道符的真正含义吗?
诸葛悻把子孙符和本命符放在一起,是随便放的?还是这些符是早已准备好的,要给某些人的?
一切现在还都是迷。
可秦凯却是在给越泽选择的机会,查还是不查。
“楚珺还在警察局?”
秦凯点了点头,“暂时关押。诸葛铖他已经申请了当年案件的重审程序,楚珺是重要的证人。”
沉默了片刻,越泽那长长的睫毛缓慢的眨动了两下,一排暗影勾勒出的线条变得更加深刻。
“那就从她身上着手吧,让她做第一个——被害人。”
这话说的有意思。
锋利的剑眉斜挑入鬓,“受害者?你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吗?”
促狭的眼角同样锐利的碰撞着,“换我问你,你认为本命符会在育泽吗?”
高岳乐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相似,可又排斥。
怎么说呢?
相爱?
相杀?
薛暮皱眉看着那道子孙符,突然冷笑出来,“这种东西会灵验吗?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心都不会忏悔,戴这种东西就能弥补了?”
“当然不能。”
含了一颗大枣在嘴里,易珩挥舞着勺子侃侃而谈:“很多封建迷信的东西都不灵验,可还是有人去信。只不过是亏心事干多了,买个安心而已。就像今天我们发现的这事,如果他们不是心虚戴这东西,谁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凯转头看向少女,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卧,“就因为这个,本命符在育泽的可能性很大。”
高岳乐:“理由。”
秦凯:“心虚。青少年的心智并不成熟,在一些外力的作用下很容易动摇。”
高岳乐:“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一颗枣核吐了出来,易珩双眼呆直的看着一个方向,一眨不眨的静默思考着什么。
只不过那颗枣核划着一个优美的弧度,“啪嗒”落在了一个人的手臂上。
诸葛铖看着那颗圆润的褐色枣核,虽然他没有什么洁癖,可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如果这种外力的作用是闹鬼呢?”
幽凉的声音响起,诸葛铖刚要抬起手臂找肇事者理论,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般——
纤细的手指进入他的视线,伸到他的手臂上方,食指和大拇指微曲交贴,对着那颗枣核用力一弹——
“嗖”
障碍物清除。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之前跟我说过,成澄跳楼的那间教室好像闹鬼?有这事吧?”
浅淡的语调,徐徐传来,如风般和煦,但却不似暖阳融融。
微微上挑的尾音,比起不经意的求证,更像是一种严苛的质问。
诸葛铖手臂机械的动了动,“……好像有吧。”
少女身形一动,右腿果断横扫踢出,招式狠辣,一击即中,正中诸葛铖小腹。
诸葛铖躬身忍痛,谁知道下一秒还没等他出声,少女的脚掌已经蹬在他的喉咙上,将他的身体紧紧的压在椅背上,诸葛铖下意识的双手去扯她的小腿,却听少女声音阴冷的响起,“你知道如果再利用我,会是什么结果吗?”
少女的脚掌冰凉,压着他的喉咙力道不断的在增加——
“易珩,你做什么?”
周文月腾地站起来质问,可刚迈出一步,少女手中的勺子直接扔了出去,银亮的光泽折射而出,掠过她的眼睛,擦着她的脸颊飞出,“撕拉”一声,结实的军用帐篷直接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而勺子已经从那道口子里消失了。
胖墩墩的身形僵直在原地,好一会儿……
“噗”的一声轻响,周文月换了第一口气,而她的手指和小腿已经开始发麻,目光惊诧到呆直的盯着易珩。
诸葛铖的脸颊此刻憋的通红,换不上气的他,被刚刚那一幕也吓到了。
他的手指下意识的用力握紧易珩的小腿,可少女狠心的脚掌又一次用力,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被压断了,“我,我……没有,没有利用你,我……我没有……证据,一切,一切……只是我的……猜,猜测……”
高岳乐赶紧站了起来,小心的用手安抚着易珩,他可不想训练营里再出现人命,这丫头发起疯来——要命啊。
“易珩,有事好好说,clamdown,ok?”
眼看着自己说的话连个屁都比不上,高岳乐咬牙瞪向越泽,“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啦?”
越泽看了他一眼,“说什么?”
高岳乐顿时急了:“你说说什么?越泽,如果我的训练营开不下去了,你也别想好,我现在还欠你一千多万的债务呢,你自己看着办。”
这下没等越泽说话,易珩立刻把脚收了回来,像没事人一样,刚刚还厉色飘着雪花的五官瞬间乌云转晴,和风细雨。
那双大眼睛用力的眨巴了两下,毛茸茸的睫毛灵润的煽动着,“早说啊。”
“早说?说啥?”
这变脸的功夫太过出神入化,高岳乐整个人都standby了。
易珩拍着胸口掷地有声的说:“只要有钱,我其实可以没有其他的情感诉求,而且还是一个很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的柔弱的女孩。”
我去!!!
高岳乐不听则已,听了想吐。
“那你还把杨超打了?”
易珩一愣:“这有什么必然关系?他该打啊。”
该打?
该打也不用你打啊。
杨家的孙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的?
可高岳乐是个精明的人,他可不会在霹雳女娇娃面前这么说。
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打了他,你不用付医药费?”
这事大了。
这事很严肃。
这事好像真的很严重。
易珩认真的想了一下,“所以啊,你怎么早说?早说我就不打了。”
高岳乐:“……”
怨他喽?
高岳乐:“???”
跪地哀求——
神啊,劈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