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噔噔噔地从二楼跑了下来。
出来的人是沈父,他先是一脚踹开了荼知萌身前的小二,骂骂咧咧:“废物!连个小丫头都赶不走,要你还有什么用?”
再是低头看着跪在那里的小丫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小丫头的鼻尖嚷嚷着。
“你爹是偷学了我父亲的手艺,才会得到皇上的赏识!那金刀原本就不属于你爹!你再怎么闹,那金刀也是沈家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大家说对不对?”
他说着话,便问了问四周的围观群众,那口气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荼知萌唇角轻勾,扬起轻蔑的弧度,水亮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张牙舞爪的沈父,不禁心生厌恶。
“对啊,那荼玉田之前只是沈家的一个跑堂的。”
“据说,他是偷了酒楼的银子,被沈老爷子亲手撵出去的!”
“就是就是,看来他的确是个小人!”
……
听着众人的赞同声,沈父脸上扬起显而易见的得意,肆意地扯起嘴角,弹冠相庆。
“你看!大家都知道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是还想让你爹留点颜面,最好现在就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客人们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弹了弹小丫头的头顶,看向荼玉田的牌位时,眼神中满满的不屑。
在他眼里,那荼玉田只不过是沈老爷子好心施舍的一个乞丐罢了。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考举,那御赐的金刀自然不会落到荼玉田的手中。
现在,他也只是拿回他应得的东西罢了。
其实他也不是多稀罕那把金刀,只不过自从沈老爷子去世后,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差了,只靠几个老顾客维持生计。
前不久,他在赌场输了一大把银子,才会出此下策,想要借着皇上御赐的金刀,挽救一下酒楼的生意。
如他所料,金刀一到手,生意也就跟着红火了起来。
不过,大多数人不是冲着吃饭来的,他们都是奔着金刀来的,想瞧瞧皇上御赐的金刀长什么样子。
沈父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直接将金刀放到酒楼的正厅供着,用红布盖着,谁想看,谁就要掏银子。
小丫头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娇俏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双手捧着牌位,缓缓站了起来,面朝群众,眸光清冷。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爹爹当初偷了沈家银子,是否当面瞧见?”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众人一滞,顿时语塞。
他们也只是听沈父的一面之词而已,真偷假偷,谁也不知道。
沈父张了张口,刚要反驳,只听小丫头转身又是一声脆脆的质问。
“我爹爹那是沈老爷子名正言顺收的关门弟子,何时又成了沈家一个跑堂?”
小丫头抬头与沈父正面相对,明明矮了沈父不止一头,却显得盛气凌人许多。
沈老爷子收荼玉田为徒的时候,知道是人并不多,只觉得沈家是新来了一个跑堂,并不知其中的真相。
“哼,你说是就是吗?你有什么证据说你爹是我父亲收的关门弟子?”沈父自是不会怕一个小丫头,只不过那小丫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十分锐利,若不是身高的差距,他说不定还真发了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