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龙井也不稀奇了,只这包茶叶,您肯定会喜欢。 ”
和茶叶配套的是一套茶具,这是紫砂壶,顾诚玉又吩咐茗墨将另一个包袱拿来,这是檀木的茶盘,顾诚玉准备将这一套茶具送给文夫子。
原先文夫子的茶盘是实木的,他之前过来时,看到下面裂开了一条缝,文夫子一直舍不得丢,还说碰不上好的茶盘。那茶盘配的是一套白瓷的茶壶和茶碗。
顾诚玉觉得,煮茶还是用紫砂壶地好。自那次看到裂了缝的茶盘后,他就想给文夫子换上一套茶具。
只是之前空间中只有檀木,却没有现成的,他也不会做这个,只能拿了木料,请了京城一个有些名气的匠人,帮忙雕刻的。
他看了茶盘,做得十分细致。他这一生中,认真教过他的只有两个老师,一个是老师梁致瑞,一个就是眼前的文夫子。
虽然文夫子的学问没有梁致瑞的好,他在文夫子这儿学到的东西不多。但是,他对夫子是有特殊的情感的。
“上次夫子的茶盘不是损毁了吗?我一直在寻访一件合您心意的。您看,这一套茶具,您喜不喜欢?”顾诚玉将茶具放在了桌上,微笑着看向文夫子。
文夫子一愣,他不知道顾诚玉是何意。这一套茶具可不便宜,若是遇上了喜欢喝茶之人,只要有银子,只怕千金也是舍得的,这茶盘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檀木的。
紫砂的茶壶和茶碗,看着也是精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能收?
虽然,他也知道顾诚玉如今的家底十分厚实,就礼盒里的东西,对顾诚玉而言,应该不算什么。
他还打算等顾诚玉办宴席的时候,还相等的礼过去。可这套茶具不同,这么贵重,他可还不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套茶具确实是极品,让人心生向往之。只是这套茶具,我却不能收。”
文夫子没有再看茶具,而是摇了摇头,看向顾诚玉的眼神中露出了坚定。
“夫子也觉得这套茶具不错?学生刚启蒙时,夫子对我如此关照,还时常勉励我。学生都铭记于心,这套茶具比起夫子对学生花费的心血来说,不算什么。这是学生的一片心意,日后咱们相隔万里,怕是不能常常相聚,还请夫子收下吧!”
其实对比梁致瑞,顾诚玉觉得和文夫子两人像知己。古人常说的亦师亦友,怕就是如此吧!
“喝茶喝的是茶,品的是心。没有好的茶具,一样能品出百味人生。过于看重茶具的品质,不免落了下乘。就拿我这套喝吧!快将茶煮上。”
顾诚玉也看出文夫子坚决不肯收,也只好不再劝,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他将茶叶包打开,将里面的茶叶抓住一把,放入了白瓷壶中。
在顾诚玉刚打开纸包时,文夫子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香味浓淡适宜,闻着竟然能振奋精神,此确为好茶。”
茶叶是空间产出的,虽然比不上灵茶,可也是吸收了少许灵气生长的,当然与众不同。
在煮茶的时候,文夫子问了顾诚玉一些在府学读书的事,并一些在京城的人文风情。
在两人谈论热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
顾诚玉赶忙往桌上一看,发现竟然是茶壶裂开了。茶汤顺着裂缝流下,到了茶盘上。
茶盘突然接触到如此高温的茶水,裂缝竟然更大了些。
顾诚玉和文夫子二人傻眼了,文夫子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茶具,而是那壶快煮好的茶汤。
虽然盖着盖子,可是香味已经从壶里散发了出来,惹得他连谈话都开始分神,没想到茶壶竟然裂了。
他忙上手,准备将茶壶拿开,想将里面的茶汤倒出来。
他的手刚一放上去,就被顾诚玉推开,“小心,这会儿肯定烫得很,快别碰。”
风炉还在燃烧,这会儿去碰,手上不烫出水泡来才怪。
文夫子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样的好茶。
顾诚玉随后却笑了,“这是天意,这会儿夫子不会拒绝我的茶具了吧?还是摆上吧!”
文夫子哈哈一笑,其实这套茶具,他哪会不喜欢?只是觉得太贵重,不好收下罢了!也罢!拳拳盛意,再不收下,就是矫情了。
顾诚玉将茶具用水洗了,又烫过之后,重新开始烧水煮茶。
马俊晖自从顾诚玉进了私塾,就看见他了。他和此人如今已是天差地别。
别人已经是举人,而他却还没下场。夫子说过,顾诚玉只有一个,叶知秋也只有一个。
这二人乃是万里挑一,就连孙贤也是学识出众,这次更是厚积薄发。
文夫子说,他开私塾这么多年,收了这么多的学生,也没碰上过像顾诚玉这样的天纵奇才,甚至连叶知秋这样悟性好的,也没见过,这可能是他此生最骄傲的学生。
这是夫子在甲班说的,大家都知道,今年的乡试解元是从他们私塾出去的。
夫子有时会拿这二人出来激励大家。他原本和二人同是丙班学生,同窗都会和他问起这两人的事。
如今的他,少了少年时的清高自傲和锱珠必较,只剩下对科举的向往之心。
想起顾诚玉和叶知秋二人考上秀才和中举后的风光,他就心头火热起来。随后,将书本翻开,仔细温习。
从私塾出来后,顾诚玉又去了茶馆,约见了王祺恺和尤思远。
两人落榜,并没有颓废。当年,王祺恺中毒,根本没学到什么,下场也只是想试试,没报太大的期望。不过,毒倒是解得差不多了,只是那身板,据说要瘦下来不容易。
至于尤思远,他原本资质就算不得好,落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两人决定在家刻苦钻研学问,等三年后再去考。
过了这么几年,两人的关系倒是日渐升温,颇有些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意味。
顾诚玉说了些鼓励的话,并请他们十日后来坐席。
他的举人宴席和顾婉的婚宴,不能安排在一起,所以日子必须错开。辞了两人,就向布庄走去,他还要去周掌柜处。
“走吧!还看什么?人家如今是举人了,离咱们是越来越远了。”
尤思远看王祺恺还在望着越走越远的顾诚玉,不免出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