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也没被顾诚玉的冷淡吓退,刚才那话算是开场白,大家不熟悉,总得找个话题不是?
“在下是要去江南的应南府,不知公子的目的地是否与在下相同?”
“原来几位要去应南府,那倒是不巧了,咱们目的地并不相同。”
其实要想去长天府和杭天府,首先路过的就是应南府。
这四人最后的目的地恐怕也不是什么应南府,但领头人这么说,不就能与顾诚玉他们同路了吗?
不管你说去哪,总得和他们同路。
“那不知公子是去往何地?出门在外,大家既然有缘碰上了,不如结伴同行。如此一来,也能省下不少事儿。公子放心,在下乃是一介走商,吾姓王,名贺州。身后那三个是在下的随从,咱们并无恶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贺州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向顾诚玉。
顾诚玉有些奇怪,这四人不去办自己的差事,却来和他套近乎,这是为何?
难道这人已经认出自己了?他略微一思索,觉得这极有可能。
毕竟自己容貌俊秀,少有人能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虽然这么想很不要脸。
这几人认出自己不足为奇,之前他成为状元之时,还跨马游街过。京城里能认出自己的人不少,但自己绝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这四人也去江南,那肯定与江南水患一事有关。看来是想来套近乎,准备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顾诚玉当然不会答应他,反正他们又不熟,直接拒绝便是。
“兄台有所不知,在下前两年在京城的书院求学。可前两日有下人来禀报,说家中祖母病重,在下这才急忙赶往家乡。期间日夜兼程,丝毫不敢懈怠,只盼能早日回去看望祖母,还请兄台多担待!看兄台的模样,想必并不着急回乡,在下就不拖累兄台了,这便告辞。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聚!”
顾诚玉此刻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还带着一丝愁容,而后朝着王贺州歉意地一笑。不等王贺州反应过来,一夹马肚,快速地朝前奔去。
乃是宝马,纵使比不得千里马,但品种也十分名贵。
再加上头两年顾诚玉经常拿空间中的灵泉喂养,所以不但通人性,就连速度也非常快。
茗墨和茗砚早就注意这两人的动静,见顾诚玉策马狂奔,两人随即跟上。
王贺州见三人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这才反应过来。
“祖母?可真会瞎编!”朝中谁不知道顾诚玉出身农户,他娘还是续弦。爹的年纪都不小了,哪里来的祖母?
身后的三人见自家大人吃瘪,也不觉好笑。
其中一人策马向前,本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不想王贺州却突然命令道:“咱们原路返回!”
其他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为何?他们不是要去长天府吗?难道不去了?
“大人,咱们不去长天府了?”
“去!不过我刚才靠近那少年,闻到他身上有些血腥味儿。咱们回过去看看,说不得就有什么线索。”
王贺州想起顾诚玉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才走出了这么点路,说不得刚才就已经和那两人交过手了。
若真的交了手,那顾诚玉身边那两个随从就不可小觑了。
那两人中老者他不知道,约莫是没什么功夫的。但那汉子呼吸绵长,内力精深,武功应该不弱。
这主仆三人能全身而退,且毫发无损,那就说明这两个随从有些本事。
他早就看出那两个随从本事不弱了,只是这般大的少年,竟然也有这样的本事,不禁让他啧啧称奇。
对顾诚玉,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考科举做官的士子,哪里会什么武艺?更不可能有时间去学。
至于诚玉身上有血腥味,他则是联想到了那两个随从,肯定是待在一起时,沾染上了。
看来那汉子应该受了不小的伤,甚至已经被两人给解决了。对这样的好手,王贺州是羡慕的。
顾诚玉没想到他命茗墨他们打扫了痕迹,竟然被王贺州从血腥味上找到了破绽。
因为之前顾诚玉身上并没有溅上血迹,再加上今天有些风,沾上的那点血腥味早就被风吹走了。
谁能想到王贺州的鼻子这般灵敏呢?
......
“怎么样?可有找到人?”胡茂深皱了皱眉头,看向正在禀报的衙役。
这衙役还是他向应南府知府借调的人手,带来长天府为自己跑腿用的。
到了地方,还是得寻求地头蛇的帮忙,自己人生地不熟,带来的下人更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大人!卑职问过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钱大人如今到底在哪儿。但有两名幸存的衙役说,当时他们是看着陈昭将钱大人救走的。”
胡茂深有些头疼,他现在已经到了长天府,在没被淹没的村子里暂时安置下来。
而他到村里之后没多久,就听见村里的村民说,其他村的百姓已经走了大半,都往北边的杭天府去了。
他所在的这个村因为地势很高,所以村民们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然,怕是早就和其他村的百姓一起走了。
毕竟故土难离,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
百姓迁移,这是胡茂深必须得做的。但迁移到何处,如何安置灾民,这些都是要考虑之处。
“你再派人去找找,务必要找到钱绘椿。另外派人去府衙看看,找找还有没有可用的卷宗。”
胡茂深对钱绘椿的安危倒是不担心,既然当时已经逃走了,那这会儿多半肯定还活着。
只是他怕钱绘椿被水患一事吓破了胆,不敢再露面了。
转念一想,他又叫了人过来。
“你去将钱绘椿的长子还活着的事散播出去,本官不信他听到这消息,会不露面。”
钱绘椿一家子也就活了个长子,因为长子会水。府衙当时已经被水泡了大半,那些老弱妇孺不会水,自然存活不下来。
再加上水的冲力,就是年富力强之人想活下来都殊为不易,大多靠的是运气。
最后钱绘椿好歹还活了个长子,算是没绝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