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先好好关起来吧,先不要打草惊蛇,卢哥,我想拜托你,把这次绑架我的这些人,都揪出来,我想让他们去指证出幕后黑手是谁……”
如果能给裴方野一击,那么自然也是好事一桩,对于如今m国和a国的拉锯战,无疑算是加了一成胜算。
如果不能,那么能把这些无恶不作的亡命徒给绳之以法,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卢哥应下,让人把面如死灰的田芳华拉了下去,又让人送了静微回去休息,他自去准备接下来这请君入瓮的鸿门宴了。
玄凌是晚上九点钟到的。
下了飞机,他立时拨了卢四的电话,知晓静微刚在园子里散了会儿步,这会儿刚回了房间准备休息,他不由得嘴角勾了勾,交代卢四不要扰了她,也不要给她透露风声说自己已经到了,这才挂了电话。
已经到了盛夏季节,夜晚的风不如白日那样的燥热,许是要下雨的缘故,风里也夹杂着淡淡的一抹凉气和水汽。
玄凌轻轻的闭了眼,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卢四传回消息之后,玄凌实则是有些吃惊的。
当日帝都爆炸案,是发生在静微所念的那所大学的。
他在帝都也有人手,得到的消息是,那场爆炸案当场炸死了一个女生,也炸伤了一个女生,依着帝都众人的反应来看,受伤的该是静微。
可卢四却说,静微现在在他那里……
卢四是他的心腹下属,当然不敢拿话诳骗他。
也许帝都那边的消息有误,也未可知,毕竟,他的主要势力在滇南,帝都留的那些人,就算是打探消息也进不到那个最中心的圈子里去。
不过此时想这些也无用,用不了半小时,他就能把这些疑惑全都解开了。
……
“我们家这么大这么漂亮吗?”
静微下了车,望着夏日里繁花似锦的宅院,几栋英式小楼,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远远能听到水声潺潺,似将这夏日的暑气都一扫而空了。
高蘅闻言不由得笑起来:“妹妹喜欢这里吗?”
静微使劲点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以后妹妹就住下来,一直住到出嫁……你的房间嫂子也让人重新布置了,要不要去看看?”
高蘅亲昵拉着静微的手,元敏敏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一边,亲切温和的对静微笑着:“妹妹看起来气色真的好了不少……”
“这就是……我小侄子淘淘吧?”静微弯下腰,伸手想要摸一摸淘淘的小脸,可淘淘却忽然躲到了元敏敏的身后去。
众人都不由得一愣,淘淘一直都和静微很亲,甚至虞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每一个都对淘淘疼爱备至,可淘淘最喜欢的还是小姑姑。
出事之后,家里人怕吓到淘淘,没带他去医院看过静微,难不成就因为这一二十天的时间,淘淘就和静微生分了?
静微面上笑容不由有点尴尬;“淘淘……是不是很认生啊?”
“淘淘……你不是整日念叨着小姑姑吗?小姑姑现在回来了啊……”
元敏敏柔声的哄着,可淘淘却还是不肯上前,躲在元敏敏的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元敏敏的衣袖不肯撒开。
“算了……小孩子忘性大,等过会儿熟悉了就好了……”
虞夫人赶紧打了圆场,元敏敏有些抱歉的冲静微笑了笑。
静微低了头,似是有些难过:“……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想起来。”
“微微……”
虞夫人有些心疼,轻轻攥住了女儿的手。
静微抬眼苦笑了一下:“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家人,亲人,朋友……我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她说着,眼泪又要往下掉,虞夫人心疼的抱住她:“快别说这些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好了,只要你好好儿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小姑父!”
淘淘忽然眼睛一亮,松开攥着元敏敏衣袖的小胖手,像个小炮弹一样直接冲到了厉慎珩的身边。
元敏敏见淘淘被厉慎珩稳当当的抱在怀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家伙快两岁,走路还不算多稳当呢。
“淘淘今天乖不乖?”
厉慎珩摸了摸淘淘的小脸蛋,淘淘猛点头,鸡啄米一般,可爱极了。
“小姑姑回来了,淘淘怎么不找小姑姑?”
厉慎珩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他的小姑娘身上。
她头发还很短,带了一顶薄薄的帽子和口罩,受伤住院这么久,大约是休养的好,虞夫人又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的缘故,她好似比从前稍稍的胖了一些。
淘淘小胖手紧紧抱住了厉慎珩的脖子,软绵绵胖嘟嘟的小孩子抱在怀中,手感好极了。
扑鼻都是好闻的奶香味,让人不免忍不住的去想,如果自己也有孩子,是不是也会这样的可爱。
“小姑姑……不香了。”
孩子天真的话语,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住了这么久院,吃药打针输液的,身上都是药水的味道,又怎么可能会香呢。
静微也不由得笑了,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吃过了午饭,淘淘好像还是没能和静微熟悉起来。
厉慎珩陪她回了房间,两个人就坐在房间小露台上说话。
“还在不高兴吗?”
厉慎珩很能体谅静微此时的心情,她遇到这样的事,受了惊吓受了伤,失去了记忆,连自己都忘却了。
她惶恐,不安,甚至悲观,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能够多多陪一陪她,开解开解她。
“也不是不高兴……”
静微怔怔望着窗子外湛蓝的天幕:“家里人都对我很好,不能再好了,你也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患得患失……”
“妈照顾我,无意间说起的我喜欢的,吃的,喝的,我的喜好,我听了脑子里全都是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她说的,根本是一个和我无关的人……”
“爸爸现在看到常常会不经意的叹息,我不用问旁人也能猜到,因为他心里一直视为骄傲的女儿,现在成了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