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全失,对于任何修真之人而言都是至高打击,更不必说叶长青为了练就一身本事殚精竭虑了多少。觉得无奈,不语是自己的娘子,总不能和她计较什么,既然没了也就没了吧。
“为什么到最后,我总是一无所有?”叶长青无法理解。
在这个世道,并非努力就能创造辉煌,也有庸碌者劳其一生。勤学苦练,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天爷有时就那般无情,也不能说什么。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听天由命,听天由命,我没那个逆天改命的活路,就老老实实受欺负吧。”回首过往,一次次被她莫名扇耳光,莫名被冰冻,一个男人的尊严从未被正视过。
“夫君,息怒。”每当看见花不语时,心就软,焰火总烧不长久。
“原来师兄你也会怕娘子啊。”还记得小师妹的打趣。
惧内本无对错,懂得疼爱妻子的男人,也有不少为人津津乐道的,可叶长青总是惧怕得厉害。他不得不驱使自己去服从每条指令,仿佛是被奴役了,他亲自给自己的灵魂套上了枷锁。
“孤独的人从不说孤独,也就让孤独更深,不为所知了。”夜很静,他倚靠在横木,身旁是自己的妻儿,可还是觉得这一些都那么缥缈,曾称之“感动”的那份温暖,也显得空虚空洞。
“我儿出世,天降祥瑞,必定有大造化!”这时再去想叶大人的话,竟觉得像是嘲讽,大造化?流离颠簸一场,又是原点。
花不语搂着卿儿睡,母女二人睡相几乎一般,但叶长青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过世的母亲。
“人生在世,多者不过百余年,就没了。我明知道娘有一日会离我,可没想到那一日竟然来得如此迅疾。还记得小时候娘亲给我量身裁衣,她担心我出去玩耍把衣服蹭破了,还再三交代。以前每逢达官贵人来家造访,带了些美食,娘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她一口也舍不得动。可是老天啊,贼老天!你凭什么夺走我的好娘亲!”
天雷轰鸣一震,惊得万众醒来,卿儿大哭。天降异象,四处雷劫,除却叶长青顶上庇护的那块儿,其余都是电闪雷鸣,千钧似惊鲵而落,破竹碎林,劈山开海,好像叶长青心中的苦闷与哀痛都随着那雷云孕育,“轰隆隆”,天空在沸腾,“呼呼呼”,是大地的呼啸卷席起了风。
“乖哦,乖,卿儿不哭,不哭了。”花不语轻拍着女儿的背。
哭声、雷声、雨声全都交织在了一块儿。
叶长青缄默起身,即刻更衣。
“夫君,你要去哪里?”花不语直起了腰板,一下子困意全散。
“呵,呵……”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那个笑有一种刺骨的恐怖,从嘴角一直蔓延到脑后,花不语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可叶长青却还是推开那扇门。冷风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卿儿冷得发抖,待花不语施法闭门,长青已走至门外。
“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了?”花不语觉得心里不安,可卿儿在哭闹,她又不能不照顾好女儿,只能先哄她睡下,再去寻叶长青。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