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怎么了?”
孙飞马上告诉了事情的经过,在挂了我的电话之后不久,就到了学校第一堂晚自习的时候,孙飞拿了些试卷走进教室,开始新一轮随堂测验。
班上同学自然是叫苦连天,可分发试卷的时候孙飞注意到了,班上除了少数几个成绩好的同学之外,只有陈华是最兴奋的,他好像对每次测试都特别期待。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十五六岁的孩子都有攀比心,陈华进步神速,想通过测验成绩来找自信,很正常啊,你当年不也这样?拿了好名次经常在我面前嘚瑟?每次都拿着满分试卷,说自己没考好。”
孙飞尴尬得一比,说不是这么个事,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他又讲道,“问题出在发试卷的过程中,陈华拿到试卷就迫不及待开始看题了,我刚要走,谁晓得这小子居然站起来说卷子上有道题印错了。”
孙飞苦恼道,“学校自己复印的试卷,出了疏漏很正常,我让同学们继续做题,把那道出错的题目空着就行了,谁知道……”
孙飞顿了顿,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陈华居然拿着卷子走出了座位,非要我把出错的题目改过来,还当真全班同学的面质疑我,说我连卷子都印错了,怎么当老师的?根本就是对课业不认真,对同学不负责。”
我沉吟道,“他以前这样吗?”
“不会!”孙飞说道,“这事搞得我有点下不来台,就吼了他两句,可陈华非要我改正试卷上的错误,我没办法只能改了,那道题一改,陈华马上就安分了,小叶你是没看见,他跟我起争执的样子特别可怕,可试题上的错误一改,陈华马上就变安静了,还对我鞠了个躬。”
我笑着说,“这说明陈华对事不对人,还是听尊敬你这个老师的。”
孙飞苦着脸说,“你别笑话我了,他前后的性格反差太大,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孩子应该有的表现,我感觉陈华被改变的不仅仅只是对待学习的态度,他连性格都改变了!”
瞧见孙飞微微变得有些发白的脸,我笑了,“你现在还觉请阴牌是好事吗?我早说过,效果越强的阴牌带来的负面效应也越大,有些是一个孩子不能承受的。”
孙飞没有接茬,催促我道,“你别开我玩笑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先去教室看看再说!”
我在孙飞的带领下来到了教学楼走廊,孙飞指着走廊最后面那间教室说,“这就是我负责我的班级,陈华的座位在靠窗第五排,你站在窗户外面一垫脚就能看到他了。”
我站在窗户外面有点想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期。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我最怕有老师站在窗户外面监视自己,没想到今天我居然变成了那个站在窗子外面的人。
我踮着脚,把视线笔直地投入进去,透过玻璃窗户果然一眼就看见了陈华,几天没见,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嘴上咬着笔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试题。
从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由于角度的关系,我也无法从侧方位观察到佛牌,只好返回对着孙飞说道,“没什么不一样啊。”
孙飞说,“那你看见佛牌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角度太窄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得想办法让陈华掏出佛牌,我才能仔细观察。”
孙飞皱了下眉头,“那你先等等,等晚自习结束之后再说。”
我只好跟他进了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孙飞就急急忙忙出去了,不一会儿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瓶喝剩了一半的矿泉水。
我说,“你打算怎么做?”
孙飞向我投来狡黠的眼神,“你还记不记得高三的时候,咱俩为了偷看女同学内衣,故意假装把矿泉水洒在人家身上的事?”
我一脸尴尬,说这种事你还记得。
最后一节晚自习铃声拉响,孙飞拎着矿泉水瓶就去了,我远远跟在后面。
孙飞走进教室收卷子,大部分同学交完试卷就走了,只剩几个“学霸”型人物还留在教室继续看书,陈华也在,他做完试卷后继续看书,根本没留意孙飞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孙飞手上拿着喝剩一半的矿泉水瓶,露出陈华身边的时候假装没站稳,矿泉水瓶口倾斜,洒了很多水渍在陈华身上,陈华被冷水一浇,浑身一个激灵,迫不及待站起来脱校服。
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洒了多少水,而是迫不及待从胸口掏出一块佛牌,小心翼翼地找来纸巾擦拭,表情极度紧张,仿佛那佛牌就是他命根子一样。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眯起眼睛凑近窗户,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佛牌是金色的,估计是以黄金打造,上面浮雕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佛像,我凝神一看,压根不是佛像,而是一种牛首兽角的怪物,兽头金身,在在雕像的两侧有两节很细的玻璃管,比吸管粗不了多少,一根里面装着黄色液体,一根里面装着灰色的土,雕像的上方还镶着一块灰白色的物体,比一分硬币还小。
我顿时不淡定了,隐约觉得这佛牌有古怪,如果是从寺庙里请来的正牌,一定会留下龙婆僧加持的喷号,可这块佛牌上没有,十有**是阴牌。
那些灰白色的固状物分明是人骨打磨之后的粉末,至于那层黄色的油状液体,不用说肯定是尸油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阴牌!
看完后我浑身发冷背靠在墙壁上,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老师给儿子情了快阴牌,促进他的学习**!
两分钟后孙飞走出教室,问我看清楚了没有?
我黑着脸点头,“看清了,虽然我不认知这块佛牌的来历,但它肯定是阴牌没错。”
孙飞叹了口气,说陈老师还真是够疯狂的,居然给儿子请了阴牌戴在身上,我最初只想请替他块正牌,或者效果好一点的灵牌,可谁也没想到陈老师这么直接,一上来就用效果这么霸道的东西。
我说到,“陈老师压根不懂请阴牌的后果,他可能是被人坑了,看见儿子学业有长进,没准这会儿正沾沾自喜呢。”
孙飞苦笑说,“是啊,昨天我给陈老师打了电话,汇报他儿子的测验成绩,他的确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