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救”字以后,姜飞斩还是闭起眼睛叹出了一口气。
依树而坐的萧章,在感觉一道阴影遮在自己面前后,抬起头望了望走到跟前的姜玉竹,后者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当即会意的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视频。
那头的何太渊笑呵呵的说道:“我的奉祀大人,果然比我想象中所需要的时间还要短啊,这么果断的年轻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呀,那么,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面对这个连死亡都可以坦然相对的老家伙,姜玉竹简直恨到牙根都痒痒,但表面上依旧是淡如水般的说道:“救你可以,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何太渊挑了挑眉毛:“说来听听。”
“无论如何,你要向我保证姜灵仙的人身安全。”
何太渊听完以后,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浓厚:“虽然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你这个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的。”
对于何太渊的承诺,毕竟只是口头的,姜玉竹多这么一句嘴,只是为了图个心安,他掳走姜灵仙的真正目的,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不希望姜灵仙出什么意外,所谓关心则乱,姜灵仙对于部族太过重要。
“希望你可以信守你的承诺!”
“那就要看你的解药有没有效果了。”
挂掉视频以后,姜玉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了萧章,淡淡说道:“回去告诉何太渊,他的命,我将会亲自去取。”
“嘁!”萧章没有多做理会,接过小瓷瓶便转身离去了,直到消失在姜玉竹的视野中。
目送走萧章之后,姜玉竹回转身子,目不斜视的经过众人身前,只轻声留下了两个字:“备战!”便缓步离去。
姜飞斩望着姜玉竹的背影,略有不满的说道:“前脚给了人家解药,后脚就要备战,真搞不明白你们究竟要怎么样!”
姜奇芝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
另一方面,在一处偏僻的屋子中,一阵痛苦的惨叫传来,何太渊满头是汗的捏紧了双拳,此刻他**着席地而坐,浑身上下数十道伤口正不断向外涌出腥臭的脓血,伤口周围的皮肤肿的老高,青一片紫一片的,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只只眼睛。
纵使是何太渊这种老家伙,在面对这些无法愈合的伤口,也依旧被疼的惨叫连连,因为隐忍疼痛而流出的汗滴在浸入伤口之后,更如同伤口撒盐一般,难以忍受。
孙正信几人在屋子里淡然的望着何太渊,对于这种侵蚀性的毒,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萧章早些回来。
而双生坐在何太渊身后不远处,目光正惊异的盯着何太渊**的后背,在那里,一幅红色的符模样的图案尤其突出,由何太渊的颈椎一直画到腰部,图案极其繁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极为诡异。
“孙前辈……那个是……”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图案,双生轻声的向身边的孙
正信问道。
孙正信眼都没抬,发音含糊的说道:“你说那张符吗,我从认识他那天起,就已经有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画的,但是据他说,那张符是为了封锁他的,有那张符存在,与人争斗的时候,就如同背了座山在和别人赛跑。”
双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惊无以言表!
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背负着这种符,如果说抹掉这张符,他实在难以想象,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止他!
震惊之余,他仍对何太渊的毒感到不安,毕竟这个家伙是唯一知道传代石下落的人,虽然对自己一直都没有松过口,但至少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无论是之前的通天珠,还是这次的姜灵仙,除了大意的中了姜海月的炎帝之怒和蛊毒,其他的事情看起来都异常的顺利。
而且,神农氏族那边已经谈妥了,萧章正在赶回的路上,相信解了毒之后,事情仍会回到他预计的轨道上,之前按照他的计划,姜灵仙是他的最后一件需求,至于他究竟想干什么,自己始终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哪怕一丁点的消息。
孙正信搓着手串,含含糊糊的说道:“怎么了,小子,在担心他吗?不需要的,他命硬得很。”
双生神情一滞,抬眼望了望聚精会神搓手串的孙正信,没有答话,其实他心里头一直非常好奇,这些人,都是何太渊以什么条件的许诺才让他们加入的,但是这种问题,根本没法开口。
在神农氏族的战斗中,他头阵对上的那个小子,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弄了个植物人形态,险些丧命。
而面对能力明显高于自己对手的那一帮奇形怪状的高手,这几个人全部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个人阵亡,甚至是受伤。
这几个人,随便拿出去一个放在外面,都是绝对的高手。
萧章的回归打断了他的思绪,进屋之后,没有迟疑,萧章先把小瓷瓶从兜里掏了出来,直接扔向了何太渊道:“何老头,你知不知道屋里都要臭死了?赶快服药。”
何太渊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喜色,正待伸手接过瓷瓶,一道身影迅速闪过,稳稳的将瓷瓶抓在了手中。
屋里所有人都在瞬间朝那道人影投去了惊异的目光。
邓高阳在房间的一角,手中握着瓷瓶,朝着脸色略显难看的何太渊说道:“何老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何太渊强忍疼痛,咬牙道:“邓高阳!你到底想干什么?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快把药给我!”
瞧见何太渊紧张的样子,邓高阳阴阳怪气的说道:“何老头,你别搞错了,现在药在我的手里,也就是说,你能不能活下去,我说了算,所以,我希望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对于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但明显邓高阳没有把药交给何太渊的意思。
“胖子!你别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苏妍也是急了,匆忙叫道,但话语之中,仍是给了邓高阳一个台阶。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邓高阳一板胖脸,一改往日的春风和煦。
“咻”,一道红光飞射而来,直接射向那只捏着瓷瓶的手腕,邓高阳在众人眼中只是身形一花,就出现在萧章的身侧,甚至连吃惊的时间都没给到他,就已经出手反击了。
“真是让人讨厌啊你!”面对毫无反应时间的萧章,邓高阳直接提膝撞在前者小腹上,萧章只觉得一阵足以让身体停滞的疼痛传来,整个身子就已经如同大虾一般拱了起来。
邓高阳顺手一劈,直接将萧章打晕过去,然后三指捏起小瓷瓶,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徐力夫“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握力器捏了个粉碎,起身望着邓高阳:“死胖子,为什么要对自己人动手!”
“动手?哼哼……是谁先动的手?你们都是瞎子吗?”
“你……”徐力夫刚要发作,何太渊抬起了手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的何太渊反而再次沉稳了下来,低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真是没想到啊,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我也躲不过,说吧,什么条件。”
邓高阳闻言,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还是何老头你聪明啊,我就喜欢这种直接的交流,跟了你这些年了,说实话,我也有些倦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兑现了呢?”
听完邓高阳这一句,何太渊恍然道:“我当什么事,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就像你说的,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不差这两天吧?答应你们的东西,我肯定不会食言,眼下我所有收集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在我行事之后,你们自然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是傻子,我可不是!”邓高阳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脸上的肥肉看起来颇显狰狞。
面对情绪略微失控的邓高阳,何太渊抬起眼,面色如常:“邓高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信不过我吗?”
“当年你带着孙正信,在营口使计,让蛟龙飞升渡劫失败,抠了蛟龙的眼珠子,后来在昆仑山,利用苏妍刺死了墨羽黑凤,掏了凤凰胆,在汉墓之中盗得鸿鸣刀,连带世代守墓的徐力夫也一并骗了出来,又教唆我盗取补天石碎片,眼下辗转东北云南,相继得手通天珠和万蛊毒,何老头,你需要的这些东西,可没有一样是世间多得的啊!”邓高阳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呼吸一滞。
的确,在场的人能走到一起,都是因为何太渊的组织,但是对于何太渊和其他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尽管共事了这么多年,却彼此并不知情,但显然,邓高阳不属于这一类,所有的事情他似乎都了如指掌。
何太渊略感头疼的微微闭起眼睛,脑海之中不断闪过邓高阳和所有人带笑攀谈的样子,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并非眼前看起来这样的憨厚。
“所以呢……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何太渊捏着额头,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