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馨见他这个模样,骇得魂飞魄散,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腮上,大声哭道;“宣蒙,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你醒醒。”
张宣蒙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心下虽然不忍,但感觉让她这样抱着,脸贴着脸,很是舒服,一时并不推开。
李雨馨边哭边道:“宣蒙,你别死,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这个笨蛋干嘛不躲,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张宣蒙听她哭的伤心,不禁感动,大叫一声,推开她道:“臭丫头,这么真狠心,真的想让我死吗?”
李雨馨突见他说话,大喜道:“宣蒙,原来你没死。”
张宣蒙笑道:“我是被你这狠心的丫头打死了,只是阎王见你哭得伤心,心下不忍,又把我送了回来。”
李雨馨已知他是骗骗自己,又气又羞,骂道:“死宣蒙,臭宣蒙,原来你是骗我的,看我不扭死你。”边说边上来抓他的胳膊,张宣蒙大叫着跑开。
店主本好事,早站在门外,只听里面又是哭又是笑,不禁摇头暗笑,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又有些羡慕起这两个年轻人来。
二人闹了一会,停下,各自坐在凳子上。李雨馨低垂着头,不时侧眼偷瞧,俏脸在红烛映衬下更增娇艳。
张宣蒙见她这等娇美模样,不由道:“雨馨,你真美。”李雨馨听了,更是心中砰砰大跳。
张宣蒙又笑道:“雨馨,这里只有这一张床,我们只好委屈一夜了。”
李雨馨呸的一声道:“不是好人,你想的美。”
张宣蒙笑道:“我怎么又不是好人,刚才店主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说出来给我听听。”
李雨馨撅起嘴道:“就是不告诉你,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人。”张宣蒙奇道:“怎么我们男人都不是好人啦?”李雨馨道:“我说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反正我今夜不睡,就在这儿坐着。”
张宣蒙道:“傻瓜,要房就是有睡觉用的,你不睡我可要睡去了。”说着走到床前。
李雨馨见他走到床前,心下大跳,不敢看他。哪知却见他拿过一个枕头,放在一块干净的地上,盘腿坐了下来,转头道:“大小姐,你快上床睡吧,我在这儿打会坐,之后,便睡在这儿给你守夜。”说完,双手合什,垂首闭目练起功来。
李雨馨静坐一会,抬眼瞧去,只见他一脸祥和,脸色红润,真的又似以前练功的样子。她累了一天,身体疲乏,蜡烛也不吹,慢慢起身,合衣躺在床上。可是心中老想着店主的那番话,翻来复去睡不着,又想若是张宣蒙趁她睡着,也上床来,那将怎么办?但多次看向张宣蒙,他一直坐着,动也不曾动过。中心栗六,胡思乱想一通,夜渐渐深了,不由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李雨馨不知作了个什么梦,一下醒来。张眼一看,只见蜡烛早灭了,月光从窗口照进。她蓦地坐起,摸摸床上,没有人,心下大安,忽然又微感失望。呆坐半晌,看向张宣蒙,他已不再打坐,而是头枕着枕头,侧着身子躺在地上。
她悄悄走下床来,站在张宣蒙身前,呆呆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上床把被抱下,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所好床上还有一床小被。她看着张宣蒙俊俏的脸庞,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忽然情丝如潮,蹲下身,一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又立即跑开上床,心咚咚直跳,急用被蒙上头。
半晌,不见张宣蒙动静,依然未醒。恰在这时,突听房顶有脚步声传来,当即翻身坐起。张宣蒙也被惊醒,隐约见帐内李雨馨坐起,轻声道:“雨馨,你也醒了,上面好象有人。”
李雨馨道;“我也听到,现在已走开,不知是谁?”张宣蒙道:“大概是店家吧。”一声未了,突然叫道:“咦,雨馨,你说奇怪不奇怪,被子怎么长脚了呢?”
李雨馨笑道:“胡说八道,被子怎么会长脚?”张宣蒙笑道:“被子不长脚,它怎么会跑到我的身上来,明明是在床上的?”李雨馨大羞,道:“傻小子,竟胡说八道,不理你了。”用被蒙上头。张宣蒙却咕哝道:“真是奇怪,被子居然长了脚,到处乱跑。”
第二天一早,张宣蒙起来,太阳已升起。他走到床前,来叫李雨馨,却见她躺在床上,红扑扑的脸蛋,娇艳欲滴,嘴角挂着笑意,似在作着什么美梦,睡意正浓,恰如一张海棠春睡图。他哪知李雨馨半夜未睡着,此时正倦。
早晨,正是少年**最浓时,张宣蒙见她可爱的脸蛋,不禁一俯身,伸唇想吻上一吻。唇将触未触之际,脑海里忽然现出朱可欣的影子来,心头大震,挺身站起,走去开门。吱呀一声,李雨馨被惊醒。
张宣蒙道:“你也醒了,夜里睡得怎么样?”李雨想着居然与他同睡一室,夜间又偷吻了他,脸上一红,翻眼看了他一下道:“我们下去吃饭赶路吧。”起身洗脸,扫视了房间一下,便与张宣蒙下去。
店主见二人下楼,招呼店小二送上早点,笑着问道:“二位客官,一夜睡得可好?”李雨馨红着脸,低着头,哪敢回言。
二人坐在车上,张宣蒙想到很快又回到多年前他与可欣的家,心中感慨万千,时而难过,时而欢悦。
平时话比较多的李雨馨,这日也默默坐在一边不语,心中只是想着昨日店主的表情与话语,及夜间与宣蒙同居一室的境况。
二人各自默默想着心事,只听车外不时响起车夫哟喝牲口的声音。
过了不久,张宣蒙突然发现李雨馨今天与往日不同,笑着问道:“雨馨,你在想些什么?”李雨馨脸一红,瞅了他一眼道;“你又在想些什么,象个傻子似的?”张宣蒙自是不便把心事说出,戏谑道:“我在想,昨天的被子怎么会长了脚,跑到我的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