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宾现在心中很憋屈,自己明明得到大将军许诺,左中尉之职必是非他莫属。
而三天之前,突闻受韩王安亲自册封的新任左中尉,要召集东卫所有兵卒。
时间短暂,无法找姬无夜问清楚细节的他,便急中生智,向所有属将及以上军官下令,不得前去拜见新任左中尉,让其无法整顿军马。
此举不仅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对方明白自己在军中威望,且可以堂而皇之地架空对方。
此计颇为毒辣,直指对方空降而来,不熟东卫军中之事,除了依仗自己外,别无他法。
但却没想到,一连三天过去了,对方却丝毫没有上门‘赔罪’,请自己回去的意思。
加上诸多手下的催促,他便派人前去打探,才得知新任左中尉乃韩王十三子,王孙贵胄。
而且,才一上任,便要撇开他们这些军官,独自筛选兵官,如若对方此计得以实施,他们这些人如何自处?
所以,今日才火急火燎地率众人来到此地,就是为了逼迫韩改变计划。
但被韩这么一明刺暗讽,也有些哑然,强忍着心中的恼怒,咳嗽一声,才道:“只是些许小病而已,卑职忧虑东卫积压的事务,才至此而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想努力撇去自己众人无故离职不来之事,韩却不放过他,眸中皆是讥笑之色:“赵副中尉客气了,你不在这几天,东卫一切顺利,不如赵副中尉把身体养好,再归卫如何?”
倘若再迟来几天,整个东卫都入你手了,赵宾心中暗骂,但为了日后之计,现在不得不低头:“公子客气了,卑职现在身体已差不多好转,即日就可归回东卫之所。”
见对方已不要脸皮的哀求,韩也表现颇为大度:“既然赵左中尉忠君爱国,本公子也不能让你寒心,便准了。”
顿了顿,回首望向校场上列队而立的众卫兵,道:“你回来的也是时候,正好可以一起观战。”
“公子,卑职认为这擂台赛不可再办,应当立即撤止。”赵宾再次拦下欲要去下令开始的季陶,向韩言道。
韩漫不经心:“为何?”
赵宾一指身后的众人,危言耸听道:“公子不知听何人愚弄,东卫早有兵官管理,不需要重新规立,倘若重立军官,将生大乱啊。”
“哦?东卫本有军官?三日前本公子召集所有兵卒,怎么没见到这些人啊?”韩反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三日前诸位军官皆家中有事,所以才未曾得知公子到来,反至如此的。”赵宾的一番解释,好似在糊弄傻子一样。
连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不曾找到,反倒希望自己是个蠢货一般,韩面色一沉,冷冷道:“既然这些人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办,那就不如把事情办个明白,赵副中尉,渎职之罪,按律如何?”
赵宾脸色一变,知道对方非要好糊弄之辈,但如果支持他的军官皆被取代,那他再也没有与韩争锋机会。
如此地步之下,再也难有好脸色,语气骤冷,暗藏威胁:“公子,卑职乃受大将军亲自任命,这些官属亦是如此,倘若公子一意孤行,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大胆,居然敢如此与公子说话”
身侧侍立左右的季陶脸色一冷,踏前一步厉斥道。
“好了。”
韩摆摆手,止住了季陶的喝斥,向脸色阴沉地赵宾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大将军照顾本公子颇多,怎么也要给他一点面子…”
不等赵宾欣喜,他话锋一转,突显厉色:“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人人渎职,本公子却不查办,以后可不好向托付重任于本公子的父王交代啊!”
赵宾眉头一锁,知道他话中有话,故顺其道:“那不知公子觉得应当如何?”
“很简单!”
韩轻笑一声,手中凌霜剑一扬:“只要赵副中尉能接本公子三招,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如何?”
三日里,赵宾也被姬无夜召见过,除了说了些怎么把韩从左中尉之位上拉下来外,就没有言其他之事。
姬无夜虽大致明白韩的实力,然而这种较为丢面皮之事,也不想传播。
所以对于韩的实力,赵宾并不太清楚,但依照他的想法,未及弱冠的韩,实力至多【练精化气】顶端,绝无可能踏破【气与意合】的层次。
如若对方未至【练气化神】境界,练就了家传硬功,【化穴定窍】足足炼化了五十三道穴窍的他,即使玄真境高手,亦可以抵挡几招。
“怎么,莫非赵副中尉怕了?”
赵宾知道韩故意出言挤兑,但他心念电转间,已然把一切构想明白,故毫不在意,胸有成竹道:“既然公子颇有雅兴,那么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目光一闪,缕缕冷笑逝去,朗声赞道:“好!不愧连大将军都大为赞赏的找副中尉,请!”
提着腰间利剑,赵宾拱手道:“公子,请!”
唰!
韩提气一纵,掠至前方擂台之上,赵宾也不迟疑,同样轻身飞跃至擂台上,与之相对而立。
“那不是赵中尉吗?这…这是做什么?”
“不清楚...但看样子想是要比斗?”
“听说公子与赵中尉打了一个赌,如若赵中尉接不住公子三招,就继续召开军官选拔擂台赛,倘若赵中尉接住了,军官擂台赛就会被取消……”
“什么?要取消?”
“熬了这些年,终于有机会了,怎么这样??”
“...”
擂台下,众多正摩拳擦掌,铆足了劲准备一举夺位的东卫兵卒,见到台上矗立两人,惊愕不已,在有些消息灵通的同僚处得知真相后,不免哗然一片。
虽愤恨赵宾再次出来搅局,但他们只是身处底层的兵卒,又怎能改变上层的想法,只能默默为韩加油了。
“公子,出手吧!”擂台下所谓的群情激昂,赵宾丝毫不以为意,于他而言,这些如蝼蚁般的兵卒,只是他攀登权势的垫脚砾而已。
“好!”
余音未落,韩手中的凌霜剑就已出鞘,萦绕青色气劲的剑身,没有丝毫花里胡哨,如疾风般劈向了五步之距的赵宾额头之上。
剧烈的风压如狂风呼啸,即使隔着数丈之外的兵卒,凌厉气劲扑面仿若刀割,惊悸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