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两人以毫不退让的气概,短短数息之间,互换了十数招之多,随即又一触乍分。
黑衣人并未给他丝毫喘息之机,足尖轻点地面,荡开之势一滞,倏地再次冲了上来。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攻势大不一样,人在数尺高空中,身化多重幻影,笼罩了胜七的上方。
嗤嗤!!
每重幻影栩栩如生,并且挥舞的剑招却都不相同。
如银蛇狂舞的凌厉剑气汇聚,多重幻影聚集,隐隐显成了一道由剑气构造的气劲囚牢。
不好!
看着铺天盖地般向自己笼罩而来的气劲囚牢,胜七神色一沉,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却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能被农家只在侠魁之下的长老收为弟子,胜七无论是心性,还是修为,都不是常人可以揣渡的。
只见他面对此等险境,却不慌不忙,紧紧盯着咫尺而近的气劲囚牢,等那囚牢即将笼罩至头顶之上时,虎目射出骇人至极的凶戾之色,手中号称“天下至尊”等巨阙被他双手擎起,没有丝毫退避三舍的想法,厉啸一声,蓦然由下向上,没有点滴多余动作的运劲斩去。
哐哐哐!!!
一阵如磨牙般极端刺耳的声音响彻四周,周遭的气流也是剧烈的波动着,掀起了一阵短促又狂猛的旋风。
过了片刻,漫天的幻影及剑气消散,黑衣人已退至十步之外,持剑而立,黑色的劲服下看不出丝毫情绪。
与之相对的,胜七的情况较为狼狈一些,双足踏立的地面因为承受不住两人的交手,塌陷了半尺之深。
寒风吹拂着黑衣人披至双肩上的墨发,配合着如繁星般的璀璨的双眸,给人一股无法抵挡的气概。
两人相对而立,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黑衣人开口道:“好!好!好!不愧是天下至尊巨阙剑的剑主,在下佩服!”
胜七虎目掠过一抹精芒,淡淡道:“相比之下,胜某这点微末道行,怎比得上公子?”
“胜兄好眼力!”
黑衣人哈哈一笑,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充斥坚毅与阳刚之气的脸庞,赫然是韩国十三公子韩。
他笑着看着胜七,语气略有深意:“刚才一轮交手,想必胜兄未曾使出全力,难道胜兄不怕韩某真的是来伏杀你的?”
“公子出手看似狠辣,胜某却知道并无杀意,而且,公子与胜某、与农家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袭杀在下?”
胜七神色从容,有着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大将之风。
话锋一转,又透着无比的自信:
“更何况,若公子真的要袭杀在下,根本不可能只来公子一人。”
言下之意,是暗示若只是韩一人的话,他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哦?是吗?”
闻听此言,韩锐目一眯,射出足以让常人心肝俱裂的厉芒,蓦然踏前一步,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充斥着骇人至极的杀气向胜七迫去。
胜七也不退避,迈出深陷地面的双腿,与之对视,魁梧的身躯加上如厉鬼般凶戾的瞳目,一股比之韩不逊色的强大气势升腾而起。
这两位可称谓当世一流的高手,在相距十余步的距离外,遥遥相望。
韩脸容变得无比冷漠,鼻翼轻哼:“胜兄自衬功力深厚,难道真的认为韩某拿不下你?”
胜七依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却不自觉的露出一缕慎重之色:
“公子固然未曾使出全力,但胜某也不会技穷于此,胜负还是难料!”
虽然胜七语气还是如此强硬,但韩却还是听出其中的韵味出来。
“很好!”
两人对峙了半晌,就在两人气势不断攀升,即将隐有蠢蠢欲动之际,韩倏地大笑一声,立刻本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止。
胜七眉头一锁,有些不解他的反应,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争斗一番就有定论。
韩看出他的疑惑,凌霜剑倏地回鞘,伫剑而立,遥遥看着他,道:“高手难觅,想必胜兄也手痒难耐,此战压后,今日韩某此来,是希望请胜兄帮在下一个忙?”
“帮忙?”胜七没想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上一息还要打生打死,下一息就要帮忙。
“没错,就是帮一个忙!”
“什么忙?”
“这个忙倒也简单,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以你的实力,难道还需要我出手?”
“此人实力确实强大,只有我们两人联手,我才有把握留下他!”
“什么人?”胜七并没有回绝,而是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韩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道:“此人是雪衣堡的主人,血衣侯白亦非!”
“白亦非?”胜七神色一惊,他心中也知道此人身份必然不简单,却没想到是白亦非。
“怎么?胜兄有难处?”韩挑眉问道。
胜七眉头紧皱,实话实说:“此人身份实在特殊,我为农家弟子,贸然插手列国纷争,有违农家规矩。”
韩微微一笑,却不在意:“这一点胜兄不必担心,只要你不使那柄巨阙,衣着一番打扮,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可是……”胜七还是颇有为难。
“难道是因为要胜兄去杀一个与自己无仇无怨之人,胜兄心里过不去?”韩问道。
胜七点了点头,他目前还是以后被逐出农家的‘黑武士’,谨守农家信条的他,此时还做不到去杀一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一个人。
对此,韩也有应对:“对于这一点,胜兄更不必担心,那白亦非固然是因为与我有仇,我才想除掉他,可是此人邪恶非常,所修炼的武功乃是需要吸收活人鲜血的诡异秘术,残忍至极。”
“真的?”胜七一阵愕然,他没想到身为韩国侯爵的白亦非,居然是如此邪恶之徒。
而对于韩的话,他倒没有怀疑,因为农家的信息情报遍布列国,想要调查韩国的一名侯爵,不说多么简单,却也不算多难。
如此情形下,对方欺骗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这谎言很容易戳破。
“承蒙公子看重,这个忙胜某帮了!”沉吟了片刻,胜七缓缓点头道。
韩露出笑容:“那有劳胜兄了。”
因为胜七还有要事去办,韩就与他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便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