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的……”
田言明面上不会武功,其实功力十分深厚,武功丝毫不弱于如今的韩,见到田赐可以开口说话,且还没有其他不适,知道他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而已。
“田大小姐,你应该清楚在下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知田堂主为何还不出现?难道非得逼的我下杀手不成?”韩跨步向前,无视周围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农家弟子,向抱着田赐的田言说道。
“阁下口口声声说要与家父讨教一番,却对一名孩童出手,难道不怕传出去有损阁下威名?”田言言辞犀利,又仿佛在拖延时间。
“令弟手持剑谱名剑,由此可为江湖一流剑手,怎么可能以不懂事的孩童而论?”
韩轻瞥了田言怀中,看向自己畏畏缩缩的田赐,淡淡道:“反倒是田堂主,贵为响彻江湖的人物,却迟迟不敢与在下这等无名之辈一见,恐怕传出去更会损坏农家的名声吧?”
“你”
不等田言出言反驳,就听到一道虚虚实实的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阁下如此急切要见田某,不知有何指教?”
嗯?
韩蓦然色变,他能感受到这股声音乃是由百丈外传来,但即使隔着如此遥远距离,却依然让人听到仿若就在身前,可见来人的功力之深厚,说不定比韩全盛时期还要略胜一筹。
“堂主回来了!”
“是的,堂主终于回来了……”
“……”
四周围过来的农家弟子,对这道声音的主人十分熟悉,不免人人皆露喜色。
‘田猛回来了,那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韩豁然转身,他很清楚,凭借自己目前仅有的七成之多的真气,难以抗衡田猛这一级数的高手,若是田氏两兄弟全部回返,一旦形成合围,他就难以脱身了。
“田堂主好功力,在下今日略有所得,他日再来请教!”韩哈哈一笑,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身形一转,就要往左侧掠去,欲想脱身。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阁下把我农家当作什么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蕴含了些许恼怒之意。
声音刚落下,就可以见到本是直射而来的人影,陡然转变了方向,向韩的离去路线拦截而去。
“给我留下!!!”
田猛的这一声暴喝蕴含磅礴真气,仿若舌绽春雷,虚空轰鸣,韩不曾想到他有这等手段,飞掠的身形不可避免的滞了一滞。
唰!
此间虽短,却亦足矣田猛这等跨入混元层次的高手横掠十丈之远,他魁梧的身躯已出现在韩的身前,一个空翻临至头顶。
那双异于他身材的白玉般的手掌下按,劲气仿佛龙蛇般狂舞生旋,无尽的可怕掌力铺天盖地的向韩笼罩而来。
在此掌之下,韩心生寒意,只有身处他此刻位置,才能明白田猛的这一掌,无论是时机和角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并且,他一双肉掌,却使出两种不同的劲力,一股前冲,一股吸缀,让人生出无处躲闪和硬碰的惊惧之感。
即使韩不齿如此高手,还善用阴谋诡计之辈,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武功、此人可以算得上是他出道以来,除了黑白玄翦,所面对的最强高手了。
“来的好!”
韩心中虽惊,却丝毫不显慌乱,这等高手自然必须全力以赴,不可能像对付田赐时保留实力,登然进入了‘橐龠之息’的奇异精神状态。
手中的凌霜剑芒大盛,体内的真气全部爆发,以‘天王托塔’之势,猛地刺去。
锵!
田猛看似无有兵刃,但双掌都包裹着浑厚的真气,一般兵刃触之即裂,也只有名剑才可硬碰这等切金断玉的肉掌了。
一阵仿若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震荡,本是身处下方,又功力稍逊不至一筹,难以抵挡对方的可怕掌力,浑身剧震,趔趄了数步,面色一阵潮红。
田猛冷哼一声,并无就此罢休,身形在动,幻影般掠至韩的右侧,右手一摆,似是想要擒住他的肩膀。
就在他即将要得手之际,韩的凌霜剑却仿佛未卜先知般沉下了三寸,再在不过半尺方寸的窄小空间内变化腾挪,剑锋透着凌厉之气,似是可攻至田猛手掌处的任何一个部位。
以田猛闯荡江湖十数年的经验,也不由凛然一惊,似是不曾想到这位无名剑客会如此应对。
他刚才这一掌并不简单,乃是他近二十年修炼,期间大大小小数百战之中的战斗经验、眼力及见识的结果。
身处的方位乃是韩的弱侧和人体盲点,借此想要逼得对方变招相迎。
其次那一掌更是封锁住了韩的大部分路线,纯以出招而言,就算是任何当世一流高手都找不到更加完美的角度来。
然而,田猛错算了一点,他没想到韩不但不闪不避,居然还有能力疾施反击,实在大出他的意料,怎能不为震惊?
凌霜剑此时剑路再变,倏地斜挑往他的腕脉之处。
田猛惊上加惊,只能无奈缩回右掌,身躯半侧,双脚立势不动,猛地再次拍出了左掌。
面对他骤然拍来的左掌,韩眸中掠过一抹得逞之色,不等田猛反应过来,就同样功聚左手,曲直成掌,迎合而上
砰!
狂舞的劲气怕打着虚空,两人交击的四周响起震鸣。
田猛退了半步,就止住了去势,然而他的脸上并无喜色。
因为在此掌交击后,韩借着田猛这一掌之势,回身飘旋,余势不容发的向远处投去。
几个起落间,人影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可恶!”
田猛即使心有不忿,但还是颇为担心自己儿子的情况,所以并未再次追击。
“咳咳咳!!!”
猛提一口真气,韩不敢轻易停下,足足换了十余次路线,风驰电掣离开了烈山堂地盘十余里之外,才满脸苍白的停了下来。
“…差一点把自己玩进去了…”
韩无奈的苦笑一声,连他也不曾想到田猛回转的如此迅猛,且功力已经深厚至如此地步。
不过,这一战固然其中危险重重,但不似当日与黑白玄翦的拼命相搏,倒也只是真气损耗过大,没有进一步加重自己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