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谷一战,追杀盖聂的三百秦国铁骑,全军覆没……”
“……得闻此事,秦王赢政大怒,采纳相国李斯建议,采取以毒攻毒的手段,邀请流沙来对方盖聂,据闻卫庄已经派出了麾下的四大天王追杀盖聂二人……”
“……盖聂为保护那名叫天明的小孩,受伤不轻,加上被苍狼王追杀,虽侥幸得到楚国项氏一族的援助,但盖聂还是重伤垂危……”
“……目前在项氏一族的帮助下,盖聂与那名小孩,似是望镜湖而去,哪里据闻是医仙所在……”
绝影谷,议事殿内,墨鸦一丝不苟的汇报哨探发回来的消息。
“镜湖医仙!!”
坐于首座的韩,神色微动,对于这号人物,他很明白对方的真正身份和来历。
这名镜湖医仙,就是当年医家宗师念端先生的关门弟子,端木蓉,与他有过一番接触。
若是‘剧情’没有错误,项氏一族的人,肯定会把盖聂送到镜湖医庄,让端木蓉医治。
到时候,一切遵循原著,用不了多久,盖聂和项氏一族的人,都会去往墨家机关城,抵御流沙的入侵。
‘与燕丹的约定时期,越来越近,看来,我是时候要动身了。’
沉思了片刻,韩霍然抬头,吩咐道:“赶赴机关城时日已至,三日后动身,此次墨鸦率领百鸟,无双辅之,随我同去!”
底下众人对视一眼,皆是起身行礼:“是,公子!”
……
碧涛幽静的镜湖深处,遮眼避睛的烟雾缭绕,影影绰绰间可见一处闪动人际的孤岛。
此地,便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镜湖医庄’。
此间主人医术精湛高明,如同扁鹊在世,任何疑难杂症经过她手,都能药到病除,神通广大。
只是,江湖高人历来都颇有不同于常人的怪癖,面对求医者,医仙有三不救,一、秦国之人不救;二、姓盖之人不救;三、因逞凶斗狠,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当日,送来医治的盖聂,犯了其中两条不救,端木蓉自是不会医治,只是看到了那柄剑身刻有‘渊虹’二字的长剑,最后关头还是心软了。
端木蓉高超的医术,加上盖聂本身深厚的内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本是重伤垂死的盖聂,已然恢复了八成左右。
嘭!嘭!……
医庄的后院处,天明正挥舞着斧头,龇牙咧嘴、气喘吁吁的劈砍着前面堆积如山的木柴,乌溜溜的眼神乱转,似是在控诉着某个冷冰冰的女人。
与其他学派不同,墨家最注重个人劳动成果,墨家祖师爷曾留下规矩,一日不做,一日不餐,做多少事情,吃多少饭。
所以,即便是天明这等小孩,也不能吃着白饭,必须劳动才能饱肚。
一旁,有两人正伫立不动,一人是墨家的统领之一,班大师,据闻此人乃是墨子后裔,深得机关术造诣,比之墨家巨子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人,自是侥幸得救,正在此地养伤的盖聂。
“恢复的速度很快啊!普通人受你这样的伤,这一辈子只能在榻上躺着!”发眉皆白的班大师说道。
盖聂抱拳,郑重行了一礼:“多亏了有墨家高明的医术,盖某才能侥幸逃生,实在感激不尽!”
“呵!好说,好说!”
能受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圣一礼,班大师意气风发:“不过要感谢可别谢我老头,这都是蓉姑娘的功劳!”
“盖某明白了!”盖聂点头道。
“很有活力的小伙子,不过,他看起来有些奇怪!”班大师笑了笑,目光投向正在努力砍柴的天明,神色有些疑惑。
“哦?怎么了?”
“他的眉宇间,有时隐时现的一团黑气,体内丝毫有隐藏的疾病!”班大师缓缓道。
“果然瞒不过前辈的眼睛。”盖聂面容沉凝。
班大师道:“其实蓉姑娘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判断这不是平常的疾病!”
盖聂颌首,如实言道:“这个小孩身上,被人下了一种阴阳咒印。”
班大师语气惊讶,凝重起来:“阴阳咒印?古老的巫祝术,似乎有很多种类,他遇到的是哪一种?”
盖聂道:“封眠咒印,也被称为催眠禁术,是一种高深可怕的阴阳咒印。据说会使人陷入癫狂状态,做出不可思议的事,具体症状不明。”
班大师对于阴阳咒印颇为了解,问道:“不同的施咒者,结果也不一样,他的症状是什么?”
盖聂凝重着脸色,轻轻摇了摇头:“还没发作出来,所以不清楚!”
班大师叹道:“原以为阴阳术在上百年前就失传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使用。”
盖聂声音亦透着一丝无奈:“正是失传了上百年,所以,能诊断和解开这种咒印的人,也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班大师从他的话中,却听出另一番意味:“但你知道还是有这样的人,是不是?”
盖聂没有否认:“多年前,我曾经受过道家的一位高人点拨,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咒印,应该就是他了。”
“这就是你此次离开秦国的目的?”班大师没想到理由会这么简单。
盖聂点头:“我受朋友之托,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
班大师挑了挑苍眉,诧异道:“据我所知,你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盖聂语气稍显黯然:“只有这一个!”
“你在秦国的时候,六国就有很多人做梦都想杀死你,而为了这个朋友之托,你又与赢政及整个秦国作对,知不知道,你接下来每一步都很艰难!”班大师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
定定的看着正挥舞着斧头的天明,盖聂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看了看他沉默的表情,班大师不再多言,忽然转移话题道:“据闻多年前你去过韩国新郑,不知对于十三公子韩,你有多少了解?”
“韩?”
盖聂剑眉一挑,目光罕见的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此人我有数名之缘,了解不多,只知道起城府深不可测,修为也是常人不及,如今恐怕已不在盖某之下……”
“这样……”
班大师低头沉思了一会,没有继续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