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的机关城一行,颇为圆满。
无论是让流沙与墨家消减了仇恨,明白了只有联手才是生存之道,还是联携墨家与赶来支援的百家英雄,斩除了上万秦军士卒,都一帆风顺。
尤其是本该原着中死去的燕丹,被韩选插手而从鬼门关拉回,墨家之局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然而,这正是韩选所想要达成的目的。
有一个赢政深恨的燕丹挡在前面,那么躲在后面搞风搞雨的他,自不会太过吸引秦国的注意力。
当然了,以他临时想出来破解六魂恐咒的办法,还是存在弊端。
阴阳调剂之法,固然有了奇效,但也只是短暂的压制住了燕丹体内的六魂恐咒,并没有彻底的根除。
这种压制极为脆弱,以韩选自己的估计和预算,最多坚持三个月的时间,若燕丹不能把墨家心法提升至‘兼爱’境界,六魂恐咒会再次卷土重来,到时候即使韩选发出完整的封眠咒印,也无法复制之前的方法。
也就是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留给燕丹,想要生,就得三个月内突破内功境界,若办不到,只能安排后事了。
对于这一点,韩选喜闻乐见,毕竟有着燕丹的墨家,并不是那么好拉拢和收纳。
但若对方命大,真的把内功突破至‘兼爱’,他也不怎么在意,因为燕丹不死,只要活着一天,赢政和阴阳家的目光就会一直盯着对方了。
除了上述的诸多事情外,此次行动得到的最大好处,莫过于以‘保护’为由,得自墨家弟子中一批约一百多人的能工巧匠。
这批能工巧匠,可比旧韩时军中桊养的工匠要强上十倍,也许前者的弓弩利剑等制作手段比之不差,但其他方面却无法相提并论。
尤其是韩选垂涎已久的机关术方面,这可是这个时代科技最为辉煌的杰作,每一个机关兽都是堪比百人精锐部队的武力。
而且,比起百人部队的臃肿,机关兽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杀伤力,都是前者无法比拟的。
所以,千辛万苦也要淌墨家的浑水,韩选的目标就是为了机关兽。
相比于彻底倒向秦国,无法拉拢的公输家族,世上唯一可与之媲美的,也就剩下墨家了。
韩选向来笃定打牢基础,发展基本根据地,要来这百人墨家巧匠,可不是直接造机关兽,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手下学习,犹如一颗种子,想要得到更多的巧匠。
他的目的很纯粹,就是积蓄储备力量,等需要的一天,全力发动,到时候才是见分晓的时刻。
而此时,还是九字箴言:高筑墙、广纳粮、缓称王!
…
思绪飘回,看着干净利落,毫不迟疑退去的章邯等人,韩选轻笑一声,重新坐回车驾内,车夫挥舞着马鞭,重新沿着山道前行。
荥阳之地乃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寸草寸地皆逃不过他的‘眼睛’,从章邯和他的影密卫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时,韩选就知道了对方的一切目的和行动。
果然不出所料,赢政还是更加在乎燕丹的死活,对于他这一位‘故人’,便没有多少上心。
当然,若是常人遇到章邯此等高手,自然只能束手就擒,被抓去的一幕了。
不过,章邯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即便是他,也使出了七成功力,才胜了对方一筹。
刚才那一剑,绝不似观战之人所看到的平平常常,其实这一剑蕴含了风巽、焱亟及雷薨三重劲力,所以才会碰撞只是发出三道交鸣之音。
章邯实力其实十分不俗,但首次面对这种攻势,难免措手不及,被三重劲力伤到,输了一筹。
笑着摇了摇头,韩选不再多想,此人固然历史名人,战绩彪悍,但此方世界,对他的影响不大,自不必多做理会。
反倒墨家这段时间的应对,有些出乎韩选的预料。
本来以他估计,燕丹未死,墨家弟子损失并不惨重的情况下,墨家并不会像原着一样极端,直接毁掉机关城,启动青龙,躲到齐鲁之地避难。
然而,燕丹似是早就预料到赢政的反应,不惜调来帝国最精锐的黄金火骑兵攻打机关城,早早选择了撤离,只留下一片废墟留给赶来的秦军。
这让赢政大发雷霆,发布全国通缉令,勒令两个月内抓到墨家贼首。
不过,帝国花费巨大代价建造的蜃楼即将完工,赢政最为关心的计划即将开启,不得不把注意力投向齐鲁之地的桑海城。
为表对此事的重视,更让公子扶苏代替自己亲往桑海,诸多明里暗中诸多势力涌进桑海。
一时间,这座滨海之地,暗潮汹涌。
“有趣,天下的目光都聚焦此地,看来我也要走一趟了!”
韩选缓缓闭上双眸,载他的马车也渐行渐远。
……
桑海城位于东海之滨,原为齐鲁之地。
作为秦国统一天下中,唯一不曾抵抗,直接投降的国家,齐国之人固然屈辱,却也是其他五国中少有未经战火摧残之地。
同时,此地亦是与墨家同属当世两大显学,儒家的地盘。
天下儒宗的圣地,小圣贤庄,就坐落在桑海城内。
也不知燕丹是何想法和筹谋,居然不抓紧时间修炼,以求内功突破‘兼爱’境界,居然应张良之邀,携墨家众人来到了桑海城。
城内一间鼎鼎有名的客栈内,易容装扮的高渐离、雪女等人,受到了有间客栈掌柜庖丁的热情款待。
多年不见,寒暄了一会,庖丁才拉着班大师到一旁,问道:“不是说巨子也来了吗?怎么没看见?”
班大师道:“巨子此时不想惹人瞩目,所以暗中赶来,不必担心。”
庖丁见他脸色正常,放下心来,瞥了瞥在客栈内东奔西跑,活力无限的天明,努了努嘴:“这个小孩是谁?不会是小高与雪女的小孩吧?”
班大师自知对方的性格,也不在意,摇头道:“严格说起来,这个小孩也是墨家的人,是小高大哥的儿子!”
庖丁神色一肃:“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