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不全听着导航上的语音播报开始有些烦躁了,女神的语音虽然听起来有点僵硬却也不足以让史不全这样的烦躁,他下车后把车停在一边,早年碎裂的膝盖骨让他现在走路的姿态没有正常人自然,看着手机时有时无的信号烦躁地点起一根烟,这应该是属于他的假期,即使什么都不做光是躺在床上就足够满足了,更别提冰箱里的南瓜饼了,很难再找到混着红薯泥的南瓜饼了,这是童年的味道,可是一通电话打断了这个美好的假期,还让自己一上午都在这个鬼地方转圈。
一根烟的时间导航信号也校准了位置,这次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目的地,在一个水库边上。
这个水库建在一座山的背面,进出只有一条水泥路,水库旁边鲜少有住户,但此时这里还是围了一大圈人,大概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一个年轻警察拦住了正在往警戒线里走的史不全,正准备让他退出去的时候一旁的警官叫住了这位年轻的小伙子。
史不全走近法医正在检查的那具尸体,尸体只有四肢和大部分躯干,四肢并不在躯干相对应的位置,而是分散开来的,尸体在一个驳岸下面,看起来是从上面抛下来的,没有头颅,四周本来长满了杂草,现在全部被割除。
“史队,死者是女性,根据尸体腐烂情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48小时,也就是前天的这个时候,初步判断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这是正在检查的法医给出的判断。
“发现尸体并报警的是这附近的一个老大爷,他来这里打草拿回去做火把子,打草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具女尸。”说话的是刑侦队副队长李云华,他和史不全是老搭档了,“火把子”是这里的方言,就是把杂草捆成“8”字形,晒干后方便土灶引火烧柴。
史不全猛吸了几口烟,从事刑侦工作这么多年,抽烟已经变成了一种工作需要了,这种死亡时间达到48小时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已经足够让人恶心了,更何况还有裸露在外的腹腔。他看着肢体被肢解后的伤口断面,并不是很整齐,有明显的多次砍击痕迹,这说明凶手事前并没有杀人的准备,或者肢解肢体并不在谋划内,只是临时的决定,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方便抛尸而进行地肢解。肢解尸体没有什么定律可言,但是翻看所有案例其中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头部必然会被砍掉,这是一种兽性,而这种兽性一直流淌在人类的血液里,无论从哪个历史的角落都能瞧见。
“头颅方便掩埋,凶手应该不会再找第二个抛尸地点,在水库周边找下新翻动的土。”这是史不全来这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说完就转身走进车子里,这种残忍的手法让他也感到不适应。
“队长,看来是个硬活。”李云华借着史不全的火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有什么看法?”
“按你的推理凶手应该是不会再找第二个抛尸地点来处理头颅,但既然如此凶手又为什么要把头颅和身体分开抛弃呢?你怎么肯定头颅就在附近呢?”
李云华问得很在理,既然要把头颅和身体分开处理那为什么不干脆选择更远点的地方而是就在这附近呢。
李润华在等史不全解释。
“如果你是凶手,你为什么要把头颅和身体分开抛弃呢?”李云华等到的却是一句反问句,这个还真不好说,李云华又不是凶手,他怎么知道凶手是在发什么神经。
“好了,好了,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非要铺垫这么多来凸显的的智勇双全是吧!”
“死者并无披盖,身上一点衣物碎片都没有,要么是死亡之前没有穿衣服,要么是死亡后把衣服脱了下来再去进行肢解,你觉得那种可能行最大?”
“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那说明死前肯定有反抗,激烈收缩的肌肉群在死后形成的僵硬状态比一般的尸僵更僵硬,形成尸僵的速度也更快,从这点上看应该是前者,不过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啦。”
“那你就说呗!”
“求知要有求知的态度,是你这么横的吗?”
“好好好,我知错,我知错还不行么。”
“如果死者死前就是**的话,你说凶手性别是男性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云华抓着头,这个两者好像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啊。
“你没问法医死者死亡前有没有过性行为吗?”
李云华瞪大着眼睛,嘴巴张成“o”字型被史不全推下车去,几分钟后回来报告。
“你真神了,还真有,不过我还是不懂这跟头颅之间有什么联系。”
“死者的臂膀很瘦,一个正常男性砍断她臂膀只需要一刀,只要拿的不是水果刀,你看看死者的左臂膀和肩部的断面,凶手砍了好几刀,这说明什么?”
是啊,只需要一刀就能砍断的臂膀,却被凶手砍了好几刀,断面骨头甚至直接砍成碎渣了。
“紧张!”这次李云华说对了。
“没错,凶手是很紧张的,我们不妨来假设一下,把我们自己当成是那个凶手,那个紧张的凶手。”
漆黑的夜里水库的边上,来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背着一个袋子,车子被他停到一个远处的隐蔽位置,他是从小路进来的,再往里面的路就比较松软了,车子开进来会留下痕迹。他气踹嘘嘘的张望着的四周,在寻找最合适的地点,他没有打手电,因为天上的月光就足够明亮,而他此时恨不得把这如同聚光灯一样的月亮关掉。终于他找到了一个驳岸,驳岸下面就是水库。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他放下袋子拉开拉链,把手和脚先扔了下去,然后是身体,最后袋子底部还剩下一个头,或许是月光太过于惨白让他误以为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弯下的嘴角好像在对着他笑,他吓出一身冷汗,他端着袋子底部的头,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把头埋在别的地方,就算有人发现了这里他们也不会知道死的人是谁,这样就很难查到自己了。于是他又提上袋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诶,你别说了,老吓人的。”李云华推了推讲的正精彩的史不全。
“老李,瞧你这熊样,编个故事就能让你尿炕,我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是在进行抛尸的时候才意识到要将头颅另作处理,所以在这附近搜索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