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告诉你。“姜堰直截了当的回答,“不然我在家里没法做人了。但是,我可以转达你的消息。”
姜离面无表情,晃了晃手机,“只是这样?”
“我会亲自去见你父亲,然后亲口告诉他,你想见他一面。这是我的承诺,我保证一定做到。至于之后,他会不会来见你,你们见面之后会怎样,就不在我能参与的范围内了。”
“你觉得这交易公平?”
“不公平。可是能怎样?你还有其他的需求吗?钱,你不要。女人?以你的样貌倒贴的都有。”姜堰轻笑了一声,把手机推到姜离面前。
犹豫了三秒钟,姜离打开蓝牙搜索,发送了“关节技”图片。
“记住你的承诺。”
“放心吧。我保证过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作为添头,算是答谢你这么爽快,我再额外奉送你一个消息,或者说警告。”
“不要招惹姜莹!”
“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和善,多么可亲。”
“古人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也不假。今日她对你好,特别的好,好得让我这个表哥都震惊了。如果你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一定会吓得背后寒毛直竖,迫不及待的躲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看到姜离不以为然的表情,姜堰知道没听进他的忠言,叹息一声,“庆幸吧,你是个私生子。如果你是二叔婚生,早早就在姑祖父眼皮底下出现,第一个要弄死你的人,就是她!”
得到心法秘籍,姜堰心满意足。至于姜离日后造化如何,就不管了。他开着车,直奔姜子峰住所。
他不知道的是,姜离却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不知用什么办法,各处交通的摄像头都没捕捉他的踪影,一直尾随姜堰身后。
站在对面大楼上,通过望远镜看见姜堰和姜子峰见面,拥抱,笑呵呵的举杯,之后再没看到什么,姜离什么都没说,调头走开。
只是在打算离开江城之前,和姜然通了一次电话。
正是这次电话,改变了他的一生命运。
“小然?我把‘关节技’的心法转给姜堰了。以后有人再找你的麻烦,直接报姜堰的名字。二级警督的名头还是能吓唬人的。你姐不是说要给你转学吗,找所贵族私立的,不要在乎钱!”
“哥,我知道的。我包了一辆车,想去江大看看,你要不要也过去看一眼?”
“江城大学?”姜离一怔,“你将来想考江城大学?”
“不是啊。刚刚听姐姐的话里的意思,祖父一生对江大耿耿于怀,最后也没去过。所以,江大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曾祖的坟墓就在那里。”
姜离立刻回想起来,迁坟让祖父和他的亲弟弟隔阂,数十年再不联络的事情。能让一个老人一辈子不能释怀的,也找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本想离开江城,而此刻他罕见的犹豫不决了。
一是惊讶姜然小小年纪,敏感的出奇。只通过只言片语,就窥探到真相的一部分。而他,明明年长,却这么迟钝。不,不是他迟钝,而是小弟姜然“直觉”超出常人太多!这可怕的直觉……是不是也算异能的一种呢?
再一个,就是得了“关节技”,姜莹指明“就当祖父给你的见面礼”,那替祖父踏足他从没踏足过的土地,帮他看一眼,也是应当的。
“好,位置发给我,我陪你一起!”
兄弟两个一起奔向江大。
江大除了老校区,还有了东南两个校区,三个校区分在江城的三个角,转一圈要花不少时间。先去的老校区,老旧的房子重装之后,在高楼林立的市区,格外醒目。再去东校区,只看到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各忙各的。问路吧,也不好问总不能问,你们学校可有墓地?学校也不会划分陵墓区给外人呀!
只能变着法子,问“名胜古迹”。
“呵呵!”被问的学生尬笑。幸亏大学校园对特立独行的人比较包容,最后指点去南校区,“那边风景不错。”
姜然红着脸,赶紧拉着哥哥去了南校区。
路上,姜离问道,“我把‘关节技’传给了姜堰,你不会生气吧?”
“嘻嘻,我生什么气?”
“那毕竟是你家的东西。我和姜堰达成了交易,虽然他哄骗我……不过也是我自己的私心。”
“哥,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你家’‘你家’的,我两都姓姜!不管什么家规不家规,也不管长辈们什么矛盾,我和你,是堂兄弟,对不对?比起陌生人,我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
姜离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否认。
姜然笑了,眼角的卧蚕弯弯的,“再说,姐当着你跟我的面,故意发来的图片,我猜她,就是让姜堰表哥找我们两个要的。不然,她大可以私下传啊,姜堰表哥也不知道!”
姜离最后把图片发给了姜堰,其中一个因素,也是知道姜堰不达目的不罢休!在他这里得不到,肯定去找姜然。
而这一切,姜然仿佛都看穿了!
如此透彻的心思,如此单纯的心灵,别人的九转心肠到了他这里,都是不过是浅浅一笑,不值一提罢了。姜离,莫名有点感触。
江城大学的南校区,位于江城的边郊,面积广,建筑多,一栋栋小别墅式的教师住宿楼、学生住宿楼,在山清水秀中,格外的秀丽而赏心悦目。更别提图书馆、实验楼等高大上的建筑,集合了建筑大师的智慧,充满了现代工业化的美感。
一进入南校区,兄弟两个都感觉出异样了。这里的气息特别舒服,他们缓慢的走,不知不觉走出了学校范围。
远望,云蒸霞蔚,青山隐隐,似有什么在呼唤。仔细一听,却是风儿吹过,都是自己的幻觉。
江大内也有不少学生跟他们一个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到底挖出来没有?什么,都破土这么久了,还只是挖最浅层的土?”
“这要挖到猴年马月去啊?”
“打个赌吧,我觉得最迟明年!”
留神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近期新闻爆过的“考古项目齐淑拉墓”,就在濒临江大南校区。
巧合吧?姜离只是想来看看,曾祖的墓是不是在江大,以便确认姜然的直觉。可人都到附近了,不过去看一眼,按压不住好奇心啊!
不是谁都有资格,近距离观察考古队伍挖掘数百年前的墓穴。
兄弟两个压根没商量,就对视了一眼,跟上队伍,一直走到齐淑拉墓外围拉的警戒线。此时,距离挖掘点还有三四公里,肉眼不可见。但……
谁说齐淑拉的墓穴就在挖掘点附近呢?
冥冥中仿佛注定了。
因为,只有白家人血脉靠近,才会解除十一代白家家主立下的封印,才能彻底的打开墓穴。
姜然,是这一代白家家主姜莹的亲弟弟,论血缘,是最亲近的。而姜离,也是姜莹生父的同胞手足。
仿佛怕一个不够,特地送来了两个。
两人同时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下撞击耳膜,同时捂住胸口,一个仰面朝天,一个弯腰蹲下。最后挣扎时,他们同事看向彼此,看到对方耳朵渗出了血液,眼角也是。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只有口型,其实谁都说不出话了,一张嘴,嘴里就涌出大口大口的血。
他们的血落入泥土中,立刻消失得干净。
这片尘封的土地,似得到了滋养,诡异而神奇的开始抖动。
地震般的余波持续了三分钟。
地表露出一个天坑,周围的泥土都在下陷,只有正中石台反而越来越突出,最后推出地面石台上是一具棺材,木材色彩天然,且雕工绝美,各色神话传说中的仙女,以及奇花异草。一见天日,就散发出天然诱人的奇香。
赶过来的考古队员,一个个惊奇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天啊,这是……传说中‘奇香木’吗?”
“传说中,稀罕到只有帝后才能用的奇香木棺?”
“快!快打报告给上级!这墓穴的价值,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高……高出十倍!”
能用得起奇香木棺,可见陪葬品有多珍贵,绝对不亚于一个王侯陵寝了!
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在怎么跨越石台,怎么完好无损的把棺材带到实验室,还有棺材里的主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刚刚震动,怕是有不少看热闹的掉下陷坑里。
又叫附近的江大保安队过来救人。
说来也是奇怪,这么多江大来看热闹的,其他人掉下去,最多崴了脚,或者扭到胳膊,身上擦破了皮,都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只有姜然、姜离最严重,浑身的血迹斑斑,七孔都在流血。
姜然早就昏厥过去了。救援队不敢碰他,怕他断掉的肋骨戳到了内脏。等靠谱的医疗队小组到达,赶紧抬上担架。
姜离年长一点,体质更强一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不睡过去。他看着死活不知的姜然,努力抬了抬手,无力的垂下了。
他还看到有人趁乱摸走了他的手机。
不要!
这么缺德,千把块的手机也偷?你知不知道,偷走的是我的命?
姜然的手机也被摸走了。
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偷装作神色慌乱,却又冷漠的丢下一个眼神离去,姜离无助的再吐了一口血,彻底失去神志。
没了手机,证实两人的身份浪费了不少时间。周围人,没人认识他们。
而两人的口袋,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姜然呢,还是学生,虽然办了身份证,可平时外出不需要使用,身上就带着手机、钥匙,一点现金。
姜离倒是带了,可他的身份证是归属地外地,连接到外地管理户口的警局,再联系他的家人,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想起中午那顿聚餐,姜莹姜堰和姜离姜然,几人还笑着坐在一起谈笑自若,转眼间,就风云色变。
……
另一边的姜莹,心有点乱。她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想要打电话给姜然,告诉他,姜堰要是去找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开个高价就好。
“关节技”不是什么修行法门,俗世的武功罢了。其实祖父也不在意,要不也不会答应当成聘礼送到姜家。
“我只是想看看你祖母,到底儿子重要,还是娘家重要。要是娘家重要,我也就不把姜家当一回事了。可她更爱你父亲,更爱自己亲生儿子,我对姜家也就多了几分容忍……”
“当然,这是我的岳家。跟你母家又不同。你日后当了家主,便随你的心意吧。时代不同了,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家族观念薄弱,早就没了为家族出生入死,牺牲自我的概念。”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后你看着谁顺眼就用谁,不用看出身哪个家族的。不好用的,喜欢和你唱反调的,就是近支也不要理会。要是没一个好的,就别搭理他们,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姜莹回忆起祖父的临终话音,心中一股暖流。
虽然经历丰富之后,她觉得祖父的话未必是真心,只是希望看在他的份上,能对三个叔父多一份宽容,对八姓多一份重视。
可她能怎么办呢?
就像祖父,还不是看在祖母是结发妻的份上,对姜家容忍再三?
铃铃铃~电话响了。
姜莹接了,对方竟然是才分开不久的姜堰。
“姜莹,出事了。姜泉刚刚联系说,说知味楼给姜家准备的菜肴,被紫金观的道士强占了!”
“强占?什么意思?”
姜莹不是不懂什么意思,而是觉得……一顿饭,也有人抢吗?抢的人还是紫金观?执天下道门牛耳的紫金观?
抹黑人家,也不能这么泼污水啊!
“真是紫金观的道士?”
“绝对没错!紫金观每年都会派几个资质绝佳的子弟,来知味楼吃一顿。这是姑祖父当年和紫金观立下的约定。”
“我爷爷跟紫金观的约定?他最讨厌道士了,怎么会定这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