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没有解释。”余寻秋看着许嘉眉,露出惊讶神色,“这不是你当成眼珠子一样爱护的水行天灵根吗?你把她的修为废了?”
余寻秋的惊讶不是假装的,她料不到许嘉眉会散功。
叶不识冷冷地道:“你给了她一个你亲手制作的护身符,她修为倒退,变成凡人了。你敢发心魔誓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呵,好笑。”余寻秋傲然道,“我是筑基修士,仅次于金丹真人的筑基修士,我犯得着暗算一个小姑娘?我确实看她不顺眼,我若暗算她,你觉得……她会有机会活下来?”
“照你这么说,此事与你没关系?”叶不识怀疑的眼神写着不信。
“有关系如何?没有关系又如何?”余寻秋漫不经心地玩手指,“我弄死她,赔你几块灵石几张灵符,你难道有胆子让我以命偿命?便是你有胆子,你也没有资格和实力让我以命偿命。”
“你……”叶不识气得瞪眼。
他是最不喜欢和余寻秋打交道的。
余氏有许多难缠的人,余寻秋最刁钻。其性情喜怒无常,肆意妄为,真惹恼了她,她敢孤身一人单挑整个叶氏,全然不怕死。
正常人都不喜欢跟余寻秋这样的人打交道。
叶不识跟余寻秋说不通话,被她气走了。
叶不识带许嘉眉去了余氏祖宅,质问余氏家主余玄霆,无果。
余玄霆拒绝负责,拒绝承认许嘉眉失去修为一事与余氏有关系,还认为叶不识脑子有病。
两次碰壁的叶不识黑着脸把许嘉眉带回叶家,道:“失去修为没关系,你的灵根、丹田和经脉未曾受到损伤,勤奋一些还是能将修为修回来的。”
转眼间到了除夕夜,叶不识暂时放下叶氏家主的重担,与族人一同守夜。他身边是丹田破了一个洞的凡人叶曦月,叶曼羡和余雁行身边是凡人许嘉眉。
叶不识注意到许嘉眉,招手让她上前,质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没有修炼?”
“我修炼了,但我的身体无法储藏灵气。”许嘉眉大大方方地将左手命脉递给叶不识,咬着嘴唇道,“我……可能做不成修士了。”
“……”叶不识的灵力在许嘉眉的经脉中游走一圈,脸色难看地掏出一块灵石给她,“你的气感不会消失,你试试吸收灵石中的灵气修炼。”
“是。”许嘉眉汲取灵石中的灵气,灵气入灵台,进经脉,归于丹田。
叶不识清晰地感应到许嘉眉丹田中的灵气在逐渐消失,速度很慢,可一块灵石的灵气撑不过六个时辰。
他松开许嘉眉的手,看着许嘉眉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惶然,念及她是十四岁的孩子,比叶曼羡还小,冷硬的心软了一下,道:“你跟我去见老祖宗。”
许嘉眉哆嗦了下。
筑基期的叶不识发现不了自己身怀空间,金丹真人能发现吗?
“莫怕,老祖宗不吃人。”叶不识道。
这一劫是逃不掉的,许嘉眉定了定神,跟叶不识去见叶氏老祖宗叶时远。
强如叶时远,也看不出许嘉眉因何修为倒退,不过他看出许嘉眉的经脉和丹田比叶如龙的宽阔,她的资质更胜于叶如龙。
可惜是个养不熟的外姓人。
叶时远道:“我给你三个月,你若不能解决问题,便将听雨阁让出来,搬去如龙的院落里住。”
修为不会影响子孙后代的资质,哪怕许嘉眉变成凡人,她和叶如龙的后代也更容易出现优秀的灵根。就如灵台被震碎的雷灵根天才,哪怕他是浑浑噩噩的傻子,余氏也为他安排了一位余姓未婚妻。
许嘉眉回到宴席上,叶曼羡立刻找来,问她:“怎么样?老祖宗有看出你修为倒退的原因是什么吗?”
许嘉眉黯然道:“老祖宗要我自己解决问题。”
“你现在是凡人,你怎么解决?!”叶曼羡小声地叫了起来,用力拥紧许嘉眉,“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谢谢。”许嘉眉勉强笑了笑。
“阿爹呢?”叶曼羡问,“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似乎是郑氏又搞事情了,家主急匆匆地去前院找人应付麻烦。”许嘉眉道。
自她散功之日至今时,白山城叶氏和武圣城郑氏的斗争越发激烈。叶氏已经失去十一位筑基修士,郑氏死掉的武王也达到十三位,炼气期修士和先天武修的伤亡更大。
两大家族互相针对,近乎开战。
许嘉眉遭到余寻秋暗算,无法修行,叶氏拿着破碎的护身符竟不能确定是否是余寻秋捣鬼,也无人敢提出请余寻秋给她看看是什么情况。她惦记着修行,试图破解余寻秋设下的局,无心关注叶氏和郑氏的争斗。
从冬至到除夕是四十来天,许嘉眉从未放弃过希望,可余寻秋的局如同钢铁打造的牢笼把她困在其中,她尝试无数次,无数次失望。
怎么办?
许嘉眉沉思着,冷不丁被叶曼羡推了推:“嘉眉!”
“嗯?”
“叶曦月和她娘走了。”
叶曼羡拉着许嘉眉,跟在叶曦月身后,看着叶曦月和她的母亲李夫人携手走进叶不识生活起居的院落里。叶曼羡忍不住,问守在院落门口的两个炼气期修士:“阿爹在里面?”
两位修士看了看彼此,交换眼神,齐声答道:“家主刚回来。您进去吗?您和夫人一起进去,家主会更高兴。”
“不进去!”叶曼羡气呼呼地扯着许嘉眉的手臂离开,“我要找我阿娘!我好不容易劝得我阿娘和我一起守夜,阿爹竟然关起门和他的侍妾守夜,太过分了!太气人了!!”
怒火中烧的小姑娘忘却分寸,跟母亲控诉父亲有多过分。
余雁行静静地听叶曼羡指责李夫人和叶曦月是多么无耻不要脸,拿手帕拭去女儿眼睛里的泪光,淡淡地问:“阿曼,你讨厌你阿爹吗?”
叶曼羡僵住,仰头直视温柔端庄的母亲,意识到母亲的询问很慎重。
余雁行道:“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带你回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