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齐一仙摆摆手,不打算让许嘉眉冒险。
跟邪修有仇的是他,不是许嘉眉,许嘉眉没必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对付邪修……说真的,为什么他做不到利用许嘉眉呢?许嘉眉虽不是邪修,可她逼他给她六七千灵石和价值两三千灵石的丹药作为补偿,强盗都没有这么横。
好吧,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视为邪修的同伙,这是他的不对。
齐一仙默默地检讨自己,在两个时辰内经历了与妖兽打架、被修士伏击、钻进邪修的陷阱等考验,总算见到衣着打扮如贵女的邪修。
她站在一朵紫色花瓣黄色花蕊的莲花上,穿着画了桃花的白色上衣,下裙也是开满了绚丽桃花的白色,左脚戴金镯,右脚系铃铛,身上环佩叮咚,簪钗华丽。
“找我的是你呀,你还和她一起来了。”邪修女孩套着罗袜的脚趾踩进花蕊里,没穿鞋袜的脚尖拨动水面,引来几条红色鲤鱼,“久仰大名了,张娘子。”
是认识张安宁的人么……许嘉眉道:“你蛊惑了梅澜玺?”
邪修女孩点头:“嗯,那个凡人只有一张脸能看,在床上只顾着自己愉快,完全不懂得取悦女孩子。真不知道你那便宜大姐怎么会跟他生孩子,她没想过她生下来的孩子会像他那样傻吗?”
“傻没关系,人不坏就足够了。”许嘉眉心里也嫌弃梅澜玺,但这无需跟邪修女孩说。
“也是,你和许和畅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对吧?”邪修女孩的眼神含着某种深意,也许她猜到张安宁不是张安宁,“忘了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安梓薇,是登天宗宗主的弟子,也是风画帘的师妹。”
许嘉眉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掌中绽放神光,如利刃扫向安梓薇。然而后者提防许嘉眉已久,轻轻松松地弯腰,然后被锋利的神光割破半幅衣袖,雪白的手臂冒出殷红的鲜血。
安梓薇惊讶地呀了一声,说道:“张娘子,我小瞧你了。”
她猛地一下跃起,施展道术将自己与许嘉眉的距离拉近为一步,手掌朝着许嘉眉的脸狠狠拍出,被许嘉眉的霹雳拳接住。
“喀嚓!”
手掌的力量不及拳头,许嘉眉砸断安梓薇的大拇指,另一拳砸向她的脑门。不独是她,安梓薇也是炼体术的修行者,其力量不可小觑。
连续两次吃了亏,都因为缺乏对许嘉眉的了解,安梓薇再次施展道术,一闪退出十丈之远,许嘉眉的第二记霹雳拳就此落了空。
但许嘉眉不是一个人和安梓薇打,齐一仙跟安梓薇的仇比许嘉眉跟安梓薇的深多了。
在安梓薇闪现之际,四道剑气从四个方向切断她的退路,齐一仙用力吹出短促而尖细的三次哨音,强行命令周围的妖兽攻击安梓薇。他是擅长御兽的灵囿弟子,不是剑修门派出身,他其实不擅长打斗。
此前安梓薇初次遇到齐一仙,齐一仙是炼气十层,他的同伴是炼气五层。炼气五层的安梓薇击杀他的同伴,晋升到炼气六层,随后打伤齐一仙,攫取了齐一仙的灵力。
现在,安梓薇是炼气七层,齐一仙的修为跌落至炼气八层。但齐一仙能够发挥的实力与炼气六层差不多,故而鬼蝌蚪先盯上他,发现他皮厚,才会去攻击许嘉眉。
可齐一仙是会御兽的。
哗啦啦水声响起,湖中冒出一只长着许多尖刺的怪鱼,张口吐出冰箭袭击安梓薇。
神光闪烁,许嘉眉也没有抱着手臂看戏。
遭到围攻的安梓薇却不慌不忙,掌握了高明身法的她用常人意料不到的姿势恰到好处地避开四道剑气,继而跳上天空,甩出一把透明晶尺,再伸手抓住,被晶尺带着飞走了。在跑之前,安梓薇黑着脸撒下一把乌黑的小丸子,道:“后会有期!”
黑丸子类似于手|雷,不仅能制造爆炸,还能释放大量烟雾和毒气。
许嘉眉没有使用琉璃境,踩着闪舞步从容躲避黑丸,退到黑丸的攻击范围外,羡慕地望了望飞走的安梓薇。
飞行法器比攻击、防御法器昂贵,她也想要。
“晶尺是我同伴的!”齐一仙咬牙道,“不能放过这个邪修!否则她会越来越强!血海魔君写出《采源养气宝典》这样恶毒的功法,活该被天火烧死!!……”
“你只有一个同伴吗?你不能发动其他修士追杀邪修?”许嘉眉抽空看了一眼琉璃境,安梓薇已经跑到琉璃境监视的边缘地带,很快消失在琉璃境中,“邪修跑得这么快,我们没有飞行法器是跟不上的。”
“……我知道!我没有飞行法器!”齐一仙捏着传讯符联系他认识的修士,一边操纵纸鹤往安梓薇逃跑的方向追赶。
鉴于齐一仙尚未兑现他的承诺,许嘉眉令纸鹤跟在他身后。
如此追到天色黑透,玉兔东升,他们不仅没有追上跑得飞快的安梓薇,还跟三个误以为他们有敌意的黑衣修士打了一次。
许嘉眉二人甩掉三个修士,在一座七八十丈高的小山遇到熟人,许嘉眉在白山城叶氏的熟人叶如龙。
“也许他能帮忙。”许嘉眉说道。
“你认识他?”齐一仙的感觉很敏锐。
许嘉眉看着他:“追杀邪修是你的事,我不急。”
齐一仙意识到自己问了错误的问题,略好奇地猜测许嘉眉和叶如龙的关系,以为叶如龙暗恋美貌的许嘉眉,又因许嘉眉修为高实力强,把许嘉眉视为必须打败的对手……
许嘉眉道:“不要乱想。”
齐一仙:“哦。”随即说道,“既然你无意和他碰面,那就不必理会。”
他压制不住许嘉眉,也压制不住叶如龙,若是许嘉眉和叶如龙联手杀他,他岂不是死得很冤?齐一仙始终防备许嘉眉,二人骑着纸鹤飞过小山,没有对坐在地上烤鱼的叶如龙投去第二眼。
叶如龙发现他们,分神看了看,隐约觉得其中一人的背影有一点熟悉。至于哪里熟悉,他一时之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