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显示:所取的两种液体,血型判断,一种为a一种为o,从dna匹对来看,匹对重合度仅有1%,可排除为同一个人的概率。
“这……死者是一次性包养了两个男人?”我虽然极其不愿意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也不一定!”
越柏年冷静而详细地分析了其中的可能性:
“这单案件里,犯罪嫌疑人从案发开始,一直给我们警方设置障碍。推想,这个也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们应该从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想问题,如果他想把自身的所有迹象抹去,同时把另一种伪造的现象展现出来,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代替物。
试想,如果小李没有发现床底下的漏网之鱼,相信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唯一指控,仅有在死者身上取得的。”
“这样的话,那直接获取到的证据,不就有可能是假的吗?”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越柏年把档案往桌面一放,拿起钥匙往外走去,“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侦探到底怎么样!”
车子缓缓驶进这一处破旧的楼房。站在阴冷潮湿的小巷道间,我仰头看着交错的电线,电线上还缠着黑色的衣服布料,轻微地摇晃着。
阴冷灰暗的楼房间道,青苔横生,散发着一股泥土发朽的气息。我小心翼翼在里面穿过,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栖息其中的昆虫。
我被突然爬出来的昆虫吓得不轻,明明内心中极度的反感,目光却一直追逐着它们。
“季悦儿?”越柏年站在了巷道转角处,看着慢腾腾的女人走近才起步继续。
“嗨越柏年~”我紧跟着他的步伐,皱着眉头,眼睛不断在地面上搜索,“你说那个侦探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私人侦探不应该很有钱才对的吗?”
越柏年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往前的速度不减,“要知道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私人侦探,是一种极易得罪他人的职业。对居住地的选择,更要结合他工作的性质。”
到了目的点,越柏年向房东出示了证件,才得以上公寓找到该私人侦探。
在此间,房东表示,他并不知道有侦探这回事。对于这个租客,房东一直认为对方是一个上班族,早出晚归,平日里都不在家。这个时间段,说不定也找不到此人。
等待我们上门敲门,房间里着实有了动静。
“谁?”里面的人十分警惕地先询问了一句。
“先生你好~我们是**公安局里的警察,由于一单案子,所以要跟你面谈一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越柏年故意拔高了声音,直接点明了身份与目的。
“你们等会儿!”
过了一分钟左右,里面的人终于开了房门。这个人仅仅是穿着一条裤子,脖颈上挂着一条毛巾,头发还处于蓬松的状态,看这个模样应该是刚醒不久。
“你们进来吧!”看着我们的装扮,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他打着哈欠,转身回到房间里的大床上坐着。
越柏年踏步走了进去,我跟在其后,好奇的眼睛到处张望。
这个房间真是乱得不成样子,一间房里一张大床,那张大床上衣服凌乱地扔到里面,空出了一块地方来睡觉。此时,那个男人就是坐在那片空白处。
床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下面压着一匝匝写满字的纸张。就连墙壁上也贴着纸张,还有一些黑白照片。
书桌另一边就是一个大衣柜,衣柜紧锁着,里面恐怕放的不是衣服。在这窄窄的出租屋里,有着各种电具,小到收音机,大到冰箱空调。倒没有房子外表那般的破旧。
坐在床上的男人不屑地挠了挠头发,“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好像没有得罪你们警察吧?”皮笑肉不笑地给我们扯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消纵即逝。
“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越柏年从容不迫地取出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死者葛真的丈夫提供的。这个对于这位侦探来说,应该是完全不陌生。
男人取过了照片看了看,不在乎地说道:“当然!这是我顾客要查的对象。”
“这个人,今早九点至十点间在**酒店里突然猝死,我想问一下,这件事你知道不?”
“什么信息我不知道?”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在我们困惑的眼神中走向了书桌。他飞快地输入密码打开了电脑,上面出现的新闻报道正是酒店那单案子。
男人回过头与我们静静地对峙了半分钟,转而他晃了一下脑袋,起身,“好吧!既然你们找上门来,我也知道谁把我的信息泄露给了你们。你们来这里无非就是要拿她的信息资料,我拿给你们就是。”
这么爽快?我朝越柏年的背影上看了一眼。
这个男人直接从书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档案录递给了越柏年。
越柏年接了过来却没有打开,转而他望着男人的眼神问道:“你受苏平委托,侦查了她多长时间?”
“一年长不长?其实也不长,断断续续也就六个月。这个男人倒是一个字,抠!”男人挠了挠耳朵坐回床上,一副*地看着他,“对了,他找你们破案,花了多少钱?”
越柏年无视他的傲慢,继续原本的话题,“在这段时期里,你有对她开展侦查吗?”
“这个倒没有!苏平已经欠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我可不干亏本的事。”
“苏平找你,主要是干什么?拍摄取证,还是仅仅掌握行踪?”
“什么都有。顾客的需求嘛,我自然是样样做到。”
“这档案里有原件吗?”
“嗯!”男人哼了一个音符,起身往阳台走去,十分不戒备地刷牙洗脸起来。
越柏年到了一侧的小小餐桌上,把档案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他看了一遍,便递给我重新装起来。
里面的东西几乎有点不可相信。时间分类,事件分类,以及印刷出来的黑白照。单从纸张来看就超过了百章,这些东西都是一年下来的所有事实证据。
我认真看了时间分类的一则信息,上面事件记录是二月份,从一号开始,每一时间段,都有着详细的记录,重点事件还附带着图片。
看着照片上以橙红色彩作为背景,坐在高脚凳上的一对男女,正交谈着什么。
里面的女人留有一头卷发,可以看到她握着杯子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的手镯。旁边的男人正侧脸回过了半边脸,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人似乎对偷拍的事情有所察觉。
这张照片太诡异了,我在看他们,里面的男人也正用着狰狞的眼神回望着我。
“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那个侦探刚洗完脸,还有些水珠正从那张削瘦的脸上滑落下来。他只是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回到房间里又继续看新闻信息。
越柏年把剩余的信息资料递给我,转而他走向那位侦探,“你叫什么名字?”
“嗯?”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出乎男人的意料,他回过头看着越柏年,扯了一下嘴角,他把头转了回去,愉悦地说道:“武峻宇~”
“武先生,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醉美吧?”
“醉美?”武峻宇晃了一下脑袋,“确实很了解。怎么你想去那里?”
武峻宇并没有要越柏年回复的意愿,转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想要了解那里的状况,我觉得还是女性到那里比较合适。”
我瞪大双眼,察觉越柏年的目光跟随而到,我的眼神左右分散,神情都有点纠结:不会是真的让我去吧?那都是中年妇女去的地方,这个姓武的这么说,不是暗示着……
武峻宇看着极度不安的我,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不过啊,你这个跟班可能不行……”
这是什么话?我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已经击杀他上百遍了。
“这个是我们警方的事情,我们只是需要你提供有关于死者葛真在酒店里的情况。她是经常与这位男子接头吗?”
越柏年把手中的照片摆到武峻宇的面前,我看了一眼,正是我刚才所看到那张。如此奇特的一张照片,不出意外的,我与越柏年都对此有了印象。尤其是上面的那半张脸……
武峻宇扫了一眼照片,淡淡地应道:“这个倒不清楚。我从来不打探除了顾客所需求之外的其他事情。”
“那你应该对这个人有所认识对吧?”
“去过醉美的人都应该认识他,我只能这样说。”武峻宇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个人几乎每一天都在醉美那里寻找合适的顾客。我只知道的是,他仅仅承担了中间人的角色,把相应的人配对,完事了就从中获取差价。”
“看来你是对他有所了解。”
“仅止于这点,因为他曾经找上我。”武峻宇傲慢地看着他,眼角都是笑意,“可惜他算盘打错了,我从来不是一个缺钱的人。”
出了公寓,越柏年一路大步流星,我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就被人说了一句,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脑海中仍然清晰地记得刚才会面的最后两句对话:
“他有给你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吗?”
“这个需要吗?去醉美自然能与他见面。”武峻宇头也不回地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