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终究决定了要上山。
柳莹惦记着山上的野菜野果。现在不是采集的好时节,扦插嫩枝在三四月,种子采集最好在秋季。但过宝山而不入,柳家姑娘做不到,不去看看心总难安。
米豆豆则是被“猴子满山都是”这句话挠得心痒痒。同是灵长类,为什么只对人类关上繁衍的大门?或许应该捉一些猴子回去。对猴子的恐惧心,被弟弟带来的安全感轻易击败了。毕竟有数万魑的怪物之城都闯过了,小小猴子又算什么?
巨大的遮雨棚打开,两个女人安了心,重新躺回石玉床。温泉不宜久泡,时间长了会头晕胸闷。不多时,骆有成就招呼着姐姐和情妹妹起身,裹上浴袍,回了城堡。
在恒温泳池游了会儿泳,全息智能管家已在池边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城堡的黑箱保鲜柜里存放着供一家四口一年消费的食物。苏远庆当年应该经常带着家人到这里度假休闲。
昔日的水岸庄园,找不到一具服务型智能,但这座城堡里,所有的服务全部是智能提供的。这个便宜“舅爷爷”当真是个很矛盾的人呢。
趁柳莹去洗手间的功夫,米豆豆问骆有成亲上小嘴没有。
骆有成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没准备好。”
米豆豆一拍额头,恨其不争:“我咋就认了你这个怂弟弟呢?”
托尼哥也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喊着“怂货”,骆有成不想搭理他,如果不是这位死八公,自己和小女朋友的进展或许能快点。这货今天一下午估计都睁大眼睛想看自己表演呢。
“姐,这事你别管了,心动身不动,其实也挺好。”
“心动不如行动。”米豆豆哼哼两声,又想到了什么,“不是我的异能影响到你了吧。”
“不是。”骆有成真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胡诌道:“你知道的,我曾发下过大宏愿,不建功,不成家。”
米豆豆懒得管了,低头夹菜。
第二天一早,骆有成从黑箱分拣中心传回了两套警犬训练服,这种衣服穿在身上臃肿得像个大馒头,两女人都不乐意穿。于是他又弄了修身的防化服,胡永胜身上的同款,小帅锋利的犬牙也破不了防。当然,胡永胜现在已经不需要防化服了,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能够收放自如。
穿上生化服,将生化服调节为紧身模式,将凹凸的曲线勾勒的十分灵动。开启恒温,大小两个美女只在外面套了件修身的时尚风衣。
“你俩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勾引山上的野猴子?”
大小美女异口同声地怼回来:“你不看?”
骆有成立刻失声了,穿漂亮点是挺养眼,只是
听说野猴子更喜欢招惹漂亮女人,这趟有得辛苦了。
全系智能管家尽职尽责地将主人、小女主人和豆豆姐送到城堡外,并殷切期盼他们能经常回来看看,不要让它再等十八年。
飞翼停在西岭镇的停车场。停车场连带废弃的汽车都被杂草和藤蔓植物覆盖,飞翼停在这里特别扎眼,不过这里早没了人。山门口的三辊闸倒向一边,步道上也多草和攀爬植被,踩上去十分松软,道路不难行。
入山门后是一段平缓的步道,柳莹看见路旁的清澈溪流欢喜地惊叫不断,这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用单片镜不断录着影像,时不时在路边挖出一棵植株,或捡起在地上散落的种子。骆有成和米豆豆走走停停,看着柳姑娘撒欢。
“老弟,你这状态真不像是在谈恋爱。”
老姐一开八婆模式,骆有成就头痛。他指着对岸的林子说:“树林里好多猴子,要不你戴上面罩,免得猴子抓花你的脸?”
米豆豆一看,果真看到对岸树枝在不断摇晃,不时有猴子在树间跳跃,急忙套上了防护服的兜帽,开启面罩。
柳莹喜滋滋地跑回来,递给米豆豆一片草叶,“豆豆姐,幸运草。”
这姑娘发现了一小片三叶草,居然找到了两株八叶。
骆有成道:“变异过头了,四叶才是正宗的幸运草。”
柳莹嘻嘻笑着:“八叶幸运翻倍。”
米豆豆从超导背包里取出两只小号样本袋,将两片八叶草小心地装了进去。递给柳莹一片,然后把防护服的拉链拉开一条小缝,手从脖子伸进去,把自己的那片往胸口塞。骆有成把头扭向自家情妹妹,这姑娘也在有样学样。辣眼睛!
骆有成巴掌轻轻击打在柳莹的脑袋上:“姐姐敢没皮没臊,她有戒色和忘形傍身,男人对她没心思,看了也记不住。你有啥?瞎学。”
柳莹赶紧拉上领口的拉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从茶地坪开始,才算真正的登山。因为惧怕猴子,柳莹也翻起了兜帽,放下了面罩,超导登山包开启了指纹锁。
踩着步道上的藤枝草叶,一路上行。遇到粗壮的树枝拦路,八刃镖就会飞出斩断,骆有成再用意念力把树枝丢进林子,惊出几只野猴。
越往上走,猴子越多,胆子也比山下的猴子大了许多。从夹道欢迎到拦路,发展到最后直接上身。
也许是八叶幸运草起了作用,也许是对戴面罩的人摸不清路数,野猴们只逮着骆有成欺负。背包上、肩膀上、脑袋上,能落脚的地方就有猴。猴子扒了几次背包盖子就没有成功,脾气上来了,吱吱叫个不停,两只胆大的伸出爪去挠骆有成的脸。
骆有成一怒之下把他们通通丢回了林子,这种敌意的行为立刻招到了猴群的报复。前排的猴子对着三人龇牙咧嘴,既是恐吓,也有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意思。小石子、果核、野果则如雨点般从后面的林子里飞出来。两个女人一阵尖叫,缩到了骆有成背后。
吓到了女朋友和姐姐,骆有成怒火更燃,意念力运转如飞,空中的杂物纷纷掉头飞了回去。猴群吱吱唧唧乱叫了一阵,从枝头快速逃散。
柳莹和米豆豆见骆有成轻易吓跑了野猴,胆气壮了几分。
又往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五彩瀑。柳莹吃过“神仙果”后,体力好的出奇,心不慌气不喘。米豆豆却早已累得不行,路上歇了三回。不是在獐子崖看到了雪,早闹着要打道回府了。后一段路程是被骆有成和柳莹一人一条胳膊架上来的。
雪是新雪,看似昨晚才下下来的。
五彩瀑成了冰凌子瀑布,上面还覆了层雪,像一群白色的水母排着队下山。这比喻不太准确,水母不可能离开水,但很形象。
米豆豆坐在雪地里,看着柳家姑娘在雪地里撒欢。她轻轻推了一把骆有成:
“去和弟妹浪一会儿,你现在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哪有小伙子不喜欢蹦啊闹的?”
骆有成反思了一下,刚出道那会儿他是少年心性,还知道要把自己包装地酷帅一点,虽然画虎不成反类犬,把汉服穿出了床单的效果,但也算少年轻狂过。后来人性格变得越来越沉稳,远非同龄人能比。骆有成说不清其中的缘由,是受了大舅哥小眼神的刺激,想在他面前显得更老成;或是组建了团队,由而感受到了肩上沉重的压力;抑或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战;也许以上皆是。至于感情方面,一直是柳莹占据着主动,自己始终顾忌着大舅哥的小表情,却很少去考虑柳妹的感受。
“那我去了?”
“去吧,出来玩就要放得开,缩手缩脚不如呆在家里。姐要是体力好,早和你们一起疯了。”
骆有成应了一声,跑向柳莹。人没到,额头上就中了个雪球。额头上的冰寒让他压抑了几个月的跳脱心性彻底复苏了,他意念一动,八团雪球在空中成型,如八颗卫星拱卫在他周围。
柳家姑娘吓得转身就跑,跑得像风一样快,一边跑一边喊“不准用异能”。
骆有成这才发现柳妹的速度和自己都不相上下了,正要追上去,后背中了一颗雪球。
转头一看,米豆豆坐在地上团雪球,一边团还一边骂,情急之下连方言都出来了:“打死你个哈搓搓的崽儿,你是想把婆娘打起跑嘛。老子肯定脑壳遭门板夹了,才认了你这个宝器当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