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公路上奔跑,速度快了很多。天擦黑的时候,骆有成已经跑了五十多公里。饶是骆有成体能很强,但负重一百多公斤疾速奔跑也让他吃不消。当夜,他们在遵城服务区休息。
服务区的停车场上,大部分电动车已经锈蚀成车架,也有些车身尚且完整的。服务区内到处都是枯骨,服务区配备的清扫车只能处理碎屑杂物,所以这里的景象比城市主城区的道路看起来要惨烈许多。
服务区内只有一间不大的员工休息室,房间内一张单人床,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仅此而已。或许是灾难发生在春末夏初的缘故,床上只有一床不算厚的春被。这里虽地处南方,但海拔高,较北边的荣城和鱼城气温低了许多,夜间气温只有一两度。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傻了。一条薄被不足以御寒,两人只能抱团取暖。米豆豆像八爪鱼一样贴在骆有成身上,软玉在怀,原本是人生幸事。但骆有成很苦恼。
“姐姐……”
“嗯?”
骆有成支吾了许久觉得难以启齿。
“不说我睡了。”米豆豆打了个哈欠。
“姐姐,你说我和你呆在一起久了,会不会变成真太监?”
米豆豆哈哈笑起来,身子乱颤,这女人从来不知道淑女笑为何物。她伸手在骆有成两腿间摸了一把,说道:“这不还在吗?”
骆有成急忙拍开她的手:“我说真的,我家兄弟好久没抬过头了。我刚有个小女朋友,我们还没亲热过。”
米豆豆道:“那和她分了吧,别害人家。”
骆有成大惊:“你害死我了。”
米豆豆又笑得花枝乱颤:“逗你玩的。”说话间手又不老实了。
骆有成急忙捂住。
米豆豆习惯性地用“切”表示不屑:“又不是没摸过,切都切过。”
骆有成又惊:“你还真切过片。”
米豆豆嗯了一声:“除了你的脑子,你全身上下的器官我都取过组织样本,不过我还是觉得没有看透你。要不回去后,我在研究研究。”
骆有成觉得此刻好诡异,美人在侧,却没有旖旎放纵的情怀,而是听怀中人同他讨论如何将他切片。
他幽怨道:“姐姐,你干嘛弄这么个灭绝人性的异能?”
“怎么?你是在暗示姐姐应该和你发生点故事吗?”
“不,不。”骆有成急忙否认道:“我的第一次要留给柳妹。”
“小破孩还是个情种。”米豆豆笑道,停了片刻,她叹口气,“我又不是修女,和史哥哥又恋奸情热。这是不小心激发出来的,史哥哥没过多久就来了贵城,跟这个异能多少有点关系。我花了不少时间想解除异能,都没成功。”
米豆豆的话和之前说的多少
有矛盾之处,也不知她哪次说的是真的。
“时间久了,觉得这样也挺好。人只要扯上情爱,就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影响工作,耽误时间。我现在的工作效率可是以前的几倍。”米豆豆把手搭在骆有成的胸膛上,在他耳边说:“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可以让人回味很久,甚至一生,床笫的快感只能维持几秒钟,你说哪种让人更快乐呢?”
说得好有道理,小男生竟无言以对。
米豆豆用手在他脸颊上摩挲着:“安心做个死太监吧,你重建文明的远大抱负就很快能实现。”
骆有成还想说什么,米豆豆却已睡味清酣鼻息轻。这个坏女人啊。
骆有成失眠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柳妹的幸福该怎么办。他想让催眠机托尼哥给他报人名,但呼唤了半天都没回应。
米豆豆半夜被尿憋醒了,上个厕所回来,发现骆有成还睁着眼睛,借着月光,似乎看到他眼角还有一滴晶莹的小水珠。米豆豆轻轻叹口气,钻进被子,一只手搭上他的小腹。骆有成没了反抗的心思,反正是没用的货,而且也不知道被她用手术刀切过多少次了。
“你还真是个钻牛角尖的,”米豆豆在他耳边幽幽地说:“本来这个秘密不想告诉任何人,想着你明天还要给我当坐骑,为了让你睡个好觉……你感受一下。”
骆有成空洞无神的双眼,有了亮色。他感觉小腹被丢入了一颗火苗,越发灼热,自家的兄弟正缓缓苏醒。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探向米豆豆的尾椎骨,哪里还有猪尾巴。这项异能是可以控制的,这个狡猾的女人。
邪火转瞬即逝,隔着裤子,骆有成感受到猪尾巴又长了出来。
“现在明白了?你没有问题,有问题只是因为和我在一起。”
放下了心事的骆有成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气晴好。骆有成醒来已经过了十点,昨日的疲顿一扫而空。
“广旭哥、托尼哥,昨晚你们怎么不搭理我?”
“看你和女人同床,我让师兄把我催眠了,免得长针眼。”广旭说。
“我把我自己催眠了,免得长针眼。”托尼说。
两个魂体长针眼?还有托尼哥,越话痨越兴奋,自我催眠?骗鬼去吧。为了看好戏也不知昨晚两位猫了多久。
骆有成不再理会两位哥。当天他负重奔行一百公里,夜宿长镇服务区。运气很不错,宿舍里有两张床,在储物柜里找到了几条棉絮,还为米豆豆找到了一件羽绒服。终于可以分床睡了,不用去理会那个烦人的老妖精,骆有成顿觉神清气爽。
米豆豆睡下后,骆有成转到服务区超市。一排排自动售货柜台依旧保持完好,擦去玻璃表面的灰尘,看到“屎”气沉沉的食品包装袋,骆有
成没了兴趣。换成石岩山,肯定会幸福得像只被屎砸中的哈士奇。
又检查了几个货柜,找到了一柜烟草,找了把消防斧砸开,烟似乎还能抽。上了房顶,点上一支烟,拨打柳莹的通讯器,姑娘没接。骆有成也不着急,吸一口烟。烟味很奇怪,闻着挺香,抽到嘴里让人想发吐。骆有成不敢抽了,夹在指间且待它半明半灭。他望向南方,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几公里外的密林中,似乎有几点光亮。
圆月挂东南,耳朵麻酥酥。柳姑娘借口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和小情郎暗通款曲。昨夜的失而复得让骆有成心情很不错,嘿嘿笑个不停,电话那头的姑娘吓得差点掐了电话,这还是自己的男神吗?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柳妹,想我了吗?”
“想,每天晚上想。”
“为什么晚上想?”
“白天没时间。”柳莹是个非常实诚的孩子。
“有成哥,你想我了吗?”
“嗯,昨晚想了。”
“为什么想我?”
“我以为我成太监了,觉得对不起你。”骆有成在情妹妹面前同样坦蛋蛋,半点不作伪。
骆有成将十多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柳莹听,章鱼怪、觉醒试剂、娘炮丢石头,事无巨细,连米豆豆为取暖和他同床共枕以及对方的异能让他不举都统统讲了。他觉得不能对心上人说谎,那就什么都说,在旁人面前的那股子机灵劲早被他丢进死城,丢入丛林,反正没了踪影。说好听点,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换个说法,就是无知者无畏。
柳姑娘听得时而担忧,时而惊叫;时而喜悦,时而泛酸。总体情绪是开心。她觉得有成哥连那种隐秘的事情都和她讲,是对她的信任,是亲密无间的表现,代表男神已经从心底接受了她。何况豆豆姐的异能决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柳莹或许有点小傻,但她的大度又让骆有成愿意坦诚相告。
两个恋爱回路略有偏差的初哥初妹,偏偏显得这样合拍。换做两个老司机,早就互掐电话拉黑了。
“有成哥,你说异能能复制吗?”柳莹问。
“好像不行,说是只能激发体内的潜在能力。”
“那好可惜啊,豆豆姐的异能我也好想要。”
骆有成吓一跳:“长根猪尾巴,你想都别想。”
“我觉得这样挺好,就像装了个开关,只在喜欢的人面前打开自己。”
想想是挺美,蓬门只欲为君开。但猪尾巴是个绕不过的坎。
“你不是说豆豆姐的尾巴看着挺和谐的吗?”
“那不一样,你是小姑娘,她是老糙女。”
“啪”,楼下响起东西在地面摔裂的声音,几秒之后,又是“砰”的摔门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