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行间坐,不必争人我,百岁光阴弹指过,成得甚么功果;昨日羯鼓催花,今朝疏柳啼鸦,王谢堂前燕子,不知飞入谁家!
人间富贵,往往只在顷刻间,就好像东夏那位遗胄皇孙,还没有享受过皇族的富贵荣华,就先经历了那等国破家亡的苦难!可如今,短短几日的功夫儿,自己拿原先的东夏国土在师尊岳长屏的手下,竟然又收复了大半,将整个禹州收进了自己的手上!
虽说占据了整个禹州,朱圭却迟迟不曾称帝,依着他师父岳长屏的言语,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啊,这等出风头的光景儿还是少做的好,免得招来天下人的不满,群起而攻之!
所谓时机,往往都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儿它自己跳出来的!这不,就在朱圭忍不住的时候儿,一个消息传到了 禹州,传到了这位东夏遗胄的耳朵里,说是南蜀圣皇四皇子登基为帝了!
像是这等事情,只要是有人开了这个头儿,天底下的真王假王就跟那雨后的春笋一般,拦不住的疯长,更何况,南蜀四皇子称帝,天下人都没有理由去反驳,道理本来就是在人家那边儿的!
也不知那位四皇子交个什么名讳,总之啊,朱圭暗自在心里对他谢过了一声儿!然后呢,东夏这边儿也就准备起来朱圭登基为帝的事宜,有着龙虎山凭借着那推演的手段,敲定了一个吉日,正是在今天!
禹州,临唐城
这正是以前东夏的都城,就算是东夏没了,里面儿的那些个摆设还好好儿的放在里面儿,所以啊,朱圭复国,又一次将东夏的皇城安在了这里!
今日的登基大典就是要在这里举行的,煌煌宫殿之前,殿下文武百官,群都露天儿站在底下,顶上艳阳高照,幸亏此时冬日,这太阳照在人的身上,不仅仅没有那些个灼热,反而让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好生舒坦!
就在太阳即将到达正上空的时候儿,在这大殿之上,一侧伶人开口,操持着那特有的嗓音喊到:“吉时到!”
这一声言语刚刚落下,但见从殿后出现一人,白须白面,此时一身礼服,红黑相间,正是那位龙虎山的白面儿长老,东夏遗胄朱圭的师父岳长屏!
但见着岳长屏来到了殿前,高举那卷明黄帛纸,摊开在自己的身前,低头去看,张口来读:“十七年前,乾化十七年,圣武皇帝在世,大齐威烈皇枉顾人族安危,假借北疆妖蛮之乱,发兵犯我东夏,灭我国祚,至此已是一十七年!”
“所幸,天道好轮回,威烈皇丧命在自己儿子的手上,如今新皇无道,弑父杀君,我等自当借机复国,续我东夏国祚!如今,圣武皇帝长孙朱圭在此,我等不拥他为帝,更当如何?今,大齐天狩十七年丙子日,于我东夏故都,拥我皇登基,废用齐历,思我东夏先祖那凤凰后裔,故建元凤历!”
“吾皇万岁!”一边说过此等言语,岳长屏收起了手中的那一方明黄帛绢,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由着那岳长屏打头儿,底下那十数位文武旧部尽都跪下,高呼万岁!
在这些个百官,宫娥,内监以及那些个士卒的呼声中,今日的主人公也慢慢的总后面走了出来,顶戴皇冠,身裹明
黄,上绣五爪金龙,整整九条!不紧不慢的走着,一步步的拾阶而上,来到了殿前,轻抚宽大的衣袖,猛然转身,看着底下朝着自己跪拜的那些个臣子,面上生出了几分满意。
接着,安稳的做到了那龙椅之上,猛然,一股紫色自空中降下,隐约间一道龙吟响起,一瞬而逝,在去看那朱圭之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生出了一种翻天覆地的改变,不怒自威,正是那帝王应有之色!
“众卿平身!”朱圭开口,不喜不悲!
史载:大齐天狩十七年冬,东夏复国,末帝圭登基,改元凤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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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那位东夏皇帝的师门,朱圭登基这等大事儿,按理说,那位龙虎山掌教唐沁应该也在场的,可今日她却是缺席了,不仅仅是她,整个龙虎山,真正到场的,也就只有那位朱圭的师父岳长屏了!
说道这里,可能就有人问了,自家主子登基这等大事儿,他们龙虎山的人去了哪里,难道这心里里还有着什么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自然是没有的,为什么不来,却是因为生出了别的事情!这问题还是出在那位龙虎山掌教唐沁的身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就是这位东夏新皇朱圭,自小就对唐沁有着几分倾心,即便如今当上了皇帝,那等心思还是没有减少一分的!至于为什么,哪里有能说出个理由来,男女情事,向来是世间最没道理的事情!
可是啊,这等事情都是讲究着一个两情相悦的,更何况唐沁又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堂堂龙虎山的掌教,自然得好生商量着她的意愿的!差就差在这里了,也不知是怎么,不论周围的人如何相劝,这位龙虎山的掌教就是不答应的!
说什么一女不嫁二父,更何况那朱圭如今已经成了东夏的皇上,那后宫里如何能容下自己这等残花败柳的存在!
就这样,局面僵持住了!一开始的时候儿,朱圭心想着能够促成这等婚事,正好儿放在自己登基那天,来一个双喜临门,什么江山美人,自己一并拦下,说不得过个百十年的,这事儿还能成就一段不错的佳话!
可是唐沁就是不答应,一来二去,没几天儿的功夫儿,就将这朱圭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耐性给打磨地干干净净,如此,狠下了心来,将这唐沁关在了屋子里,还是有着那唐颜与龙虎山的弟子们劝她,什么时候答应了这门婚事,什么时候再将她放出来!
就是因为这些,龙虎山的人都在那里劝着唐沁,也没有来这儿观礼!
登基大礼安安稳稳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生出,从那龙椅上起来,这朱圭有想起了那个执拗的女子,眉头忍不住紧锁,想着再去看看,只不过这大殿还不曾走出,便被自己的那位师尊叫下!
“陛下,如此急色,是要去哪里啊!”岳长屏开口说着!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那朱圭停下了脚步,转眼过来,正见着自己的师尊看着自己,面上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惶恐,开口说道:“就是随便去看看。”
朱圭自小在岳长屏的身边长大,岳长屏自然对他了解的很,看着那闪躲的目光,心里也猜出了十之**,难免的生出了几分失望,都当上了
皇上,这心里还是绕不开那个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女子,与那些个枭雄相比,这般心智已经落了下成!
“陛下,男女情事本就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唐掌教不同意,便不要强人所难了!”或许是这心里对那位死去的唐傲存着几分愧疚,此番这岳长屏破天荒的替唐沁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言语!
听过了这些,朱圭面上再一次一变,想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将先前的那些个惶恐收了起来,转而是一些个阴沉,开口说道:“师尊,如今朝中的大事儿都是有着您来拿主意,可眼下想这些个小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世人大多都是自满而不自知的,即便是修道之人,岳长屏也不能免俗!身为朱圭的师父,还是由着自己一手打下了如今整整一座禹州,正是居功自傲的时候,说上一句恃宠而骄也不为过,如何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言语已经引来了朱圭对自己的不满!
岳长屏的面上还是那些个倨傲,还是那老师的模样,开口说道:“皇帝身上的事情那里又有什么小事儿了?更何况,如今商讨的,是你的婚事!男女婚事,向来就将就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和太子妃早已离世,这等事情自然就要落在老夫的肩上了!”还是那教训学生的口吻。
“何况,掌教有一句话着实是不错的!不论有无事实,她与那位太华山的弟子成过亲的事情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不管怎么样,她唐沁在天下人的眼里,早非完璧,残花败柳之身,如何能顾入得陛下的后宫?何况陛下的心里应该是存了立她为后的心思!”
“似这等女子成了我东夏的皇后,天下人还不笑话死我们?”
这岳长屏一一将自己的那些个道理说讲出来,并没有理会那朱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了,师父说的有道理,便依着师父的言语,这婚事便不再提了!”朱圭低垂着头颅,看不得那面上的脸色,只是那言语之中,满是不舍与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岳长屏轻轻点头,面上全是一些个得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再一次开口:“其实,老臣还有一件事情要与陛下商量的!”
朱圭了无兴致,只不过那些个不耐烦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拾了一番自己面上的表情,抬头开口:“老师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乾化十一年,南蜀陈克胜,率五万枭龙军犯我国境,昌平一役,坑杀我东夏军马七十万!此等大仇,若是他南蜀不想复国还则罢了,既然他南蜀生出了那些个动静儿,这笔账自然要换回来了!”岳长屏开口说道。
“师尊的意思是?”朱圭猜不出这岳长屏的心思,开口如是问道!
“此番我东夏刚刚复国,大齐那边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睡榻之侧,又怎么能容得下他人安睡?有大齐牵制,发兵对付南蜀也就成为了空谈!所以啊,谋其军马不如谋其国主!”岳长屏一边儿说着,面上生出了几分笑意:“自从得了那天书之后,唐掌教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前几日看她的时候,已然返虚的境界,想来用以对付一个**凡胎的俗世君王应当不成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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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顷刻,寻常了王谢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