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落到我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气息。

张开眼，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的下巴，那种温暖的气息令我知道她会是谁。她抬头看着夜空，可是除了一轮明月，几许闪耀星斗外，我不觉得还有什么值得看的。“少爷，你醒了？”长长的头发湿漉一片，月光的朦胧打在她脸上有种说不清的柔和恬静。

“嗯……”当我转过脸时，我才知道自己躺在她胸怀，猛地挺起烫热的身体，“你怎么在这里！”

“等待收纳。”黪递给我手札，又指了指前方静躺的山妖，这时我才记起刚才的事。

我提起手札，翻开空页“神潇潇，鬼念念，人茫茫，三间置空，进！”万卷旋风旋风倾泻而出，风让我的眼睛刺痛。所有熟睡的山妖幻化成风缓缓地注入书页，嗒嗒嗒，书页不停翻弄，好一会，终于平静下来。

黪和我一同看着手札，空纸上画有五个山妖，左上角有几个草体墨字：山妖。还有一行细字：山妖，专门对人类少男下手，借其精力繁殖下一代。合上后手札封面上的四只大字泛出金亮光彩，然后暗淡下去，变回了黑色的字迹。

“太好啦，我们又多了一页！少爷，我们还要赶回去呢，不然会被骂的。”黪拉着我往前跑。她的后背全湿了，但是我没有湿漉的痕迹，我知道刚才也是她在保护我的安危，在遮挡我的风雨……“少爷，快走啊……”

“脱了那件，穿这个。”我别过身，把衣服递向后面。

“我回去洗洗晾干就好了……”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地看着我，但是我觉得我的手轻了。

“行了，少爷。”黪把衣服放在我手上，我接过直接穿上，有点窄，不过还好能穿上。“啊！！！少爷不是很讨厌这种湿漉的……”

“现在喜欢了。”我摸着衣服，这种温暖的感觉很特别，特别的很舒服。自然而然地牵着黪，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明眸“嗯……黪，今天我呃……对……”

“对不起，少爷。我以后不会任性乱走。”我猛地看着黪，她微笑“我会一直待在……”

我把黪紧紧抱在怀内，“不要再说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她永远是错的，我永远是对的？到底谁才是最任性的那个？

其实我比谁都要清楚……

可就是无法丢下面子去坦率承认对错。

习惯了她对我的低头，习惯了她对我的纵容，习惯了她对我的保护。我真是一直在耗着自己对她的任性，其实，我才是最应该消失的那个，这样的话，黪会活得比我更为之快乐，没有我的困锁，她就能得到畅通无阻的自由，不用陪伴我的左右。

就像普通人那样，不用给这样的恐惧盘旋纠缠……

“少爷，你会一直陪我走下去吗？”黪靠在我肩膀上说着，耳边一阵微暖。

“啊？”我错愕地回眸她，她一面认真。“会的。”

“真的？”黪的眼睛很明亮。“什么情况下都会不离不弃？”

“嗯……”我牵着黪的手，带动她的脚步。“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谎？你是我的妹妹，哥哥在妹妹身边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黪笑而不语，静静跟着我的每一个脚步。

路上的微风不再寒冷，“糟糕了，刚才把你也弄湿了，冷吧？”我突然醒起这问题。

“不会呀，少爷的身体很温暖很舒服。”黪又再展现她特有的傻瓜笑容。我别过脸，免得她看见我的失措之情。

她这把嘴有时候很恐怖，比那些家伙更有杀伤力。

一盏盏纸灯令到路途变得温馨，我忘记了走了多久，只觉得要是时间在停留我也没所谓，就算是一直这样走着，我也愿意。

“啊，皊你终于回来了！快上宿舍，就要到查房的时间了。”夏雨的呼唤叫醒了我，终于回来了呢。

我转过身，黪很自然地抽回手，她傻笑“哥，我回去睡觉，明天见。”

“嗯。小心啊。”我眼睛定格在她奔跑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墙上又再泛出水汽，回望阳台上那件湿漉的小一码衣服，忽然间觉得湿漉的感觉很不错，轻柔而润滑，迷离中好像有着那个人身上的气息。

“皊，你不再换报纸了？”尚仁突然叫道。

我笑着点头，“感觉挺好的，没有那个必要。我下去集合了，你们快点下来啊。”

跑落宿舍，“常同学，早晨！”黪突然扑上我的后背，我惊愕地回眸，脸上的奸笑显露了她想吓唬我的鬼念头。

风中飘送花香草息，混和着她的气息特别舒心，风扬起她的秀发，我轻轻挽起，她面上流露出好奇。

看起来，是那样的醉人“早啊，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