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只见陈竞在一旁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他,一脸震惊。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好像睡着了。”
陈竞愣了愣,将矮脚桌上的马克杯递给他,疑惑地说:“你做什么梦了?”
钟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什么,琐琐碎碎的,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怎么?我有说什么失礼的梦话吗?”
“不,没有,只是你一直嘟哝着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钟涛暗自舒了口气,还好陈竞什么都没有听清,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
“只是随便说的梦话吧。”
陈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别人都说梦是最真实的自我,内心在想什么,都能在梦里反应出来。”
钟涛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岔开了话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平常男女那样,他们叫了外卖,相偎着看了看电影,这是段清纯如水的关系,甚至连个亲吻都没有。自从上次被罗叔搅了局之后,陈竞就再没有提出要接吻的要求,钟涛作为男方,也不好意思勉强。
日落西山,钟涛看天色不早了,怕没有了末班车,连忙起身告辞。
陈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帮他打开了门。其实钟涛心里有些小失落,他以为陈竞会让他住下来,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自己可能就不会喜欢她了。
走下楼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钟涛忽的想起了陈竞的那句话“内心在想什么,都能在梦里反应出来”。
他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没有注意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钟涛回过头看了看,是一块丑陋的石头,上面布满了泥土,他泄愤似的踢了它一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凉意,他左右看了看,只见门口的保安正面朝他的方向,看不清表情,大概是看到了自己被绊倒的一幕吧,真是丢人。
钟涛微微有些脸红,他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走向门口。他不敢抬头看那个保安,但能感觉到保安的视线,说不清是嘲笑还是同情,待他走出去很远,仍然能感觉到保安的视线,但他不敢回头。
回到家,打开灯,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自家的沙发上。
我的内心在想什么呢?他望着头上昏黄的电灯,想起梦中的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百花齐放……
想起梦中陈竞甜甜的笑……
想起那个迷宫……
想起迷宫里有像精神病院里一样的各种形状的门,圆形的、方形的、拱形的……
自己一共打开了三扇门。
曾经看过一个深夜的解梦的节目。
主持人是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美女,穿着黑色低胸小礼服,露出半个酥胸,旁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下巴上长着一颗痦子,那件白大褂十分明显的不合身,好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一样。演播厅会接进各种各样的求助电话,都是老百姓打来询问自己的梦境有什么含义。他们通过经行解梦,来提高收视率。
自己记忆犹新的是有个四川口音的人打电话进来。
主持人装作亲切的样子,用很嗲的声音问:“这位听众,您有什么问题需要提问的呀?”
那个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回答,“我只要一睡着,就能梦见成千上万的虫子疯狂地向我涌过来,啃食我的身体,吮吸我的血肉,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但是视觉效果特别真实。”
主持人胡吹乱侃地说了一通,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话锋一转,将话筒交给了穿白大褂的男人。
只见那个人面目表情地接过话筒,幽幽地说;“一般来说虫子就代表了危险,红色的虫子代表了爱情出现了危险,肉色的虫子代表身体出现了危险,请问您梦见的是什么虫子啊?”他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那颗痦子随着动作而颤动着。
“好像是……黑……黑色的。”
“黑色的虫子代表您命不久矣。”说完,那个男人毫无理由地一笑。
钟涛看到那莫名笑容的时候,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所以这段节目记得非常清楚。
那么,青色流着绿色汁水的虫子代表了什么危险呢?
而第二扇门里出现的是罗叔。梦见他,钟涛觉得是情有可原,他本来浑身就透着古怪,再说自己深信他和想要害自己的东西是一伙的。
那么蔡振涛呢!?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但是个十分阳光开朗、聪明可靠的人。
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呢?
钟涛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这时,辛备的房里传出一声*。钟涛以为是自己在客厅打扰了辛备的睡眠,连忙起身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里,又是一夜无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