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若盈随手把契约往桌上一扔,疲倦地趴倒在榻上。
林利有些无奈地将契约拾起,叠起后贴身放好。
“公子,这可是与王蒙签的契约,怎能乱丢?”
床褥中闷闷的声音传来,“又不是真的想要签。”
他眉一抬,笑道。
“既然不想,为何又要签呢?”
“王蒙这般心思慎密,又疑心极重的人,若说我别无它想,而全心要辅佐他。别说他不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若盈微微抬起脸,答道。
“不过也对,这契约得收好,以后会有用途的。”
一手撑起身,她又问道。
“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林利微笑道。
若盈满意地点点头,“明日参加擂台之人选好了么?”
“是的,遵照公子的意思,寻了几个身手中上,耐力较好之人。”林利走近床榻,恭敬地应道。
抓住他的面颊往右一拉,若盈奇怪地盯着林利的脸,问。
“……孙利,连续几日没有洗掉面上的东西,不会不舒服吗?”
稍稍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遭若盈虐待的脸颊,孙利有礼地回答道。
“面上涂抹的材料是普通的草药,不会有任何不适的。”
“这倒是个好东西,遇水不脱,摸上去与皮肤一般平滑,亦不会有不适感……可是,要用什么来洗掉它?”
戴上面具之后,若盈便洗去了脸上的易容之物。记得上回易容后,孙利掏出一瓶液体,在水里倒了几滴,随意一抹就洗掉了。
孙利沉默片刻,才道。
“公子还是别问的好。”
眨了眨眼,若盈晶亮的双眸看向他,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既然公子问到,主人也让小人对公子的疑问,知无不答……”掏出上次的瓶子,道。
“这是用随处可见的材料所制……”
“嗯,嗯,是什么?”若盈猛地坐起身来,追问道。
“……主要的材料是,厄,白鸽的……粪便……”
若盈一怔,“白鸽的粪便随处可见?”
“主人养了数以千计的白鸽……”孙利支支吾吾地说道。
“……孙利这是变废为宝?”秀眉一皱,她脸色不豫。
“嗯……”
瞥了孙利一眼,若盈煞有其事地重重点头。
“以后,还是少用易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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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临军营地。
“摆擂台?”皇甫酃右手轻叩着桌面,墨眸波光流转。
“是,幽军明日一早设擂台,让新兵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一袭青衫的炎将幽军近日的动静,一一向临王报告。
手指一顿,薄唇微翘。
“好一个一箭双雕……”
炎微有疑惑,问。
“设擂台让新兵大展身手,确是增强了军中的士气,属下愚钝,这另一雕……”
“若新兵赢了,不是能破格提拔为参将么。”他淡淡答道,“升为参将,便有资格领军,参加军事会议。只要在战场上有所建树,参将便能升为将军……那王蒙不就是个很好的先例吗?”
青衫男子听罢,双眉紧锁。
“……袁斐然这是在铲除异己?”
“幽军上回大败,不仅因为有木风在,而是他们的将领各自为政,分散了兵力。若果不分青红皂白杀了那些将领,只会让幽军人心惶惶……”
“主子的意思是,袁斐然打算逐渐架空他们的军权,提拔年轻有为,且完全听命于他的将士?”炎猜测道。
见皇甫酃微微颔首,他迟疑地问道。
“主子,需要派人去阻扰一下吗?”
“不必,”慵懒地倚在软垫上,黑眸闪烁。“袁斐然是个难得的对手,若是被这些无用的将领拖累,倒是失了兴致。”
炎了然地垂眸,又道。
“探子回报,慕国欲与永国联盟被拒后,目标指向了安国,安国至今仍未表态。”
“慕国不足为惧,至于安国嘛……”墨眸一抬,唇边泛起一丝讽意。“安国算是炎的故国呢,如果两国对敌,炎会站在哪边?”
青衫之人闻言立刻跪下,垂首道。
“炎曾发誓,今生只效忠临王一人,绝不反悔!”
白皙的手掌一抬,淡淡道。
“起来吧……朕不过随口一提,炎不必这般较真……”
顿了顿,又道。
“明日便启程到安国。”
“主子!”炎惊呼一声,“属下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上?还是说……主子要赶炎离开?”
皇甫酃轻笑道,“坐山观虎斗……皇权表面是交给了亲政多年的安王,实则却仍旧掌握在皇太后的手里……”
炎立刻明白,一脸恭敬地说道。
“属下绝不会让主子失望!”
墨色的眸底闪过炫目的金光,薄唇微勾。
“……那就弄它个天翻地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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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幽军擂台之战。
不少新兵在台下跃跃欲试,陈将军第一个上台,扫视了底下的人,冷哼一声。
“不怕死的人就上来!”
听见此言,擂台下一片哗然,不少新兵满脸不忿,甚至低声咒骂。
“陈将军此言差矣,摆擂台是为了在军中选出可塑之才,可不是聚众斗殴,点到为止就好。”戴着面具施施然上了擂台,若盈笑道。
“为表公平,将会有两位裁判。王将军和我在新兵中随意挑出的一人,陈将军觉得如何?”
“没所谓,”陈将军随意看了那新兵一眼,不耐烦地答道。
“好,既然如此,我宣布,擂台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若盈的一声大喝,一人跃上擂台,抱拳道。
“在下想跟陈将军切磋一下,请!”
话音刚落,陈将军便闪电出手。那人一惊,险险闪过第一招,却未能躲过第二招,下盘被袭,有些狼狈地跌倒在地。只见那人抱着腿,似是伤到了筋骨,额上冷汗连连。
这时,陈将军的一脚正要踢上那人的胸前,王蒙迅速阻扰了他。
“陈将军,此人已受伤了,你这一脚下去,他不死也要重伤啊。”
台下的人离得远,两人动作又快,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异样。如今王蒙这一提,大多新兵鼓噪起来,指责陈将军的不是。
陈将军不悦地扫视了一下眼前之人,不屑地说道。
“如此小伤便不能战,若是在战场,早就没命了!”
“但是,陈将军是幽军的将领,他们以后要追随之人,而不是敌军首领,不是么?”
若盈见陈将军非但没有体恤伤兵,还责怪他的不是,不由反问道。
陈将军一窒,转身望向台下的众人。
又一人跳上台,高声说道。
“请陈将军指教!”
若盈微微一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近卫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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