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诈逃
斩杀宋金刚的捷报才差人送出东阳关,即有守城的兵勇一路飞奔的赶到官署衙门,对裴元庆说道:“回元帅,有大队的人马从邙山方向正在向东阳关聚集,看情形不下五千人。”
裴元庆服了两粒谢映登给的药丸,觉着身子没有大碍,听到兵勇回报,顿时跳起二十五丈高说道:“把我的马牵过来,准备出战。”
谢映登看得好笑,伸手拦住他,“慢着。”
裴元庆倒竖两条凶眉,“干啥?”
谢映登说道:“元帅,你身上余毒还没清理干净,暂时是不大方便和人逞强斗狠的。”
“我不是已经吃了两粒药丸?”
“那不过是暂时缓解毒性的发作,要想彻底排除毒素,至少还要再服十粒药丸,平心静气调养三个
裴元庆大皱眉头,“可是我分明觉着身体好的很,没有哪处地方不适,提气发力也充沛。”
谢映登笑容不改,“那是因为药丸之中活络气血增补力量的药材给人造成的错觉,事实上,元帅现时这种精力充沛感受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萎靡不振。”
裴元庆信心满满说道:“有一个时辰足够我料理尉迟恭的了。”
谢映登却笑,泼了一瓢冷水,“元帅,不是我涨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尉迟恭那是鞭死五虎的盖世英雄,宋金刚论本事不及他十分之一。你和宋金刚缠斗了多久?”
裴元庆尴尬的涨红了脸,讪讪说道:“我该时中毒了。”
谢映登诚恳说道:“元帅,你还不明白么。真正的高手对决,斗的不仅仅是武艺。更有经验和智谋,这两方面你都远远不及尉迟恭,不好生规划,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你不替自己打算也就算了。好歹想想在瓦岗翘首以待地裴老将军和程夫人翠云小姐。”
裴元庆知道谢映登说的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拒不迎战吧?”越想越是焦躁,“东阳关总共才千来人,突厥人如果立意攻城,我担心城门守不住.wAp.16K.CN.”
谢映登眼中波光流转,笑着说道:“不怕,我有办法。”
裴元庆大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你说?”
“离东阳关有五里路外的七龙谷,地势十分险峻。是典型地布袋口,有进无出,只要我们预先安排些人马在那里埋伏着。再设法将尉迟恭部诱进谷底,前后夹击。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裴元庆双眼微微眯起。“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预先安排的人马这会儿已经到位。只差我诱人入围了?”
谢映登嬉皮笑脸说道:“元帅,你太聪明了,你不是一般地聪明,也不是二班的聪明,是绝顶的聪明,你的聪明超过了今年的总和。”
“少跟我贫嘴,”裴元庆瞪着谢映登,“你老实告诉我,埋伏在七龙谷地,是不是那个叫做孔慈的人?”
谢映登没作声,面有忧色,沉吟片刻,说道:“七龙谷的人是孔慈安排的不错,但她人这会儿应当不在那里。”
想起杀入重围之际,见到她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滚滚的鲜血,那种震撼和惊惶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最初他百思不解,孔慈明明有人手可以调配,为什么还要独自一人力战突厥人,要知道烟雾阵虽然可以使人失去战斗力,可是人为着生存,总有一股余勇,临死之前的反扑,因为满含绝望的力量,往往比平时更加可怕,孔慈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简单道理,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人现在哪里?”谢映登苦笑,“我不知道。”
此时外间喊杀震天,显然突厥人是杀到东阳关外了,守城地兵勇惊惶失措跑进来,“元帅,突厥人在东阳关外不足三十米,扬言要屠城,替先锋官报仇。”
“对方有多少人马?”
“看不清楚,好像有无数人。”
谢映登笑道:“不可能无数,最多不超过一千人,你忘记了么,出征之前,主公说过,刘武周今次差了两千人马出征,其中一千人和宋金刚,白天的时候已经给孔慈解决了。”
裴元庆一听才千来人,顿时放心,“不怕,我东阳关也有千来人。”
谢映登不无嘲讽的笑,“元帅,你觉着东阳关这千来人,能和骁勇彪悍地突厥精锐比?”
裴元庆哑然。谢映登接着说道:“你只有一转眼的时间思索,是立即出城迎战,诱敌深入七龙谷,还是闭关自守,等突厥人破门屠城,这城里一干老弱妇孺地性命,就在你地一念之间。”
端处老弱妇孺,裴元庆招架不住了,踌躇了阵,咬牙说道:“好吧,诱敌就诱敌,我要怎么诱敌深入七龙谷?”
谢映登露出满意笑容,一字字说道:“很简单,打开城门。”
宋金刚战死以及一千突厥铁骑全部阵亡的消息,经由号兵翻过邙山送到山头这边地后备营区给尉迟恭,他既震惊又愤怒,当即带领剩余的一千人马翻过邙山,气势汹汹赶来东阳关,打算攻破城门之后,屠尽城里老弱妇孺,连同瓦岗兵将,为宋金刚等人报仇。
可是就在他赶到东阳关外,准备要攻打前城门的时候,有兵勇过来报告说:“发现东阳关后城门大开,裴元庆已经护送城里百姓撤走。”
尉迟恭当机立断,“放弃攻打正门,立即绕到后城门,追击裴元庆,务必要拦截所有人等。”
在山腰的戏台这边,孔慈眼见着尉迟恭部离开正门,沿着护城河开始向后城门进军,笑着说道:“看起来小谢今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裴家那小孩是出了名的好斗,小谢能说服他诈逃,估计也是费了不少口舌。”
徐靖笑道:“那倒未必,很多时候话不在多,讲到关键处就好,小谢这个人,性子虽然不够沉稳,头脑却是不错,裴元庆脑子里边的道道,不及他十分之
孔慈笑道:“这倒也是。”
“你猜尉迟恭追出多远会发现上当,折回东阳关找裴元庆?”
孔慈想了想,“我猜不会超过一里。”
尉迟恭挑开几道障碍,追至东阳关后城门,果然见着城门大开,借着火把的微光,隐约可以看到无数脚印和马蹄沿着出城的大路延伸,路边还有些洒落的衣衫和小孩的虎头鞋,显然是慌忙逃难之中遗落下的,有了这些线索,尉迟恭也不及细想,闷头就跟着追了下去。
但是走出一里不到,尉迟恭却停住了,骑在马上原处打转。
旁边的步兵校尉伏曼容问道:“将军,怎么不追了?”
尉迟恭没作声,对着夜空之中明亮的星子出了会神,说道:“我们上当了。”
伏曼容问道:“上什么当?”
“裴元庆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东阳关。”
伏曼容惊讶问道:“怎么可能?”
尉迟恭刀削斧凿出的面上目无表情,“就凭我对裴元庆的了解,他少年成名,好战成性,遇到我这样的对手,绝无可能不战而逃。”
伏曼容笑道:“这倒也是,以裴元庆的个性,绝无可能放弃像将军这样的对手,只是他既然有心挑战将军,又为什么会布这样的疑阵,引诱我们离开东阳关。”
尉迟恭沉吟了阵,说道:“我也想知道,稍后找到裴元庆,我会亲自问他,”随即掉转马头,“立即折回东阳关。”
他话音才落,就听到队伍后防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红光闪烁,四周喊杀声震天,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向中央包抄过来。
尉迟恭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伏曼容吃吃说道:“将军,我们不会是陷入裴元庆的伏击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