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敏三女以三才阵对付世外五圣之一的东刀,使东刀一下子看出诗敏三女的虚实,不敢孟然进攻,也采取守势,想先看一看诗敏三女的剑法内功修为,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双方就不由相持起来。场外双方观战的人旁观者清,看出了双方这样做的目的,扶桑方面,中川云石就对自己师兄对付这样的三个女人也这样小心,不由自己不佩服;无敌神剑四个老人则看出了诗敏三女的危机,想帮助诗敏三女,又想不出帮助诗敏三女的办法,只有暗自焦急。
就在这时,东刀以他多年的搏斗经验看出了诗敏三女的虚实,发现三女中诗敏的修为最高,唐凤舞虽然是一个孕妇,修为不比诗敏差,而巴音格的修为虽然不比两女差多少,她的反映能力好象要比诗敏和唐凤舞差一些,两方面合在一起,巴音格就是一个突破三人阵式最好的目标。东刀身为世外五圣之一,看好了攻击目标,他就不想放过,立即大吼一声,全力向巴音格攻去。
巴音格真还没有想到东刀会攻击她,她还以为东刀会攻击唐凤舞,她还在为唐凤舞耽心,时常留意唐凤舞,因此她的精力十分中就只有九分在对付东刀,一分在注意唐凤舞,当东刀向她发起攻击时,她就有些手忙脚乱,潜意思地横剑阻拦东刀向她如电一般劈来的长刀。
“锵”的一声清响,东刀一刀劈断了巴音格的剑,刀势不变,直向巴音格头上落去,要是真给他得手了,巴音格一条命就没有了,三女的阵式自然就破了。因此,唐凤舞首先反映过来,娇叱一声“看剑”,全力向东刀发出天地七绝中攻击力最猛的儒林如流,万道剑光直向东刀头上身上落;诗敏也没有比唐凤舞慢多少,几乎在这同时发出唐凤舞同一招剑法。如此一来,东刀就是再大胆,再不要命,他也不敢把攻击招式使老,迫于无奈没有伤巴音格,让巴音格躲过了一击。
巴音格并不象东刀想的一样差,她的出生让她不象中原女子的性格一样脆弱,东刀攻击她,可说选对了目标,也可以说选错了目标,选对了是说巴音格确实是三个女人中的最弱一环,若是一般人,巴音格就是有诗敏和唐凤舞救援,也不一定躲得开东刀这样的绝世高手的全力一击;说东刀选错了目标,是说巴音格的性格中有一种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平时也没有显露的成份——遇强则强。所以,巴音格给东刀全力一击,她手中那把凡铁剑就经不起东刀手中扶桑出产的上品好刀的攻击,一声脆响之后,她手中的剑就断成了两节,使她不由一愣,也就是这一愣,使她差一点给东刀要了一条命去,还好是诗敏和唐凤舞及时救援,这才化解了巴音格的危机。巴音格一愣之后就不由大怒,娇叱一声,就手将手中断剑打向东刀,同时施出大小环套环五绝式,狂野地攻向东刀,插、顶、拳、肘、肩,再来一招漠外摔角之术,没有容东刀反映过来,已经把东刀摔飞出去了。
诗敏和唐凤舞没有想到巴音格会来这一手,没有及时配合,更没有想到冲上去给东刀两剑,让东刀安全落地,又向后急退了两步,这才站住脚步,盯着巴音格,脸上表情十分难看。诗敏和唐凤舞看见东刀的表情,生怕他恼羞成怒,立刻与巴音格靠拢,做好迎战东刀的准备。
“嘿嘿,好招式,好招式!老夫真是没有想到中土武林还有人会漠外摔角之术。”
“哼,我是草原上来的人,会漠外摔角术是很正常的事。我丈夫更是呼伦部落的勇士,我是他的女人,我会漠外摔角术就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格格,东刀老前辈,你可是世外五圣之一,给我们巴音格姐姐摔了一跤,你是不是还好意思跟我们三个女人为难?”唐凤舞满脸讥笑地问。
“哼,老夫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今晚的比武就此告一段落,以后有机会老夫再找尊夫钟少侠一较修为。”
东刀能够置身世外五圣之一,眼光真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经过巴音格一摔,他已经彻底清醒了,面前这三个女人要说搏斗经验,可说一点也没有,要说修为,可真不是一般的,要是自己今晚再与她们缠斗下去,也许真的能够将她们打败,但想伤到她们,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最主要的还是增加了三个女人的打斗经验,对自己以后对付她们极为不利。更让东刀心里不快的还是中土武林一下子出现这三个女人,先不说那个姓钟的,就是这三个女人,假以时日,让她们增加了打斗经验,中土武林,不要说还有一个圣剑,就是有这三个女人,扶桑武林也别想在中土武林称雄了。东刀一代武林圣者,几乎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所以他才决定放弃今晚的比武,等找到帮手,再来对付这三个女人和那个姓钟的、没有见过面,只听说过如何如何厉害的年青高手。
“这样最好。我们姐妹本来就没有与扶桑武林为敌的意思,只要阁下不再想我们姐妹的东西,我们姐妹就不会与扶桑武林产生误会。”诗敏见好就收,这一套她这半年玩得熟了,说出来让东刀也没有话说。
“夫人好说。不过,那些宝石是从我扶桑取来的,老夫并没有说就此算了,这一点还请夫人明白。”
“哼,武林圣者如阁下者,我一个在武林中的无名之辈也要脸红了!且不说我们手中的宝石是不是扶桑的,就只说那些宝石既然是从你们扶桑取的,你们扶桑人就应该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你们自己不去找,别人找到了你们还想恃武抢夺,这也太让我一个女人看不起了。”
东刀不理唐凤舞的话,冷“哼”一声说:“老夫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夫人如何看法是夫人的事。告辞了。”
唐凤舞还想叫着东刀讥讽几句,东刀已不给她机会,丢下一句话,立即展开轻功飞走了。扶桑其他人自然没有一个人再留下来,就是桥本春子,也没有多留一下,仅是深深地注视诗敏三女一眼,就跟着走了。
“哈哈,我老怪真是大开眼界了,服气了!巴音格夫人,我老怪一直看好那一套大小环套环五绝式,可没有想到这一套拳掌功夫还能够对付武林五圣之一,这一下我老怪一定要下些功夫好好学一学,下一次要是再碰上世外五圣中人,老夫也给他一下子,也摔他一个大马爬,好好出一出我老怪心中的恶气。”
“你老怪算了吧,巴音格这一次能够成功,也是突然施出来,让东刀那个老小子没有想到,再加上大小环套环五绝式一经施出就不给人留机会,这才成功,你老怪如果还想学会使在那些武林圣者的身上,老夫保证你老怪吃不了兜着走。”
“阿弥陀佛,老尼认为也不一定,这一套大小环套环五绝式实在是攻击招式中的绝学,就是想防也防不了,除非是功力相当,又善于防守,否则也很有可能躲不开善使大小环套环五绝式的高手的攻击。”
“你这老尼姑也出来凑热闹!老夫可不这么认为,巴音格能够以此成功,老夫认为主要是她的功力够,你两个老家伙要是就这样认为这套大小环套环五绝式有什么了不起,老夫相信你们一定要吃亏。”
“老道友这话说得好!东刀就是看出三位夫人的修为高绝,他才小心又小心,要是他一上场就大胆进攻,三位夫人一时没有适应,今晚的事恐怕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对了,你三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声儿没有教过你们如何应敌吗,你们一身修为已经很高了,就是一个人对付东刀,老夫看也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三人合力,还是一样的畏首畏尾,施展不开?”
唐凤舞立刻笑着说:“师父,你说得轻松,人家可是世外五圣之一的东刀,我们赌的又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和我们一行十多个人的命运,我们当然要小心一点。总之,我们小心无大事,声郎不在,我们只有自己保护自己,凡事都不能不小心一点。”
“你这丫头,为师说你们小心过分了,你还不认账。据为师看来,就是没有声儿,你们也不用怕什么世外五圣,大可与他们大胆对攻,反正声儿教了你们不少东西,不怕没有用的。为师还怕你们不用就不会用,白白浪费了那些绝世之学。退一步说,就算声儿在,他的修为也许比你们高,我看也比你们高不了多少,他想保护你们,恐怕到时候也保护不了,还得你们自己保护自己才成。不要一心就想着声儿保护你们,他的事可还不少,你们要是不自己站起来,你们就让他白费心了。”
无敌神剑语含深意地教训诗敏三女,话又说得不甚明白,让诗敏和巴音格这两个外族女人就听不出他的意思了,唐凤舞本来就聪明,听了无敌神剑的话不由笑得弯腰,片刻才说:“师父,你这样说是不是想让我们自立门户,你们四位老前辈再做长老或者护法,我们这个门派的实力就不弱了,可以与世外五圣争一日之长短了。”
“胡扯!”无敌神剑笑叱一句说:“老夫是让你们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依靠声儿,他的事情不少,你们要是能够自保,他就少了许多事,做起事来就专心多了,就不会出错了。”
“原来师父心里还是只有徒弟,没有我们三个徒弟的媳妇。”
“你女娃儿少给为师胡说八道,总之你们要是能够自立,对声儿有好处,对你们自己也有好处。”
“师父说得是。妹子,你就别跟师父说笑了。对了,师父,三位前辈,我们是不是继续向后唐去?”诗敏总算听明白了无敌神剑的意思,不想再听唐凤舞跟无敌神剑瞎说。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的好,去北方也没有什么好,还是南方的生活好一些。”唐凤舞当及反对说。
“巴音格,你认为呢?”无敌神剑叫着巴音格的名字问。
巴音格笑嗔唐凤舞一眼笑说:“妹子,你就是怕有人找你,以你现在的武功也不用怕谁,我看你就不要再说回去的话了。”
“我怕谁?姐姐你自己也说我的修为不用怕谁,我只是想在江南生活好一些,对我儿子的生长也好一些。”
“这一点凤舞妹子放心,我们一行都以你为中心,想来还不至于亏待了孩子。我看就这样吧,我们继续向北去,等泰山派或是少林寺的消息来了,我们再决定是不是向北或者转向西去,好与钟郎汇合。”
诗敏这样说了,唐凤舞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石精道人等本来就是跟着诗敏三女,三女决定了,他们就没有人再多话了。
再说扶桑一行八人,当日就离开了扬洲,直接向北去,东刀也没有说一句话。中川云石没有问,桥本春子就有些忍不着了,刚才走出扬州城,桥本春子就赶上东刀,想问又不敢问。
东刀突然停下来,转向中川云石,想了想才说:“师弟,你这就回国去,礼请柳生流的掌门人大岛一郎君来中土相助,若有所得,本门将与大岛君均分。但不要告诉他中土的情况,只说中土圣剑门参预了此事,以本门之力对付圣剑门有些困难,若加上柳生流,此行就一定有所收获。”
“师兄——”
“你想说的话本座已经知道了,本座不会主动去惹事,此去北方,如果能够碰上漠外北神,事情就有希望了。”
“哈咿,小弟这就回国去。”中川云石什么话也没有再说,立即转身向江边走去,想找一艘船出海。
东刀等中川云石走了,又转向桥本春子说:“春子,你也不必跟为师去,你还是去找诗敏夫人,跟着他们,注意他们的武学。”
“师父。”
“这是命令。你的失误的有,这次的补上,否则的驱逐出门。”东刀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用春子把话说出口,他就气得说中土话都不会了。
桥本春子看出师父的情绪不对,可不敢再多说,立刻答应:“哈咿,弟子一定完成任务。”
“此次不准无功的返。”
“哈咿。”
钟声和杜玉烟沿长江上行,没过几天,他们就到了蓉城。杜玉烟让钟声在蓉城等她,钟声认为自己还是跟杜玉烟去青城派的好,就是不上青城山去,在青城山下等杜玉烟也比在蓉城等杜玉烟好一些。杜玉烟听钟声这样说,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两人弃船上马,一路向青城派去。路上没有碰上什么事,就是杜玉烟的美色引来几只狂蜂浪蝶,不用钟声出手,杜玉烟自己就对付过去了。
到了青城山下,杜玉烟给钟声在山下小镇里找一家客店,包下一个院子,让钟声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再向店家打招呼,说她兄弟有病,让店里的伙计不准去打扰钟声。杜玉烟把钟声安排好,这才一个人上青城山上去。
钟声听进去了衡山派掌门人玄悟道人的话,没有想跟杜玉烟去青城山,再者杜玉烟现在一身武功,就是碰上圣剑门的人,只要不是圣剑门长老,不是圣剑门门主,别的人也拿她没有办法,钟声也就放心得很。谁知钟声正在为杜玉烟此行大放宽心,耳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向店伙打听自己和杜玉烟,钟声不用看见这个说话的人,已知道这个人就是青城派弟子程飞。
“你说那个婆娘走了,那个娃儿还在这里,她又说没有说她好久回来?”
“少侠,我啷个晓得嘛,那个婆娘只说让我们好好照看那个娃儿,说是那个娃儿有病。格老子看那个娃儿哪里象病人,我要是长得象他一样吓人,就是一头大猫格老子也不怕了。”
“放屁!那个娃真的没有病?”
“少侠,你老人家要是不相信,你自个儿进去看嘛。那个娃儿和气得很,又不爱说话,真的没得啥子病。”
“好、好,没得病就没得病,你杂种噜嗦我就废了你。对了,他们是啥子关系?”
“说是姐弟两个人,我看象是一对逃婚的娃儿。”
“叭,少给老子胡说八道!再胡说老子真的要废了你个杂种。”
“少侠,小的没有乱说嘛。”
“哼,听好,好好给老子看好这个娃儿,不准欺负他,不准怠慢他,他要啥子就给他啥子,听到没得?”
“是、是,少侠,小的听到了、听到了。”
青城派弟子程飞没有进店,交待一句就走了。店伙计给程飞打了一耳光,很是气不过,等了一会儿就“呸”了一声骂了一句:“天打雷霹的娃儿,啥子狗屁少侠,比强盗还凶。”
钟声对店伙计的话没有在意,却在意程飞找到这里来了,进而想起这是青城派的一亩三分地,自己和杜玉烟公然来访,青城派自然注意到了。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青城派也许不会注意,杜玉烟可是一个美女,只要给青城派弟子看见了,把消息传回去,程飞自然就知道杜玉烟来了。钟声想明白这件事,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更不会为杜玉烟耽心,想起杜玉与程飞的关系,钟声就更应该放心,但想到刚才程飞与店伙计的谈话,钟声心里就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好象这件事绝不会象他想的一样,程飞一定会在这件事上搞出什么事来。钟声一时间想不明白程飞会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心里又觉得不安,他就在客店里住不下去了,立即决定去青城山看一看,但他的眼睛看不见,对他的行动影响很大,这又让钟声有些迟疑了。钟声在店里急得乱走,耽误了半天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去青城山走一趟,即使不能帮上杜玉烟,也要看一看青城派在程飞的花言巧言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
与此同时,杜玉烟已经到了青城山上,站在青城派掌门人一叶道人居住的上清宫门外,请守门的青城派弟子进去通报。守门的弟子听说杜玉烟是衡山派弟子,又是七派弟子中有名的人物,没有耽误时间,立即进去通报青城派一叶掌门。青城派掌门一叶很给杜玉烟面子,听到弟子的通报,亲自出来迎接杜玉烟,让杜玉烟也没有想到一叶道人会这样做。
“多谢掌声门人!弟子承当不起,扰了掌门人的清修,还请掌门人恕罪。”杜玉烟当先行礼,深福下去,充分表示出她作为弟子的礼数。
“无量天尊,贵我两派同气连枝,均属道门,姑娘又是玄悟道友的师妹,本座自该亲自出迎,姑娘就不用客气了。姑娘请,我们进去再谈。”
一叶道人身材高大,脸型宽大,面上五官也显得大了些,再配上一付略显胖的身材,他一身蓝道袍套在身上,就有些让人觉得他不象一个修道之士了,手上一柄灰毛拂尘上的毛虽长,拿在他手里也显得小了一些。杜玉烟也算是一个身材比较高的美女了,走在一叶道人身边,也仅及一叶道人耳际,身材又瘦高,看起来就让人更加觉得两个人不是一路的了。
杜玉烟看一叶道人表现得很热情,也不想站在观外说话,又微福一礼谢过,这才跟一叶道人向观里走去。一叶道在前面带路,刚才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注视杜玉烟,脸上更浮现十分惊讶地说:“姑娘真好修为,本派弟子程飞不及姑娘十分之一。”
杜玉烟听了一叶道人的话,心里暗惊,这才仔细打量一叶道人,顿时发现这个一叶道人的修为比本派掌门人的修为好得多,大概距离打开玄关已经不远了,要是有钟声一样的高人帮他一下,说不定顿时就可以打开玄关,即使没有人帮助他,他也可以在十年之内自己打开玄关大穴。
杜玉烟没有多想,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佩服地说:“掌门人的修为才让弟子佩服,弟子就是再苦修十年,也没有掌门人十分之一的功力。”
“无量天尊,姑娘这样说就让本座汗颜了,本座比姑娘年长半个甲子以上,而姑娘的修为至多比本座差一点,可知姑娘前途无量了。听说姑娘还得到钟少侠的真传,前途更是无量,为此本座在此预先为姑娘贺,将来衡山一派必定在姑娘身上大放异彩。
“多谢掌门人夸奖!”
“请。”一叶也不想就在大门口多说,又领先向观里走去。
两人走进青城派掌门人会客的大厅,小道童就献上茶来。杜玉烟扫了一眼这一间客厅的布置,与衡山派的道观也差不多,没有心情多看,放下茶怀,又向一叶道人浅福一礼,这才说:“多谢掌声门人接待!小女子此来是来求掌门人的,还望掌门人看在我们两派一向和睦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
“姑娘不用客气,本座已经说过了,贵我两派关系不同,姑娘有什么事直说无防。”
“多谢掌门人!”杜玉烟再行一礼,这才接着说:“是这样,小女子听本派掌门师兄说贵派有一位长老,好象善于治疗眼疾。小女子弟弟的眼睛两年前不明不白地看不见了,此次小女子回家去才知道,回派拜见掌门师兄时听掌门师兄说起此事,这才带着小女子的弟弟来青城,想求贵派长老给看一看。”
“噢,姑娘是为此事而来!这没有什么,姑娘带着令弟去四姑娘山还情谷,找本派长老玉明道人,看玉明道人是不是对姑娘令弟的眼疾有所帮助。对了,姑娘不识路径,本座即刻令程飞回山,为姑娘带路。”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见他。”杜玉烟心中一动,装着生程飞的气的样子,很不客气地说。
一叶道人对杜玉烟的表现十分大肚,笑了笑说:“那个地方不大好找,姑娘还是让本派弟子程飞好好表现一下,姑娘也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掌门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他要是还有心,他早就去看我了,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去衡山派,我自己来了还不见人,你们青城派的眼线也太不管用了。”杜玉烟一听一叶道人的话就大怒起来,说出来的话已不好听了。
一叶道人还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着说:“本座这个师弟也确实不象样子,难怪姑娘要生他的气。也好,本座就给姑娘画一张图,姑娘照图找去,也免走错了路。”
“多谢掌门人!”
一叶道人象一个和事佬一样,一边给杜玉烟画路线图,一边随口劝杜玉烟,替程飞说好话。杜玉烟装着不听一叶道人说话的样子,留心看一叶道人画路线图。
稍时,一叶道人画好,将图递给杜玉烟,这才郑重地说:“姑娘去见本派长老,他如果对姑娘的身份不相信,姑娘可以把这一张图给他看,相信本派长老会给姑娘令弟治好眼疾。”
“小女子明白了。玉明长老就是脾气坏一些,为了小女子的弟弟,小女子也不会怪他。”
“这就好。好了,本座也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姑娘这就去罢。”
杜玉烟拿到路线图,她也不想再在青城派混时间,立刻告辞出观,直向山下去。她没有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否则凭她的修为,一定会发现程飞躲进一丛竹林后面不出来见她,让她心里多少有一点警觉。
程飞从竹林后面走出来,自言自语地问:“她来青城山做什么,不是来找我,又说她兄弟有病,而那个她自称是她的兄弟的人又明明是姓钟的小子,难道姓钟的真的生病了?”
程飞想不通杜玉烟的来意,但确定杜玉烟不是来找他的,他就不想现身去见杜一玉烟,想了想,决定先回派去,问一问掌门师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怕杜玉烟返回镇里就消失了。
“师弟,你是不是从城里来,看见杜姑娘了吗?”青城派掌门一看见程飞就不由十分惊讶地问。
程飞点了点头,给一叶道人行了一礼,立即问:“师兄,杜姑娘来做什么?她不是来找我的,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
一叶道人一派掌门,自然不是一个弱者,这一点从他的修为就可以看出来。因此,他听程飞这样问,立刻觉得杜玉烟此来一定有问题,否则以程飞与杜玉烟的关系,程飞一定不会这样问,不会向自己这样打听杜玉烟来青城派的目的。
一叶道人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想了想,又皱着眉头说:“杜姑娘说她弟弟害了眼疾,听说本派长老玉明长老会治眼疾,这才带她弟弟来看眼睛。”
“什么,姓钟的眼睛出事了?”程飞脸上立刻浮现狂喜的表情,急不择言地大声问。
“无量天尊,师弟,你是说杜姑娘的弟弟是钟少侠?”一叶道人一听就明白程飞的意思。
程飞点了点头,还是一脸的兴奋表情,在地上走来走去,口中不断地说“太好了!太好了!”,片刻才一下子停下来,直面一叶道人说:“掌门师兄,你想不想让我们青城一派统领武林?”
“无量天尊,师弟,此事重大,不可胡来。”一叶道人一听就知道程飞想干什么,想也不多想就立刻摇头说。
“这一点小弟知道。小弟的意思也不是要对姓钟的怎么样,我们只是示好于他,再在他身上动些手脚,等他对付了圣剑门,他就是我们青城派的了。”
一叶道人听了程飞的话,想了想,不由点了点头,但接着又不以为然地说:“钟少侠的修为是很好,那也不过是少林寺长老悟戒大师传功给他,他本身的修为算不上啥子。我们青城派不是一个一般的武林门派,这样做于我青城派的声誉十分不利,师弟还是好好想一想,为兄认为还是与钟少侠交好为是,不必做出一些有损本派的声誉的事。”
“哎呀,师兄,你简直老糊涂了!”程飞口不择言,立即想起自己不应该跟掌门人这样说话,放缓口气说:“师兄可知道姓钟的会驭空之术,可知道他的女人教我们七派弟子一套大小环套环五绝式,我们七派弟子没有一个人学得会,就是小弟学得最好,也不过学会架子,根本就没有大用,但师兄还是接不下来,我却不好意思给师兄说明,怕师兄你看轻我?”
“这个——师弟是说飞天之术,这可是仙人之术?”一叶道人也给程飞说动了,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就是那种一冲而起,飞翔天空的绝学。”
“此事还是太为重大了,为兄一个人作不了主,必须长老会议商议后才能作出决定。再者,我们现在的主要对手是圣剑门,钟少侠是对付圣剑门的中坚力量,我们就是要有所作为,也必须等钟少侠灭了圣剑门以后,现在则无论如何不能动钟少侠,这一点本座十分清楚,希望师弟也不要忘了。”一叶道人终归是一派掌门,虽然给程说动了,他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敢真的就向钟声动手。
“小弟不是早就说过,现在只是交好他,在他身上下一些东西,等他对付了圣剑门,本派才对付他。”
“交好他可以,在钟少侠身上下一些东西则不行。这一点不用为兄说,师弟想一想就明白了。照师弟的话说,钟少侠的修为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他已经有过人的能力了,你要想在他身上动手脚,事情一定会让他知道,如此一来,对你,对我们青城派都将极为不利。所以,师弟要对付钟少侠,你只有两途,一是交好他;二是制住他。绝不可以想好事,看轻了他,否则师弟和我青城一派都将有极大的危险。”
程飞听一叶道人这样一说,真还不敢再想好事了,点了点头说:“师兄说得也是,是这样我们又啷个办,总不能把这一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吐出去吧?”
“先不要动钟少侠,待本座传书玉明长老,让他想一些办法,如果不行,本座再找长老商议,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才行。”
“是这样小弟就听师兄的,但小弟又做些什么呢?”
“去见他们,与杜姑娘搞好关系;监视他们,打听清楚钟少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报告给本座和长老知道,我们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小弟听掌门师兄的,这就去见杜姑娘。”
钟声跟着程飞上山,却没有跟进青城派上清宫,没有听到这一番对话,否则他心里真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发现杜玉烟出观了,立即返身跟上杜玉烟,等杜玉烟下山,钟声就现身出来与杜玉烟见面。
杜玉烟看见钟声,没有感觉奇怪,她知道钟声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了,他修习的坐看明月一样可以让他行动自如,但对钟声跟上山来,她就有些不解了。杜玉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既然对钟声跟她上山来想不通,她就要在心里好好想一想,这一想就让她想起一些事情,停下来,打量钟声。
“钟兄弟,你是不是看见一些事情了?”
钟声想一想,正好让她知道程飞做的事,让她心里有些警惕,笑了笑说:“我听到程飞在问店伙计,这才跟着他上山来,刚才在那片竹林里碰上你,他好象不想见你,躲在竹林里让你下山来,他又上山去了。”
“我本来就不想见他,他不见我正好。不对,他是不是打听到你了?”
“好象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
“好混障的东西!走,我们即刻就赶去四姑娘山。”
杜玉烟一听钟声的话就火了,看来不是因为程飞不见她,而是因为别的原因。钟声在心里想一想,顿时想明白一件事:程飞不见杜玉烟,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误会,而是因为他钟声。想到自己,钟声就不由轻叹一口气,真不明白七派弟子怎么会对自己如此仇视,好象自己比圣剑门还要可恶,自己比圣剑门对他们还要不好。杜玉烟要钟声走,钟声没有立刻响应,杜玉烟就注意上了钟声,此时看见钟声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她就明白钟声已经知道程飞不见自己的原因了。杜玉烟在心里权衡一下,觉得还是给钟说一说,免得他以后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自己受他的恩惠太多,想报也无从报起,若能给他说明白,让他不至出事,自己心里也要好过一些。
“钟兄弟,你是不是知道程飞不见我的原因了?”
“杜姐姐,我是不是对你们七派弟子不好,是不是比圣剑门对你们还要差?”
杜玉烟立刻摇了摇头说:“不是你对我们七派弟子不好,而是对我们七派弟子太好了。但人与人不同,俗话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人也一样,人与人也不同,有的人生性平和,心胸宽广;有的人性格懦弱,凡事都退后一步想;有的人生来就想占人便宜,好象这世上的任何物事都应该是他的,他要是看中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必须归他所有,否则他绝不甘心;有的人心胸狭窄,任何人任何事,只要让他感觉一点不高兴,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总之,人是十分复杂的,我也说不好。具体到我们七派与你的关系上,我们七个人也因性格的不同,对你的态度就不同,比如说我吧,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杜玉烟的亲弟弟,你传不传我武功,我不放在心上,最多生你气,觉得我这个姐姐你都不教我,太让我没有面子了,所以你在衡山帮我打开玄关大穴,我心里真是高兴死了。你已感觉出来了,我还有意让你传一些给本派掌门师兄,你也没有让我失望,我就更高兴了。”
“我知道姐姐对我好,所以我也尽我所能帮助玄悟道长。”
“你才没有尽力帮助我师兄呢,你要是尽了力,我衡山一派还不凌驾七派之上,不过就这样已经不错了,你这个做弟弟的,已经给足了我这个姐姐的面子了。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说我对你的武学已经有些认识了,就是我们七派弟子,也对你的武学有些认识了,虽然他们不知道你的武学比他们知道的还要高明,但他们已对你的武学有了一鳞半爪的认识。唯其如此,他们就想让你教他们一些,虽然诗敏三位妹子已经教了我们一套大小环套环五绝式,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学会,我们还是充分发挥了人的劣根性:好的东西人人都想占为己有。程飞就是这样,他就是想让你传他一二武学,就是学不会,他收在身上也觉得心里舒服。所以,我告诉你,就因为这一点人与人的不同,你就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给他们机会,否则你就有可能栽在他们手里,沦入万劫不覆之境。”
钟声听杜玉烟给他说明白了,他不想笑也只有苦笑着说:“其实我的武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要学我也可以教你们一些。”
“我已经够了,不想学了。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学多了你的武学也没有用,你就不用说好听的话给我听了。我说的是我们七派中有野心的人,你就是把你一身所学全教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满足,直到他们成为一个比你还要厉害的人,真正的武林第一人了,你没有用了,你们才会杀了你。对于这种人,你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否则你就要万劫不覆了。你出了事没有什么,反正那个制着你的人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杀你,诗敏妹妹她们就苦了,那时候那个制着你的人以你为要挟,诗敏妹妹她们可怎么办?所以,你心里要有这个警惕,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姐姐我在内,绝不能把你的一生让别人抓在手里。”
“姐姐我也不能相信?”钟声听杜玉烟这样说,心里不由从最阴暗的角落里升起一股冷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颤。
“不能相信我。我自认没有害你之心,但我也说不好有一天什么人控制了我,说不一定我就做出对你有害的事情来,虽然不是我想做的,做了以后我一定会后悔,但事情做了,那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我就是再后悔已没有作用了。”
钟声听杜玉烟这样说,他就明白杜玉烟的意思了,点了点头说:“姐姐放心,我既然能够修成比一般人好一些的武功,我也自认不是一个笨人,谁要想对我不利,我会知道。对了,姐姐,我们既然给青城派发现了,是不是快一些去看一看那个青城派长老,要是他能治我的眼睛最好,要是他不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们就快一些离开蜀中,另外再想办法。”
“对、对,我们快走。一叶道人画了一张路线图给我,当时他一定不知道我们来的目的,画的路线图一定不是假的,我们就照他给我们画的路线图去找一找看,争取赶在青城派的人赶到以前办好事情。”
“是这样姐姐就给我指一个方向,我带着姐姐走。”
“不用,我的玄关已通,施展轻功一定不比你慢多少。”
“我是说小弟施展驭空术。”
“你、你是说带我上天?”杜玉烟大吃一惊,美丽的粉脸已吓得苍白了。
“姐姐不用怕,前年我从爪哇回中土,我就带着诗敏一飞几千里,不会把姐姐摔下来。”
“真、真的要飞?”杜玉烟又有些兴奋了。
“为了快一些,我们还是施展驭空术好一些。”
“好,我做姐姐的相信你,你就是从半空中把我丢下来了,我做姐姐的也不会怪你。”
“只要姐姐相信我就好了。”
“我当然相信你了。难怪诗敏她们三个会跟你,有你这样一个有大本事的男人,她们这一生有福了。”
“姐姐说笑了。”
“这可是真心话,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好了,你就带着我向正西方去大约两三百里就到了。”
“好!姐姐到时候给我指一个降落的地方,最好是山头上。”
“这一点我还做得到,你的眼睛看不见,我的眼睛可还好好的。”
钟声再不说什么,让杜玉烟爬在背上,立即冲天而起,驭空向正西方飞去。杜玉烟在钟声背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瘦小的娇躯有些发抖,就象天气寒冷,让她有些受不了。钟声感觉到杜玉烟的异样,也没有多想,认为她第一次在天空中行走,心里害怕,时间长了就好了。
一两百里的路,在钟声驭空之下,盏茶时间就到了。杜玉烟给钟声指了一个积雪的山头,帮助钟声落下地来,却没有说走的话,反而盯着钟声,脸上表情就象看一个不是人的人。钟声看不见杜玉烟的表情,却感觉到了杜玉烟的异样,心里对杜玉烟的表情不以为然。
“杜姐姐,我们现在又怎么走,这座山头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啊,嗯,让我好好看一下,你不要乱走,看失脚落下悬崖去了。对了,你不怕落下去,我真是为你白耽心了。”杜玉烟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格格笑起来,走向南边,没有走几步就停下来说:“兄弟,我们运气真好!这下面就是一座悬崖,高有万丈,悬崖下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山坪,好象就是青城派长老住的还情谷。我们先从东边下去,从谷口进去。”
“这就好。这里好象是一个山坪,空气好极了,还有些灵气,姐姐看见什么让人觉得不一般的东西没有?”钟声转了一个身,鼻子抽*动,象是在嗅什么味道。
“真的,你用鼻子就能闻出灵气来,你还是人吗?对了,你本来就已经不是人了,要是人也不会飞天遁地了,你是神仙。你这个神仙既然说这个山峰上有什么灵物,我就给你找一找,看找得找不到,要是找到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好处。”
杜玉烟大为高兴,立即四处寻找。也没有走多远,钟声从杜玉烟走的路就断定这个山坪长宽不过十丈,南边可能是悬崖,东、西、北三面是缓坡。钟声想清楚这个山坪的地形,就用心体会那种灵气的来源,很快就确定这种灵气不在东、西、北三面,而是在南边,也许在悬崖上。
“姐姐,你不用找了,我觉得这股灵气好象在悬崖上,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没有办法去看一看,我们还是下去吧,等以后再说。对了,此去青城派长老要是可以治疗我的眼睛,一定要一些时间,你可以上山来,在这边悬崖上坐息,对你打开会阴穴有好处。”
“好吧,听你的。来,这次由我搀着你,我们快一些下山去。”
钟声没有意见,杜玉烟就半抱着钟声,展开衡山派的轻功玉灵飞天,向山下猛冲下去。杜玉烟玄关已开,就是抱着钟声这样一个大小伙子,钟声自己使出驭空术,她也没有感觉到一点困难,几个起纵,她就将钟声抱着跳下山峰,落身在谷口一条小道上了。
这条小道确实是一条小道,小得几乎只能容人落脚,而且还是开在一座悬崖上,右边是一条深沟,深有一十二丈,宽不足五六丈,对面就是钟声和杜玉烟刚才跳下来的雪峰;沟里浓雾如幕,雾呈粉红色,翻腾如沸,却又没有向上冒,就那么高;在那粉红的浓雾下面,悬崖上好象没有长草,光秃秃的,浓雾上面则长满了杂草,由此判断那浓雾一定不是人畜可以接触的;在小道左边又是悬崖,不太高,上去五六丈就是山坪,小道斜向上去就是山坪,只是到了这里,山坪就没有了,所以必须从小道上去。
杜玉烟为了不让青城派长老玉明看见他们从天而降,这才降在这条小道上,就是多走一些路,也比冒险给玉明长老看见他们好一些。
杜玉烟拉着钟声的手一路上去,快到山坪时,一块大山石立在路边上,上书八个大字:“未经允许,善入者死。”钟声看不见,杜玉烟的眼睛可没有盲,她看见大石头上的字就不由停住了脚步。
“姐姐,怎么回事,是不是走不通了,这不应该呀?”
“不是走不通了,是路边上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上写着八个大字未经允许,善入者死‘。我看他不是说来吓人的,一定有些布置,我们是不是先通报一下,再进去。我们是来求医的,不是来攻打这个山坪的。”
“姐姐说得也是。是这样姐姐就叫一叫,但不要提足功力,只以六七成功力招呼就行了。”
“果然是一个会用心思的好兄弟,你要是时常都这样警惕,姐姐就不用为你耽心了。”
“小弟是怕玉明长老不相信你是七派的人,不出来见你。”
“嗯,你说得有道理。”杜玉烟听钟声这样说,这才明白钟声的意思,想了想就提声向坪上说:“玉明长老,弟子是衡山派弟子杜玉烟,经青城派掌门一叶道长介绍,特来求长老施以华陀圣手,给我兄弟看一看眼疾。”
山坪上没有动静,杜玉烟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山坪上才有一个平常人的声音说:“姑娘真是衡山派的弟子?”
杜玉烟听到回答,不由大喜,立即答应:“弟子确实是衡山派弟子,这一点长老可以提出任何题目考查,不过弟子可不想接受长老的考查,太麻烦了,弟子这里有一叶掌门人亲手给弟子画的路线图。”
“亲手给你女娃儿画的路线图,你女娃儿和我青城派有关系?”
“弟子认识贵派弟子程飞。”杜玉烟灵机一动,立即将程飞端出来。
“拿来老夫看。”那个平常人停了停说。
“长老,弟子可不敢擅闯你的仙居。”
“废话,上来。”
杜玉烟听了这话,与钟声相视一眼,知道他们来得早一步,青城派还没有传信给这个玉明长老。杜玉烟再不多说,向钟声打个眼色,让他装着不会武的样子,伸手扶着钟声,立即向山坪上走去。
山坪上正象他们刚才下山时看见的一样,土地成畦,田垄成行,上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钟声和杜玉烟对这些花草没有研究,他们也认不出来,没有注意,只是打量站在路口的老人。
这个老人年纪大约超过了一个甲子,头发全白了,脸上爬满了皱纹,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出曾经受过伤,疤痕一片一片的,看在眼里让人觉得有些害怕。他身材中等,清清瘦瘦,一袭粗布山民衣服,让他看起来又不让人怕了,反而给人一种山野村民的感觉。老人盯着杜玉烟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的表情,对杜玉烟就不由上下打量,对钟声则是一眼瞟过,没有多看一眼。
“晚辈衡山派弟子杜玉烟,拜见青城派长老玉明道长。”杜玉烟规规矩矩地深福一礼,将一叶道人给她画的路线图呈上。
老人点了点头,接过路线图,只看了一眼,又将路线图还给杜玉烟,这才望着钟声说:“这个小子就是你弟弟,怎么老夫看来有些不象?”
杜玉烟对此早就想好了说词,想也不想就说:“老前辈真是眼光如剑,一眼就看出我们不是一母所生的姐弟了。晚辈这个弟弟是后母所生,不是一母所生的弟弟,但比起一般人家的一母所生的弟弟来,晚辈觉得晚辈这个弟弟更象是晚辈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再说晚辈的后母自从嫁到我们杜家,可比一些亲生母亲还喜欢晚辈,晚辈就更要视晚辈这个弟弟是一母所生的了。”
“好啦,好啦,你一个年青女娃儿,说起话来比老夫一个老年人还噜嗦,老夫相信你了。你弟弟的眼睛怎么了,好象已经全瞎了?”
“老前辈,你是说我弟弟的眼睛没有救了?”杜玉烟一听就急了,表情真不是装出来的,让玉明长老听了也不由对她一片真情感动。
“老夫没有细看,但就只是一眼,老夫已断定令弟的眼睛没有救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求老夫,老夫也不想花费时间在这小子身上。”
“老前辈——”
“老夫已经说过了,你女娃儿还说废话。好了,你们走吧,不要在老夫这里多耽误时间。老夫这里充满了毒气,你们要是不想有啥子不对,就快一些离开老夫这个山坪。你要是不信,应该看见老夫这一张脸了,老夫就是一个识药的人,也经常给坪上的药搞得老夫无力自救,九死一生之后才保得一命。你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娃儿,要是在老夫这山坪上多留一会儿,也搞得跟老夫一个鬼样子,老夫就对不起一叶和程飞那个小子了。”
“老前辈,我不怕,你也不要吓我。我弟弟的眼睛真的没有救了,真的没有办法了?”杜玉烟几乎要哭出声来了,眼泪淌满粉脸,几乎是哀求着问。
“也不是没有救了,但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老前辈,这样说是我弟弟的眼睛还有救了,怎么救,求老前辈快告诉晚辈,晚辈一辈子感谢老前辈。”
“看你女娃儿的样子,真让老夫感动,你这个做姐姐的算是一个难得的了!好吧,老夫就告诉你,至于你是不是能够做到,老夫就不管了。”
“多谢老前辈!”
“不用客气,老夫是给你女娃儿的一颗善心感动了。你弟弟的眼睛只有两个办法救:一是找一个象汉魏时期华陀一样的郎中,将你弟弟眼睛表面一层很薄的膜取下来,再给按上一付好的眼膜,他就可以看见了;二是修习一种先天气功,增加他的心血量,打开他全身一些制约人体的穴位,让他的血有能力压到眼睛上,他就能看见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弟弟就要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高人了。说到这里,老夫不妨告诉你女娃儿,天下所有的武林中人,一生修习的就是气血,气血通了,力量就有了,头脑也要灵活一些——也就是聪明一些,用在搏斗上,他就自然有力量,有头脑对付别人,他就是想不胜已不可能了。看你女娃儿修为已经不弱了,道基已有了一些,如果好好想一想老夫的话,对你女娃儿一定有些用处。”
“老前辈不懂先天真气的修习方法?”钟声突然开口问,语气虽然平静,已让有心人听出他在想些什么了。
玉明道人正在说得高兴,没有注意钟声的问题,只是对钟声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想一想,立即不以为然地说:“老夫是道门弟子,就是不知道修习先天真气的方法,老夫也比你一个无知小子知道得多一些。告诉你小子,你想修习先天真气,你就必须从小修习,看你小子已经快二十岁了,就是老夫告诉你小子修习的方法,你也没有机会修习了,除非你小子已经打开了玄关。但看你小子可不象你姐姐,现在还一点武功都没有,想修习先天真气治你的眼睛可不行了。”
“老前辈,你老别生气,我弟弟也是长时间看不见东西,向往看一眼这世上的事物,所以才问这话。不过,老前辈,你虽然说我弟弟不可能修习先天真气了,那先天真气到底又是怎么一个修习法呢,求老前辈告诉晚辈,晚辈好依此想一想办法?”杜玉烟一听玉明道人的话就知道钟声问话的意思,立即接过钟声的话问。
玉明道人对杜玉烟真没有防范之心,扫了钟声一眼就说:“具体修习的方法以前本派就有,但已经失传百多年了,老夫也不知道。不过,老夫经过这些年对人体的研究,发现所谓的先天真气也是为了充分扩大人的心脏和经脉,让一个人的气血有一条畅通的路好走,这样才能生气生血,最终成就道基。用在搏斗上,一个人的心脏强一些,气血就多一些,力量自然比一般的人大一些,就是承受别人加在你身上的打击的能力也要好一些,特别是内力,你的心脏强健,缓冲能力好一些,他就伤不了你,你发出的招式所产生的反作用力量也伤不了你,你就可以学一些霸道一些的招式。”
“原来是这样!”钟声听得入神,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
玉明道人听钟声这样说,好象吃了一惊,立即盯着钟声,想看清楚钟声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自己的意思。钟声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就是一个不会武功,长得标致一些的年青人,脸上有一种逼人的魅力,要不仔细看真还无法发现。玉明道人是一个修道的人,对这一套可是内行中的内行,此时他一下心观察钟声,立即看出钟声不凡,将来的前途一定无量。
“无量天尊,姑娘,你这个兄弟可惜是一个盲人!要是一个正常人,你女娃儿这样痛他,这小子将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即使是这样,这小子也大有前途,难怪你女娃儿对他如此看重。”
“多谢老前辈!我们就不打扰老前辈了,这就下山去,看有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汉魏时期华陀一脉的后人。”
“老夫看你女娃儿不用找了,老夫曾经让我青城派弟子找过,华陀一脉好象真的没有人了,你女娃儿找也是白找。”
“华陀一脉没有人了,他的医术一定还在世上流传,一定还有人学过他的医术。”
“啊,对、对,你女娃儿真是聪明!当时老夫就只想到找姓华的人,没有想到找华陀的医术,这样说来你这个弟弟的眼睛还有一点希望了。”
“正是。再次谢过老前辈!晚辈这就下山去了。”
“好,老夫就不送了。对了,你女娃儿要是找到习有华陀一脉医术的人,希望你女娃儿着人告诉老夫一声,老夫也好前去与之砌磋一下,加增老夫见识。”
“晚辈要是找到了,一定让人给老前辈传一个信来,以谢老前辈今日相告之情。”
杜玉烟和钟声离开玉明道人,下到谷里,钟声就让杜玉烟爬到背上,立即驭空向那座有灵气的雪山上飞去,外人看来就象是杜玉烟抱着钟声。他们这样做不要紧,却吓坏了玉明道人,望着对面的雪山,半天都没有合上嘴巴。
“这、这个女娃儿真是衡山派的弟子?”
玉明道人已不用想了,就这时候,一只白鸽落在他的肩上,红嘴红脚,左脚上还绑着一个竹筒,不用说是一只信鸽了。
“掌门人来信!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与这个女娃儿有关?”
玉明道人取下信鸽腿上的竹筒,从中取出一幅白绢,上面确实用红笔写着字,正是掌门人与长老联系的标志。
“字谕玉明师叔,今有衡山派弟子杜玉烟和一个青年来访,勿请留下来人,等待本门长老玉玄、玉花、玉通前来共同处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信鸽比人还慢?”玉明道人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迷,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他也知道没有答案,没有多想,抬头望了望那一座雪山,立即想起一件事情:“他们想做啥子,想去取悬崖上的温玉?”
玉明道人一想到这件事情,立刻返身往回跑,却没有武功,只是一个一般人,想跑快一点也因年纪太大了,跑不动了。
第二天,山坪小路上又有人叫玉明道人,玉明道人一听就去小道上看,立即认出青城派弟子程飞,同来的还有一个长得高高瘦瘦,一脸阴深的青年,却不认识。
玉明道人也没有多想,立即让两人上山坪,盯着长得高瘦阴沉的青年,对程飞说:“掌门人来信说玉玄师兄他们三个人都要来,怎么没有来,反而让你一个人来?这小子又是谁?你不先给为叔说一声就带人来,你是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程飞听说,急忙行礼说:“师叔,你误会了。弟子要是不把师叔放在眼里,弟子也不会来拜访你老人家了。这位是峨眉派弟子将今,曾经跟弟子一起在圣剑门住过几年,他也是听说我们共同的朋友杜姑娘的弟弟生病了,这才跟来看一看,看是不是能够帮上忙。”
这个长得瘦高的青年确实是将今。钟声和杜玉烟入蜀,钟声就算没有给峨眉派的人认出来,杜玉烟一个美女引人注目,将今自然一听报告就知道是杜玉烟来了,再听人说起与杜玉烟一起的男人,将今就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他也不清楚钟声怎么会和杜玉烟走在一起,这才急急追来。一追就追到青城山,正好碰上程飞独自下山。两人一说,钟声的问题就让两人起了同一心思。
程飞也是一个智计高人一等的人,他本来不想给将今说真话,奈何掌门人不采取行动,他觉得一个人对付不了杜玉烟和钟声,这才想找将今帮忙,等事后再把将今处理了,所有好处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正好将今也有程飞一样的想法,他的修为虽然不及程飞,他相信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将今,因为将今从来就相信计谋比武功更重要。
将今给玉明道人行过礼,这才笑着说:“长老,弟子与程兄相处几年,已形同兄弟,长老既是程兄的师叔,弟了也应该在师叔面前执弟子礼。”
“哼,你小子少在老夫面前说好听的,老夫是什么人,老夫一生走的路比你小子走的桥还要多,容得你小子在老夫面前装好人。还有你小子,你与这小子交朋友,有你吃亏的时候。好了,老夫也不管你小子的屁事,说吧,掌门人要怎么对付那个衡山派的女娃儿?老夫告诉你,人家女娃儿可是会驭空之术,凭你们两个小子一点修为,你们想动她,我看你们是找死,所以老夫看你们还是回去找玉玄师兄他们来,千万不要自认为了不起,白白送了你们两条小命。”
“师叔是说杜玉烟会驭空之术?”程飞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地问。
“当然了。要不是驭空之术,你们看从这里越过深谷去,你们两个小子谁有能力办到?老夫看你们两个小子别说越过这条深沟去,你们不给沟里的蛇毒毒死,老夫就相信你们比那个女娃儿的修为还高了。”
“老前辈说得是,我们是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又去对面做什么,是不是上山去了,山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呢?”将今没有多想杜玉烟的事,他相信其中一定有这个青城派玉明长老不清楚的原因,所以他就不想多问杜玉烟,先搞清楚钟声和杜玉烟是不是真的去了对面山上。
“老夫可不清楚。老夫只是看见他们上那座山去了,至于去做什么,老夫就不管他们了。”
“师叔,你老的事弟子清楚,你就不要说这话了。临来时长老曾经说过,如果弟子对付不了,就请师叔全力想助。”程飞努力丢开杜玉烟的事,将他们在路上商议好的办法说出来。
“你想让老夫向他们用毒?”玉明道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程飞的意思。
“师叔既说我们对付不了,不用毒又怎么办?”程飞给玉明道人来一招明明白白,让玉明道人不至于怀疑他。
玉明道人听程飞这样说,不由深深注视程飞一眼,这才说:“老夫就是让你们去用毒,你们又怎么用毒?老夫已经回绝了他们,他们不会再到老夫这里来了,他们在那座山上,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用毒。”
“他们比掌门师兄的飞鸽先到了?”程飞脸上有些发青地问。
“当然了,否则老夫已经将他们留下来了,何用跟你们两个小子在这里胡扯。先前老夫还没有想通,现在老夫就想明白了,他们是驭空而来,路上没有耽误,自然比飞鸽来得快了。”
将今见程飞尽问一些废话,不想让程飞再多说,接过话去说:“他们就算在那座山上,他们也要吃饭,也要饮水,我们就有机会。老前辈大概已经有所准备了,这就让我们去做吧。”
玉明道人听将今这样说,真不敢再小看将今,盯着将今看了看,这才说:“老夫配了一种软骨散,无论功力多高的人,只要吃了这种软骨散,一个时辰之内必定用不上内功,但一个时辰以后这种药就没有用了。那个女娃儿的修为太高了,老夫不敢用别的毒药,以防她发现了。”
“老前辈想得周到,我们也不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制着他们。”
“但老夫还是觉得你们没有这个能力。那个女娃儿好象对先天真气已有一些认识了,可知她的武功修为十分高,你们要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办不成事,你们以后想控制他们就不容易了。”
“师叔,我们可以先废了他的武功。”程飞好象想通了一件事,脸上表情十分肯定地说。
“很可能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之,她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在半年到一年内恢复武功。”
“有一年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到时候要是时间还不够,我们就再废他的武功。”将今冷笑着说。
“哼,你小子够狠!就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夫,老夫去给你们取东西来。”玉明道人转身走了。
“程兄,你认为杜玉烟的武功真的达到了驭空的境界?”
“将兄以为我姓程的比将兄笨?”
“这样说来是哑钟在搞鬼了。但程兄你说哑钟的眼睛出了问题,他又怎么驭空,难道是靠杜玉烟给他指路?”
“哼,将兄不用旁敲侧击,我姓程的还不是一个为了女人放弃理想的废物,但也请将兄不要在我姓程的面前玩小聪明,老老实实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否则你我都将不容于师门。”
“程兄误会了。我们这样做了,就是贵我两派一时不理解,等我们有了对付圣剑门的能力,贵我两派就不会有人说话了,也不存在容不容于师门的问题了。”
“要是我们此次不成呢?”
将今听说,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来。事情十分清楚,如果他们对付哑钟有成,两派掌门和长老一定会乐观其成;要是对付哑钟不成,两派为了七派共同的利益,说不定就会抛弃他们,他们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死,绝不会再有什么路给他们走。
“依程兄之见呢?”将今脸上有些变色地问。
“哼,现在将兄要退还来得及,我姓程的要退也还可以,只要说一说好话,我姓程的说不一定还可以学到一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武学,但是我姓程的可不是一个孬种,根本就不屑走这一条路。”
“好,既然程兄已下定了决心,我们就这么办。时间上要快一些,贵派长老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本派长老最早要明天才能到,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下手的机会。得手以后我们先躲起来,等问出点东西来,我们再向本门长老交待。”
“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