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就是你的绝对不可能?”面包用力地拍着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永哥的背,一边一脸幸灾乐祸的贼笑,一边看着那不断地狂啃着和自己同名的食物的我,这般说道。
“你闷贼树写深么啊(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的水,咕噜一声将嘴巴里的东西送进了咽喉,一边疑惑地问道。
“唉,我的一世英名啊···”永哥捧着自己的饭盒,一脸“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标准哭丧脸,一边怒瞪了我一眼瞪得我莫名其妙的,一边仰天叹息道,“千算万算,我竟然算漏了关键的一条!”
“什么?”陈董凑上前来,问道。
“近墨者黑啊!他跟着你们两个家伙混了这么久,还有什么原则好讲的,我靠!浪费老子心情!”永哥一脸怒火冲天地开始发飙,一时间筷来杯往碗去碟来,三个白痴在食堂中展开了一场“华山论贱”,打得好不热闹,更吸引了MM的笑声无数。
只有我这个从早晨饿到中午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顾不上参加他们几个激烈的论“贱”,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狂灌着水。没办法啊,早已习惯了婧婧所做的饭菜了,若不是平时被她“惩罚”的时候还偶尔啃点面包加泡面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活了。
再次抄起往嘴里灌去的时候,我终于发现,呃,水空了?狂汗。不过的确,像我那样根本就是用嘴嚼一嚼然后就直接用水送进食道的吃法,绝对是耗水量巨大。
一口面包噎在我的咽喉,看着那已经空了的瓶子我不由傻了眼,而就在此时,仿佛跟我作对似的,口中那一团面包滑进了我的咽喉和食道的交接处那块最敏感的地方,然后,毫无意外的,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是咳得天昏地暗红旗招展头昏眼花金星直冒,我甚至怀疑如果没有身旁那只白嫩的小手递过来的那一瓶救命之水的话,明天报纸的头条是不是就会是我市第三中学某学生因为在吃面包时太过大口以致食道堵塞窒息而亡请各位同学们务必引以为戒之类的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呼···谢、谢?!怎、怎么会是你???”抬起头,看着那正对着我浅浅微笑,却忍不住轻捂着小口露出可爱的惊讶模样的无敌美少女裴姒梵同学,我霍地傻愣当场。
她那白皙粉嫩的小手甚至仍保持着伸出来时的姿势,甚至她的手仍握在瓶子的一端,被我的手紧紧地包裹着,而被我溅上的几滴水滴更是映衬得她越发的清丽脱俗,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的高雅,但是,此刻这份美丽,我却全然没有去欣赏的余暇及心思。
不需回头,我也可以感觉到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正以野火烧原,不,已经是泼汽油烧草原之势飞速攀升着,我的脖子仿佛迈克尔·杰克逊在跳机器人舞时的那种感觉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我的角度。
眼角的余光所瞥到的赫然正是那已经陷入暴走状态的EVA初号机面包版的现场表演,而他的目光到处赫然正是我一时震惊得麻木了以致于仍然忘记了放开的仍牵在手中的裴姒梵的手。
她的细嫩而温暖,我下意识地捏了捏,裴姒梵脸上突然泛起的几抹羞红更是在她无穷魅力上再添上一份妩媚,但看在面包的眼中那绝对是原本便不可饶恕的罪过上更加添上了罪无可赦的重罪!
“听、听我解释!面包,听我解释!冷静点,听我解释,冷静点···”感觉着周围瞬间低得连我手中剩下的面包都差点结冻的气温,看着那连盆带碗早已将桌上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的摆明了置身事外一边吃着剩下的饭一边看戏的永哥和陈董,我更是无奈。
“你说,要我,冷静点?”面包断断续续的语句和那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加上他咬牙切齿的神态,我靠,又不是拍金刚10,你张那么大嘴做咩?
“呃···”我挠了挠头,看来现在要他保持冷静似乎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呢?呃,怎么附近空气的温度又降低了许多呢?再一看,顺着面包那已经完全赤红的双眼射出的灼热视线——
“啊!!!”裴姒梵的小手早已红得如同她满脸的红晕那般粉嫩诱人,当然,这对于面包,无异于催化他立刻暴走的导火索,而明白到这点并不只有面包本人!
“你竟然敢牵我梦中女神的小手?你竟然还和她间接接吻了!!!阿冥,我要杀了你!!!!!!!”
在他的飞筷神碗出手之际我早已侧身而起,虽然没有办法像段誉那小白脸走起凌波微步那般帅气自然,但是单就速度来说那是绝对丝毫不输于他的。
只看我在间不容发之际左上右下左插右闪,呃,对方已经由弓箭手转型成骑士了?连野蛮冲锋这种东西都用出来了!我靠!我闪!一阵剧烈狂奔,天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可以跑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中午吃太多的缘故?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因为即使在失去了身后“追杀”我的面包的影踪之后,我仍是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我震惊的不是因为我竟然真的能逃过面包的“追杀”···
我震惊的是,呃,我震惊的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的手竟然还牵着那粉嫩白皙的小手?而那温和微笑地看着我的美貌少女,不正是害我被到处“追杀”的裴姒梵大小姐吗?
而更让我惊骇欲绝的是,为什么在这般酷暑之下连续狂奔了不知多久不知多远——呃,从食堂到教学楼顶头天台的距离,确实不近——之后,为什么她的脸上却是看不到一滴应有的汗滴呢?
甚至连她的身上,那白皙无暇的薄薄校裙竟也是丝毫也染尘埃,看不见丝毫汗水的踪迹?!这、这怎么可能!!当然,我这么问并不代表着我存了什么坏心思,比如说想看女孩那湿透了衣服之后那曼妙的曲线又或者她那异常宏伟的某个部位之类的东东。绝对没有!
但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问题的重点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该知道,在这种酷暑炎热之下,就算是冰块也要融化了,她怎么可能竟然一滴汗也没有流?!!
而且,为什么我感觉到手心处握着的女孩的手正不断地传来一阵温润清冷的触感,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凉气,从她的身上隐隐散发出来呢?我突然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难道,这位美丽得不似人的极品美女是真的不是人类???我下意识地放开了手,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小心翼翼地说道:“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姒、呃,裴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忘了放开你的手,实在是对不起了。”
说着是一个标准的90度鞠躬,当然,这同样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不断微调后移的脚步,在不经意间更拉开了一小半步的距离,炎热的空气终于再次光临我的手臂,我却有一种仿佛终于再次回到了人间的想哭的冲动。
“唔唔,不会啊,我玩得很开心呢。”裴姒梵拨动着额前的长发,一脸开朗的微笑,却仿佛突然陷入了怀念之中,低声地喃喃道,“我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呢···”
“什么?”
“没、没什么。”女孩轻掩着小口,神色中却有一丝被发现了什么似的调皮,不经意间,我陡然看见,她粉红的小香舌还轻轻地滑过下唇,仿佛垂涎着什么似的吞了吞口水的样子?!
啊!神啊!宽恕我吧!我一定是看到了幻觉,绝对是幻觉!
这种样子,这种触感,这种感觉,难道、难道?难道!难道她就是比贵族还优雅比撒旦还邪恶专门出没于黑夜之中骗取纯情少年然后将他们的精气血液吸干以维持自己青春美丽的传说级生物——血族?!
虽然我很努力地开始联想起歌茜蒂雅小公主清纯诱人的甜蜜形象,但是为什么,我想起的更多的却是,那些悲惨的被当作食物吸成干尸的人类形象呢!!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再次下降,却发现,原来裴姒梵的手按上了我的额头。她柔嫩的肌肤仿佛雪糕一般白皙滑腻,被她柔弱无骨的纤纤小手这般轻轻地抚摸着绝对是极品享受!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在现在这般情况下,我却更是感觉诡异莫名,在这般狂奔之后,她的手仍是那般冰凉,仿佛刚从冰箱的保鲜柜中拿出来的一样!!
闪!我的脑袋里面所剩下的绝对只有这唯一的念头,比之适才面包暴走时的感觉更甚,我的第一感到第六感全部在提醒着我赶快离开面前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说不好她便是那什么的什么,咱这平凡人兼普通人外加小配角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一般小说中这种潜伏在人类世界中的生物当被普通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时,似乎他们的处理方法只有一个——杀人灭口!
不知道我们的裴姒梵大小姐会不会是例外呢?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我也一点也没有去亲身探寻这个问题答案的想法,特别是在见到了裴姒梵大美女的某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之后,我更是想马上离她有多远闪多远。
但是人家的手还在我的额头上不是,如果我就这么闪了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她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一定要赶快杀了我灭口啊之类的吗?我这么精明的人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吗?!
而且,你别说,裴姒梵这小妖精的手摸上来,冰凉冰凉的,还真是挺舒服的,特别是在这热得让人跟狗没什么区别的该死的大中午里,这种天然的户外移动空调的感觉更是让我一时忍不住心旷神怡心摇魄荡飘飘欲仙起来。
“没发烧啊?”裴姒梵的喃喃自语传入我的耳中霍地将我从无尽的YY中惊醒过来,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常听人家说色胆包天色胆包天,没想到今天竟然轮到我头上来了。
我竟然还有心思陶醉其中?这位可不是普通人类啊!天知道她是什么级别的传说中的生物!惹恼了她人家估计挥挥手我就得从这世上消失而她不过是当多了一盘宵夜而已。
只要一想想如圣女一般清纯的裴姒梵穿着一身暴露性感的魔女装拿着刀叉对着我如同女王一般“活活”的狂笑着的模样我就忍不住从头顶冷到脚底再冻僵我流动的血液和骨头。
“是,是,我当然没有发烧了。”我下意识地回答着,还“哈哈哈哈”的傻笑了两声,试图分散女孩的注意力,掩饰着我游离的视线。
“嗯,但是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阿冥,我看我还是扶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好吗?”裴姒梵看着一脸温柔无限地柔声说道。
无视献殷勤,非奸既盗啊!我心中感慨着,一边忙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道:“还是不要了,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你扶着我那般亲昵的样子的话,这样对你的声誉不好,而且,面包他、咳咳,总之,我没事的,我休息下就好,休息下就好,啊,那我先回去教室去了啊。”
说着也不等裴姒梵回答我已经急急地抛下她一个人飞也似的“逃”离了天台,咳咳,其实准确的说,是“逃”离了裴姒梵的身边,我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我再在她身边呆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当然,我并不是怕我兽性大发而把她推倒之后圈圈叉叉,呃,虽然这种危险性也不能说没有,但是我更加害怕的是她突然变身成超级魔界生物之类的东东将我给压在墙上给叉叉圈圈了,那我可真是死得不值了。
这个世界,我可还没活够呢,再说了,我也舍不得婧婧,这般想着的我,脚下跑得更快了,如果这时候旁边有人测速的话,他绝对会惊呼,天才!又一颗伟大的田径天才运动新星诞生了!
但是,我这位“伟大天才新星”所不知道的是,当我跑出了裴姒梵的视野范围之后,女孩几乎是在同时开始了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甚至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还不断地跺着脚,表示着女孩兴奋的心情。
却也不能怪她,不用说之前未来到人界的时候,便是后来来到了这人界之后,她便开始了寻找“她”和“他”踪迹的行动,总是追寻着追寻着,又有什么时候能停下脚步休息了?更不用说放下心来尽情地玩乐,而像现在这样放声的开怀大笑更是想都不敢想!
没有人会指责她,因为,即便是那个人,也不会指责她,而承载着他全部温柔眷恋的她,同样也得到了那份信任。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求恳的表情,有的只是坚定和执着的信任,裴姒梵知道,这并不是属于她的崇敬,而是那个人遗留给她的遗泽。
她不愿,她害怕,她懦诺,她不可能像“他”那般坚强,她甚至,远远不如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坚强,只是,在那般坚定而执着的目光面前,她却,无法逃开。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在那个人还在的时代里,他们在看着他的时候,便是这般狂热而执着的信任着“他”!
那是坚定而执着的信任,更是敬慕得盲目的崇拜!
他所指的前方,便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如果前方便是悬崖,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填平它,如果前方阻挡住了他的脚步,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踏平。
而自己,终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人,终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他”啊!
但是,她别无选择。
温柔的她,无法抛下那么多坚定而执着地信任着她跟随着她的脚步的子民,无法背叛那一双双真诚的双眼,即便,她同样清楚,他们所这般信任的,只是因为,她被他们所这般信任的那个人这般信任着。
无法逃避,她只能选择接受,连同那无法承受的沉重使命和随之而来几乎压垮了她双肩的巨大压力,她只能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因为,她现在,站在那个人的位置上,被“他”的子民们这般信任着,她不能沮丧。
她更无法停滞,在背负着所有人信任目光的现在,在寻回那个人的现在,她又怎么能停下脚步?她又怎么敢停下脚步?她又怎么可能休息?
她不能!
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们那依然那般坚定而执着的目光,她,害怕···
所以,她不能停歇,更不能停滞,她只能前进,直到,寻找到那个人的回归之前,她,这般执着着,直到片刻之前,在她的记忆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