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说,一大早的你干吗唉声叹气一副你家养的小猫吃老鼠噎死了的样子?”刚刚来的永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一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下,以专家的姿态说道,“看你这一副睡眠不足精力不济的模样,难道昨天你操劳过度以至于今天早上爬起来时腰酸背痛腿抽筋?”
看着永哥以及旁边两棵草一脸暧昧的淫笑,我没好气地答道:“是啊,我昨夜不但生龙活虎更是龙精虎猛,达成了传说中的一夜十四次郎,我还买了不少‘晦’人肾宝正准备好好调理调理呢!你丫的是不是不服啊?”
永哥微微一怔,与面包陈董面面相觑,旋即同时发出了毫不客气的暴笑,声势之大真是有如老鼠撞上大米天上掉下玉米低头捡到MONEY更加的浩大。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怒道:“我靠!顺着你们的意思说了你们还要怎样?”
“哈···不···哈,我们···哈,只是没想到你会···哈哈,这么直接而已···哈哈···”面包在我寒冷的目光注视下苦忍着的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我们,当然是相信,你的。”
靠!信你才有鬼!老子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永哥却是仿佛跟看到了发表末世预言的传说中的语言师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露出的那种痴呆模样,旋即以更仔细的姿态上上下下地再打量了我一遍,鼻子轻轻地抽*动了下,用一种极度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我很厉害的,不过我对男人没兴趣,所以你丫的离我远点!”随手推开永哥凑近身来左闻右闻的头,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永哥翻了翻白眼,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谁夸你呢?你这自恋狂!你以为就你那万年没人爱的鸟样会有人看上你啊?一夜十四次郎?你有承受的对象吗?鄙视你!我说的‘厉害’当然是在夸婧婧。”
“呃,怎么又牵扯到婧婧身上去了?”我无奈摇头,婧婧都没有出现在这里(废话,虽然同样到了学校,不过她在高二年,我在高三年),你丫的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大夸起婧婧来了?
“咦?”永哥却没有理会我,而是耸动着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陶醉,“这种香味、这种芬芳、就算是远隔百里也无法忽视的这种美妙滋味,难道?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重中之重食中之食美味中的美味中被誉为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千古第一美食的稀世佳肴‘千里香’吗?!!!”
“什么千里香百里香的?老子还七里香呢!”我一脸无知的模样看得永哥格外的恼火。
永哥鄙视地看着我,更是一脸替谁惋惜的愤怒神色,看得我心中发毛手脚发颤,只听他怒道:“就你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本来拥有婧婧那么一个天赋异秉灵动秀气一手厨艺好得跟黄蓉一个标准的好女孩就已经足够让老天爷都感到嫉妒了!现在竟然不知道又从哪里多冒出来一个连‘千里香’都做得出来的绝世佳人!!!”
“说!你到底又去哪里又诱骗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女人回来?”永哥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嚎,看着我的眼神中更是寒芒直射,大有我不说出来立刻就把我解剖了的严重趋势!
“呃···”额上冷汗直流,经过永哥这么一说,我骤然想起来了,昨晚在自己房间发泄了一晚怒气的婧婧早上竟然相当意外地起晚了,而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我保存了将近十八年的清白之躯以及一大早刚睡醒时男人的自然反应及对婧婧的随意被第二个女孩给看了个大半!
然后便是在晚起的婧婧“撞”破了两人之间的“私”会(婧婧语)之后,我悲惨的午餐再一次没有了着落,但就在我失落之时,一个精致小巧的饭盒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见的是裴姒梵笑意盈盈的美丽容颜,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不过如此,特别是在我胆战心惊地品尝了那些看似精美得华丽的早餐之后,更是如此。
裴姒梵所做的早餐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恐怖的模样,至少,黑炭型的煎鸡蛋或者做得跟铁板烧一个样的嫩牛肉我并没有看见,相反的,如果单从精致程度上来看,裴姒梵所做的东西甚至远远超过婧婧的水平。
不过,好看不一定好吃,对于吃的东西来说,最关键的并不是卖相,而是味道,做得再漂亮再华丽的蛋糕如果不好吃的话除了那些纯粹是买去撑场面的人以外还有谁会光临?
在那些看起来华丽得令我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的精致早点面前,说真的,当时那么看着的我甚至觉得有些不忍下手,当然,对于味道的恐惧也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毕竟,我可不敢奢望随便来一个女孩都可以像是婧婧那般高超得让人望尘莫及的绝世厨艺。
但是,在我终于敌不过腹中饥饿——其实是敌不过裴姒梵那双扑闪扑闪看着我眨啊眨的纯真双眼——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按捺住不断涌起的破坏那精致的罪恶感,张开了我的血盆大口,将那华丽的早点轻轻地啃下一下口。
然后,是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我的眼睁得巨大,看着裴姒梵笑意盈盈的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啊!!!
这真的是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千金小姐就算有人说她是某国公主我也绝对会相信的翘家千金所做的吗?!真是太不可思议!太让人无法置信了!!
就算是早已经被婧婧养得刁钻无比的我的口腹在如此美味的面前竟然连一丝抵抗力都没有,用婧婧酸溜溜的话来说,就是我竟然只为了那一点点的小点心就被收服了,对于裴姒梵住下一事,是再无半丝怨怼。
虽然多了一个同样不会生产而且身上的钱也基本花光了的裴姒梵,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就要多了一份开支,但是继承了足够平淡地过完一生的遗产的我却被裴姒梵那丝毫不亚于婧婧甚至更隐隐尤有胜之的厨艺所倾倒了。
虽然我知道这么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必将带来麻烦,但是在那绝对的诱惑和楚楚可怜的女孩泪眼之前,我终于选择了屈服,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过,那危险竟然是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事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因为永哥那异乎寻常跟狗一样灵敏的鼻子!这一刻我不得不无比地痛恨起永哥那天赋异秉的“闻香识美人”神功,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因为一道菜而把自己给陷入了“危险”境地!
打死我都不敢说出实情,因为如果我照实说出这道菜的实际操作者其实是裴姒梵大小姐的话,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肯定会疑惑裴姒梵为什么要代替婧婧为我做便当了?她又为什么要为我这般尽心了?
说实在话,这同样是我心底的疑惑。虽然我感激她的“仗义出手”而使得我今天中午的午餐不至于又没了着落,但是心中的疑惑却只有更加的浓重深凝。
若说她看上了我那真是打死我也不信,而且人家不是说了嘛,她是来找她未婚夫的···既然能如此情深意重,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移情别恋看上我这么一个才色两无权财皆空的平凡少年。
我只能顺着她的解释理解,嗯,这是她感恩图报,为了报答我收留她的好心才亲自下厨做这么一顿表示感激,至于其他的一飘就要多暧昧也多暧昧的联想我是直接无视掉,免得浪费心情。
“呃,你不是在夸婧婧嘛?难道你不是认为这是婧婧做的?那你干吗突然夸婧婧啊?”看着“野火”有越烧越盛的感觉,特别是听到是第二位绝世佳人的出现,面包和陈董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凭借其野兽般的直觉灵感而“猜测”出事实的“真相”!
“难道是姒梵小姐?!”面包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通红,而稍微好一点的陈董却也不停地捏着手腕,斜着眼睛看着我,很显然,如果我敢答个“是”,那么今天早上的课我就不用上了。
说“事实”不管他们信不信我都是个死,还是给他们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们更容易接受,这么明显的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哪个?我是正常人,没有学另类的爱好,所以我很明智地开始摇头,同时露出绝对标准的林氏苦笑,一边无奈地说道:“拜托,这怎么可能?”
那种无奈的神情,那种恰到好处的“好笑”的眼神,那种惊诧的不可思议的无奈叹息,一切的一切,都显示面包和陈董他们所作的猜测是多么的无知而冲动,再加上我那种淡然而恰如其分的鄙视目光,套句俗话,那杀伤力真是要多强有多强!
面包和陈董几乎在话一出口的时候便感到了后悔,且不说裴姒梵在他们心中虽然是完美的女神,但是他们两个潜意识里同样不认为一个这么气质高贵来历不凡的千金小姐会做得一手好菜,更不用说是为了我这个不用看也知道是平凡人的平凡人了。
再加上我那种不是否认反而是故作无奈却恰到好处的反问神情更是让他们深深地感觉到愧疚,自己怎么会白痴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一点常识性推理都不可能的判断来呢?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被我给完全骗倒。虽然我刚刚的表演绝对是已经达到了奥斯卡影帝级别甚至连我自己都差点以为自己所说的便是事实了,但是很可惜,所谓班门弄斧大概指的就是我现在的这种情况了。
当我悄悄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我这才惊觉,永哥看着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线天”,小得我几乎都已经看不见了,而他的嘴上正挂着的,赫然正是那曾经让高三(一)班无数茵茵学子闻风丧胆见之色变轻者中风呆傻重者吐血自杀的恶魔微笑!
OH!MYGOD!我怎么这么笨!我竟然忘了,我现在这般高超的演技几乎全部是这几年来从永哥的身上所搬来的,就连刚才那个恰到好处秒至顶峰的无奈眼神及自嘲微笑,都是完全照抄永哥的标准范例。
试问,身为原创者及第一使用者的永哥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最擅长的成名绝技呢?!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来,看着永哥的眼神中满是无奈(我是真的无奈啊,如果真的被人知道裴姒梵住进我家恐怕不用一天我那个可怜的小屋就得被人给踩爆了),诚恳得让人无法怀疑,我故意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永哥啊,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这不是婧婧做的呢?你一开始不也认为这是婧婧所做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判断?”
实际上,这也的确是我心中的疑惑,我记得一开始永哥还大赞婧婧好厉害之类的东西,怎么会突然间就改了口更是直接指出我中午盒饭的作者不是婧婧而是另有其人呢?
难不成是释迦牟尼突然降世还是上帝耶稣看我不顺眼突然附身在永哥身上告诉了他这一事实呢?仔细想想,最近我并没有去过寺庙更没有机会骂骂和尚顶多就是路过家里附近那家小教堂的时候看见那位新来的修女比较靓眼多看了几眼而已,上帝老头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要跟我计较吧?
“哼!你小子还想跟我装呢?”永哥一副“你小子几根葱老子我早就识穿了”的鄙视神情,一副专家姿态地说道,“婧婧的手艺一向是以清新简单平常小菜为主,平凡中方显手段,这是婧婧一向的风格。”
“厨艺可以精进,但个人风格却很少会改变,虽然她是某人‘御用’的厨师,但是好歹我也蹭着你的关系多少吃过一点,如果这么巨大的分别我还看不出来的话,那我还真是妄称‘食神’(P.S.食神==食的神,也就是说,只负责吃的那种,呃,“食神”)了!”
说着,永哥更一脸鄙视地看着我,眼神中自有一股自豪的傲气逼人,看得我心中发毛,虽然他那食神的称呼并不是第一次听他这般自吹自擂了,但是我头一次无比相信这个称呼的真实性。
但是只要一想起他所说的“一点”我就无比心痛,自从尝过了婧婧的手艺之后,永哥这家伙就变着法子从我这里不停地A走我可怜的午餐,当然,如果不是婧婧“追杀”面包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我相信他早就毫不犹豫地天天杀到我家去蹭饭了。
当是时,我深知不论承认还是否认,等待我的必然是恐怖的极刑加身,只看那已经不断在掰着手指仿佛拳王开打前所做的准备工作的面包还有那一脸阴沉笑容手上还拿着疑似满清十大酷刑中最为惨无人道的刑具的陈董,我干笑几声,心中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决定。
坦白从宽?KUXINE!(韩语:搞笑!)坦白从宽我甚至没有牢底坐穿的机会!就我对这面包陈董这两根草的认识,他们两个必然是直接对我惨无人道的严刑逼供最不济也先把我拳打脚踢屈打成招顺便报报被婧婧恐吓所受到的惊吓,对此他们可是早就期待已久了。
抗拒从严?不行不行,陈董面包两人或者可以勉强糊弄过去,永哥那一脸奸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进入了状况了,想要在已经化身成“饥渴男”的食神永面前隐瞒过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家伙的执著,特别是对美食的执著,已经惨烈到令人发指罄竹难书的恐怖境界,而且他说的那个什么几里香听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物事,再看永哥现在这种痴狂呆傻犹如癫疯的走火入魔模样,我毫不犹豫地相信,裴姒梵所给我准备的这份“简单”的午餐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一闻风云变色再闻社会动荡那个级别的虾米东东。
但是,但是!不过就是一顿普通的午餐而已嘛,至于吗?我就这么被一顿饭逼入了绝境?不是吧?心中苦笑,脑海中却是千年百转,执着起来的永哥绝对是火眼金睛死缠烂打的第一好手,如果我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话,这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亲自动手察看,那时候,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虽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在永哥面前我想要遮掩过去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更何况这家伙对我知根知底,若是我说谎胡扯的话,其他人听不出来,永哥却绝对不会听不出来。
心中念头瞬息百转,表面上我却是没有一丝犹豫,这时候任何的犹豫都不啻于承认了自己心虚正在构思该如何搪塞隐瞒过去嘛?所以几乎是永哥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干笑两声,故作惊讶地道:“啊?这么说来,今天的午餐岂不是应该是极尽华丽?”
一边说着,我一边故作镇静地取出那个精致小巧的饭盒来,在三人炯炯得火热却看得我发毛的诡异目光中打开了手中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