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军走后,颜静手支着下颌,目不稍瞬地看着雷停,温颜笑道:“老鬼,这次怎么会阴沟里翻船的?!以后可不要再乱吹什么国安精英了!”
雷停失笑:“小丫头,我什么时候说我自已是什么狗屁精英了?!想人身攻击也找些专业点的借口好不好?!”
颜静点点头:“嗯,脑子反应还不慢,看来那药的效力已经让你消化的差不多了!”伸手轻拍雷停的肩膀,一脸娇俏、调皮的神情:“很快又可以康复下地,喝酒打架了!”
雷停苦笑摇头:“你见过一天无所事事,只管喝酒打架的‘精英’吗?”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虎影呢?”
颜静笑道:“我刚才就在想,看看你会在第几句的时候提到虎影!”侧头向门口望了一下:“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宝贝儿子了。它瘦了不少,但不是我对它不好哦。”
雷停点头,看着病房门口的武装警员,低声说道:“因为我没和它告别。它这个毛病我始终没有帮它改过来,呵呵,它也是一个犟种!”鼻子微微搐动了一下,欣然说道:“它来了。”
雷停的话刚刚说完,门口黑影闪动,警戒的警员低声惊呼声中,昂首阔步、虎虎生风的虎影迅捷如风地直窜进来,几步跑到床边,后腿一蹬,身子人立而起,两个前爪搭在床边,微张的嘴巴直凑到雷停脸侧。
雷停轻声笑着,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任凭虎影湿漉漉的舌头在脸上舔了又舔。
虎影在雷停脸上舔了几下,短暂地表达了亲昵后,退开两步,四肢踞地仰头看着雷停。
有些战战兢兢、惊魂未定的丁国春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在离虎影老远的地方站住,笑着对雷停说道:“雷,雷公,你还好吧?!看脸色还不错。”
“虎影帮我洗了脸,脸色肯定会好一些。”雷停笑着说道:“谢谢你把虎影带来。”
丁国春不好意思地笑笑:“颜静托我把虎影带过来的。其实,其实也不算我带它来的,在医院门口一下车,它就扯着我直跑到这里。”
颜静讶异地打量着虎影,又抬头看了看雷停:“虎影能找到这里就已经很神奇了,你是怎么知道它来了的?”
雷停搐动了一下鼻子,笑道:“虎影的味道很特别,离很远我就能够闻到。”
颜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趣怪表情,摇头叹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绝配!你和你老婆还真是绝配!”一个嘶哑、带有一种奇怪节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白保德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惊骇、心胆欲裂的剧烈颤抖中,他的双眼绝望地大睁着,嘴巴翕动急欲狂呼。
除了暗哑的“嗯嗯”呜咽,他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
他的嘴巴被塞进一条肮脏的布条,还另有一条毛巾在外面绑紧。
他的手脚都被铁丝绑住,此时已僵直麻木,没有丝毫的痛感了。
他只能用他满布血丝、大睁的双眼和绝望、祈求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令他深心恐惧的人。
那人温和地看着他,温和的、带着些许嘶哑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强啊!难道你以为抛弃了你的老婆就可以独自继续苟活下去吗?!”望着白保德的眼睛,他轻轻摇着头。
温热的泪水从白保德的眼角流出,从他沾满灰尘的面颊滑下。
那人伸出手轻轻拭去白保德脸上的泪水,低笑着说道:“你的眼泪有点晚,这本该是为你老婆丧失生命而流的,现在却是为了祈求自已卑贱生命的苟活。面对自已亲人无情的人,却自始至终对自已的生命抱有强大的热情!真是极大的讽刺!!”
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语声中却带着视人命如草芥的漫不经心,带有笑意的眼神里饱含的噬血意味令白保德近乎崩溃,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哀嚎,下身一热,已是屎尿横流。
“对肮脏世界的肮脏签名。”那人点着头,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白保德全身都僵直起来,那是一柄闪动着锐利寒光的手术刀。
“你将享受到和你老婆一样的濒死体验,并将用你的血喷洒在这充满异味的陵寝中,希望这血的沐浴可以洗去你生命中的卑贱,找到最纯粹的永恒。”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手中的手术刀放到白保德的咽喉上。
那种冰冷、致命的锋芒令白保德颈上的汗毛悚然直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直滑下来。
“祝你永生!”不等白保德有任何异动,那人手中刀已猛然横划而过,白保德只觉颈间一凉,鲜血直喷而出。
在白保德最后的意识中,他极其模糊地看到那人将刀锋上的鲜血抹在自已身上,并将自已的身体用力翻转过来,被绑住的手脚分别被抬起。
“给你一个完美的谢幕造型。”这是白保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造型真酷!”颜静坐在床边,侧头看着蹲伏在地上的虎影,微笑说道。
虎影前肢撑地,后肢蹲坐,长尾盘卷,头昂背直,象一尊庄严威武的雕塑面向窗口,望天向阳。
雷停微笑点头:“这是一条好犬的必备素质。”
颜静扭头看着雷停:“你到底是怎么把虎影训练成现在这样的?”
雷停看了看颜静,抬眼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丁国春,冷然笑道:“这是个秘密。”
“呸。”颜静笑着啐道:“真没劲,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狡猾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