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走进大厅,定睛一看,大喝道:“姓冯的,原来你狗日的藏在这里?我可找到你了。”从腰间飕地拔出一把匕首,怪叫一声,瞪着血红的两眼,朝冯剑猛扑过去。众人大惊失色,庞星、方程明正坐在门口,见他来势凶猛,两人同时冲上前去,一个扫堂腿把他扫倒在地。那年轻人只顾刺杀冯剑,猝不及防,跌了个大跟头,匕首脱手掉在方砖上,发出铮铮脆响,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庞星、方程明把他死死摁在地上,拽胳膊按腿,一根麻绳捆了个结实。风云突变,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不光冯剑等人目瞪口呆,就连和他一同进来的中年人也极为震惊,茫然不知所措。梁水根拍案大怒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敢在南阳岛上公然撒野?这就是共产党的诚心吗?”那年轻人挣红着脸,拚命挣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姓冯的,你杀死我的师父!我找你有六、七年了,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姓冯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冯剑蓦地回想起来,惊谔叫道:“你是齐大耳吧?”齐大耳两眼喷着怒火,昂头骂道:“幸亏你狗日的还认得齐大耳!我活着不能杀你,就是死了,也得到阎王爷哪儿告你!”
那中年人这才醒过神来,喝道:“齐大耳同志,这到底是咋回事?”齐大耳被庞星、方程明两人摁在地上不能动弹,脸色憋得通红,拚命叫道:“冷部长!这个叫冯剑的,就是几年前杀害我师父的凶手!”冷部长正是冷冰石!此时担任中共滕县统战部副部长!冷冰石气得胸脯起伏,怒声喝道:“齐大耳同志!你咋能以个人恩怨误了大事?忘了你这趟来的任务了吗?”齐大耳一愣,顿时满脸愧色,不再言语。冷部长转身问道:“哪位是同司令?”马水法冷冷道:“同司令有事不在岛上,如今是他夫人孙司令当家。”冷部长颇感意外,冲孙倩靓道:“孙司令!这是误会。”孙倩靓冷若冰霜,冷笑道:“这人公然刺杀我的副司令!还说这是误会?冷部长不愧是贵党派来的说客。幸亏这是在南阳岛上,要是出了微山湖,冯副司令这条命还不得丧在他的手上?”冷部长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尴尬万分。
孙倩靓侧目扬眉问道:“冯副司令!这到底是咋回事?”没等冯剑搭腔,齐大耳就迫不急待地吼道:“他在姜家集庄后的土地庙里杀死了我的师父!”话音刚落,大厅里突然轰笑起来。梁水根吃吃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杀个把人吗?俺南阳岛上一窝子土匪,在座的谁没杀过人呀?俺们身上都有几条人命,冯副司令才杀了一个,这能算是啥大事?值得你这样大吵大闹,还要在南阳岛上公然报仇雪恨?早知道共产党杀土匪斗地主,还真没见识过,这一回倒是见识了。”冷部长见如此阵式,就知道这趟差事办砸了。他沉住气道:“孙司令!古语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是和平使者,专来商讨合作事宜的。这位齐同志还是交给我带回去吧,我们党有纪律,自然会处分他的。”冯剑也求情道:“孙司令!当年我误伤了他的师父,心里非常内疚。这人找我报仇,也是事出有因呀!如果再杀了他,这仇就结得更深了,还是把他放了吧!”孙倩靓沉呤了一下,抬头问道:“梁叔!马叔!这人虽说藐视南阳岛,目中无人,公然袭击冯副司令,按理说应该拖出去枪毙!但毕竟事出有因,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冷部长、冯副司令的面子上,就把他放了,你们觉得咋样?”八路军的一一五师在山东沂蒙山区深得民心,如火如荼,正是星火燎原,如日中天,梁水根、马水法怎能不知厉害?见孙倩靓要当好人,也顺水推舟!梁水根大度笑道:“本来两家是来商谈合作事宜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这个独耳的小家伙毕竟年轻,咱也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要是真枪毙了他,外界的朋友还说咱南阳岛没有涵养,心胸不开阔呢!背上个杀害朋友的臭名声,咱忒不值了。”冷部长谢道:“还是各位宽宏大量。”庞星、方程明把齐大耳放开,解开绳索。
齐大耳从地上爬起来,依然短嘴紧闭,牛眼喷射怒火,一眨不眨地瞪着冯剑!冷部长小心翼翼地问道:“孙司令!咱们……”孙倩靓微微笑道:“冷部长!你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气氛下,你觉得咱们还能谈得下去吗?”冷部长会意,拱手道:“孙司令!冯副司令!还有在座各位弟兄,我们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带着恨恨不已的齐大耳出了大厅,到码头上船,消失在茫茫的碧波之中。
庞星等人得知冯剑也杀过人,登时在感情上拉近了距离。潘永鸿客气地问道:“冯副司令!这个独耳的家伙口口声声说你杀死了他的师父,到底是咋回事?”冯剑迷惘道:“说起这事来,我至今稀里糊涂:那天我跟着父亲和二叔到邵盼头家吊丧,路过姜家集土地庙,因雪下得太大,便进去避雪,遇上齐大耳师徒两个也在庙里躲避风雪。在庙里俺们一边烤火,一边听齐大耳的师父讲阎陈庄邵盼头的家事。后来,他讲……讲到了我……我的姐姐!再后来我们就走了。因为我对姐姐的死早就怀疑,怀疑我姐姐不象是邵家所说是得病死的,而是叫他们害死的!从小庙走后不久,我又独自冒雪回去,寻找齐大耳的师父何保信,打听俺姐姐的死因。谁知一进小庙,就见齐大耳的师父睡在地上……睡在地上……睡在地……”
冯剑张大了嘴,突然醒悟过来,喃喃道:“不对头呀!我进去的时候,他师父就睡在地上死了,咋可能是我杀的?”庞星禁不住笑了,反问道:“冯副司令!你这是问谁呀?俺们又不在现场,咋可能知道?”大家都忍俊不禁,莞尔嘻笑。冯剑蹙眉沉思,边比划边自语道:“当时我拿着刀子吓唬他,谁知他脚下一滑,碰在我手中拿的刀子上……不对、不对,我根本就没拿刀子吓唬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就睡在地上,早就死了,咋可能是我杀的?是我误杀死的?二叔说是我误杀死的?他为啥这样说呢?”几年来,这个迷团始终萦绕在冯剑心头,挥之不去。方程营见他神神叨叨,忍不住莞尔一笑,问道:“冯副司令!你这是咋啦?”
冯剑面色凝重,认真道:“你们帮我分析一下,看是不是我杀死了他的师父!”如此这般,把那天小庙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蹙眉道:“而且还有件怪事:我和二叔刚要走时,突然有人说道:”陷害好人,胡说八道;贼喊捉贼,天地不容“!”庞星惊奇道:“你们找到这人了吗?”冯剑摇摇头,茫然道:“我二叔查遍了小庙内外,也没发现一人!”孙倩靓思忖道:“如今回想起来,说这话的那人肯定在那条暗道内。”冯剑奇道:“有谁知道土地庙里有暗道出口呢?邵盼头家既然挖有暗道,是不会叫这么多人知道的!难道是邵盼头从暗道里出来杀死了齐大耳的师父?不对呀!那天邵盼头是孝子,跪在丧屋里哭丧,咋可能分身去土地庙里杀人?自从我和倩靓姐妹俩从暗道中逃出来,土地庙的洞口和邵家堂屋里的洞口就被邵盼头堵死了。”潘永鸿笑道:“把戏叫人家揭穿了,还留这条地道干啥?”狡兔三窟“!邵盼头肯定还有别的地道出入口。”冯剑抬头看了孙倩靓一眼,心道:“看来同司令所说的国宝已被转移到别的地道里去了!那么,这个地道的出入口又能在啥地方呢?”梁水根也点头赞同,道:“按常理是会另有地道出入口的,邵家也是刀刃上过日子的人家!能不懂这个道理吗?”冯剑情绪消沉,叹息道:“我和何保信无冤无仇,却不小心误杀了他!他这个憨徒弟齐大耳是盯上我了。”
马水法断然道:“冯副司令!他师父不是你杀的。”冯剑惊谔地张大嘴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马水法分析道:“那姓何的在你进去之前就被人杀死了,这是确切无疑。”冯剑一头雾水,不解道:“既然不是我杀的,那会是谁杀的呢?”梁水根笑道:“既然杀人,一是有仇,二是图财害命。咱又知不道何保信和谁有仇,还是身上带钱露了白了,遭人暗算,这叫图财害命!依你说齐大耳当时并不在场,他又干啥去了?还有:那个突然说话的人又是谁呢?这个人倒是关健。他要么是杀害何保信的凶手,要么知道谁是杀人凶手!”冯剑道:“土地庙既然是地道入口,那人肯定是知道那条地洞出口的人!”孙倩靓也道:“是呀!八成是邵家的人,就在邵家人中查找。”冯剑恍然大悟,暗忖道:“这么说,那天在土地庙里说话的人和托付周世昕救我的那人,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人为啥救我?这人知道邵盼头家的地道入口。邵盼头家的地道出入口又会叫哪些人知道呢?”百思不解。但他知道杀害何保信的不是自已,搬掉了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头,有股说不出的舒畅。潘永鸿把齐大耳遗留下的匕首递给冯剑,笑道:“这匕首挺好看的,上面镶有七棵铜星!冯副司令留着玩吧。”冯剑接过匕首,怅然若失:“这把匕首本来就是我的。”潘永鸿惊讶道:“这匕首是你的?”冯剑点头道:“是我的!当年就是这把匕首杀死了老何大爷!”大家面面相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自从孙倩靓、冯剑接掌南阳岛帅印,不到一月时间,便办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他们不抢劫民船商贾,不伤害行人客旅,专打日本人的军需船队。这天,潘永鸿又兴冲冲地跑进来,报喜道:“孙司令!冯副司令!刚才接到情报,从济宁来了几船日本人的军火,劫不劫?”孙倩靓兴奋地道:“当然给他劫下!只要是日本人的货船,见一艘劫一艘。”潘永鸿叫道:“好呀!我马上集合人手!”孙倩靓道:“还是叫冯副司令亲自带人去吧!”潘永鸿笑道:“有冯副司令坐阵,肯定马到成功!”冯剑笑道:“这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冯剑、潘永鸿集合队伍,撑着近百只小船,撞破岸边犬牙交错的薄冰,浩浩荡荡地驰入碧波粼粼、一望无际的百里湖区,直插京杭运河而去。
京杭运河傍南四湖西岸从徐州通往济宁,西面是绵延数百里的湖西大堤,东面便是烟波浩淼、碧波荡漾的南四湖区。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湖面上并无大的障碍物,只有那浅滩小岛上萧瑟枯黄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湖面,打在人的脸上,象利刃划过刺骨疼痛。冬日湖水低浅,露出大片大片突兀裸露的土地,上面干枯的莲叶,在猎猎的寒风中发出凄惨的哨声,预示着这里要有一场血腥大战。冯剑、潘永鸿指挥船只顺着河道潜行,隐藏在京杭运河右旁浅滩中的干枯芦苇丛中,静待着时机。刚过晌午,只见彤云密布,天上纷纷扬扬地飘起大团大团的鹅毛大雪。也就在这时,远处响起突突的马达声,响声越来越近。须臾,只见一艘小火轮拖着三艘货船,冒着大雪从北往南疾驰而来。小火轮舱盖上爬着三个裹着厚重棉衣的日本兵,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身上落满了雪花,和小火轮混为一体,白茫茫一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潘永鸿小声提醒道:“冯副司令!小火轮上有挺歪把子机枪!”冯剑也注意到了,他心里没谱,问道:“以前你们是咋干的?”潘永鸿道:“得等小火轮靠近,先打死机枪手!不然的话,机枪一开火,咱这亏就吃大了。”冯剑道:“那就安排人手,先打机枪手!”潘永鸿道:“我带人先凑上去,干掉那火轮上的机枪手,你们再发起总攻。”跳上一艘小船,钻入芦苇丛中。
突然,湖面上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声,只见小火轮驾驶室的玻璃窗上出现了几个窟窿,紧接着,小火轮象失去了方向,歪斜着冲向浅滩。后头的三艘拖船刹车不及,接连撞在小火轮的屁股上,小火轮被撞得差点倾倒。紧接着枪声大作,瓢泼似的子弹往小火轮飞去。小火轮上的鬼子机枪手刚抱起歪把子机枪“突突”两声,就被潘永鸿一枪打中脑袋,死于非命。另两个鬼子刚要抢过机枪,也被他两枪送回了姥姥家。霎时百帆竟发,扑向鬼子拖轮,不到半个小时,便结束了战斗。这一仗打得非常顺利,一共打死二十多个鬼子,已方却无一伤亡,缴获三船货物和大批军火。
潘永鸿指挥喽啰把大船上的货物搬到小船上,然后割下干枯的芦苇堆在鬼子小火轮和拖船上,放了一把火。火借风势,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半边天,倾刻间小火轮和三艘货船便化成了灰烬。冯剑、潘永鸿带领喽啰,驾着小船,唱着渔歌,凯旋而归。潘永鸿见冯剑望着小船上堆积的军火愣愣地出神,顿觉诧异,不禁问道:“冯副司令!打了胜仗,你咋不高兴呀?”冯剑凝神道:“这种盛军火弹药的箱子,我好象在啥地方见过。”潘永鸿问道:“在啥地方见过?”冯剑摇摇头,叹道:“只觉得眼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打了一个大胜仗,南阳岛喜庆有加,扬眉吐气!冯剑私下对孙倩靓说了心中疑惑,孙倩靓问道:“你在啥地方见到的?”冯剑摇摇头,苦笑道:“想不起来了。”两人猜测了半晌,也是莫明其妙。这天,冯剑、孙倩靓和六大金钢正在大厅中议事,探子接连来报:“孙司令!大事不好,济宁、滕县、金乡、鱼台、鲁南、丰、沛两县的大批日伪军一起出动,扬言要一举剿灭南阳岛。”大家听了,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孙倩靓笑道:“鬼子叫咱们惹恼了,大家商议商议,看看怎么迎敌。”马水法咋舌道:“几股敌军一起来进攻南阳岛,还是头一回碰见,南阳岛恐怕要有灭顶之灾了。”庞星愤然道:“老马叔!你咋长鬼子的志气,灭自已的威风?日本人又咋啦?他们头上又没长角。兵来将迎,水来土挡,你当年跟老司令打天下的威风都跑到哪儿去了?”梁水根冷笑道:“俺那时靠得全是大刀片,只要有一腔热血就管!如今日本人有大炮、机关枪,根本不用登岛,离南阳岛几里外的浅滩上架炮,不到半晌,就能把整个南阳岛炸平,想有威风我朝谁使去?再说,几股鬼子一块出动,咱们孤掌难鸣,顾了这头,也顾不得那头呀!分兵迎敌,除了被鬼子各个击破,分头吃掉。”方程营道:“老梁叔说得有理,光靠咱自已的力量不管。”潘永鸿道:“”临渴掘井“!大难来了,才想起来找人家帮忙,恐怕人家不买这个帐。”庞星揶揄道:“没有大难,谁也不会去找他们!”患难才知真情“!”方程明道:“你们别争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叫孙司令拿个主意吧!”一齐望着孙倩靓!
孙倩靓微笑道:“你们说得意思我全听明白了,你们怕共产党不帮咱们解围,不提供支援,对不对呀?”大家齐声道:“到了这时候,只能向共产党请求支援了!前阵子才和人家闹得不愉快,这会用着人家了,就怕人家拿糖,不愿意来。”孙倩靓自信道:“你们想得忒复杂了!汪精卫是谁?是人人痛骂的国贼!日本人是侵略者,是咱中国人恨之入骨的敌人!咱打日伪军,又没打共产党!前阵子他们来人恰谈合作,是给了他们一个闭门羹,但毕竟事出有因,不能全怪咱们。再说,共产党雄心勃勃,要得是天下,咋会小鸡肚肠?以小隙而坏大义呢?咱们只要去请求支援,他们肯定会出手帮忙的!他们难道会叫蒋介石抓住不支持抗日的把柄吗?”大家见她说得有理,连连点头。孙倩靓道:“就是因为津浦铁路靠近沂蒙山区,时常被共产党劫掠破坏,丰金公路又被共产党的湖西游击队炸得千疮百孔,日本人才不得已走京杭运河这条水路运送军需弹药!所以,济宁、滕县、金乡的日伪军,只要共产党出兵袭扰,端他们的老窝!鬼子自顾不暇,还顾得上打咱们吗?我担心的倒是丰、沛、鲁南三县的日伪军。鲁南县的伪县长王国汉最近认下一个儿子,叫王立宝!爷俩狼狈为奸,心狠手辣,不咋好对付。他们和沛县、丰县三股敌人,倒叫我头痛!”冯剑奋然道:“鲁南县的事,就交给我了!”大家一愣,诧异道:“你有啥好办法?”冯剑道:“在丰县城南梁寨集有一帮专吃铁路的帮派,人称”两股会“!王国汉在黄口当”护路队“的队长时,和他们结下了深仇大恨,王国汉甚至把他们的领头老大蒋风起抓住杀了。这会领头的名叫景志刚!”两股会“里很多人我都熟识,我去找他们帮忙,请他们袭击鲁南县王国汉的老巢,叫他后院起火,自顾不暇,王国汉还有心攻打南阳岛吗?”大家赞叹道:“朋友多了就是好!这办法和孙司令的法子一样,不费咱一兵一卒,南阳岛毫发不伤。”孙倩靓道:“咱只对付鱼台、沛县的敌人,还是绰绰有余!”方程营问冯剑道:“你和”两股会“有啥交情?”冯剑苦笑道:“要说交情,也是不打不成交。”庞星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冯剑把来龙去脉叙述一遍。大家见冯剑经历跌宕曲折,受尽磨难,不禁骇然失色,对他肃然起敬,再也不敢小觑了。孙倩靓俏眼含泪,幽幽道:“没想到你为俺姐妹俩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冯剑登船要行,孙倩靓带着六大金钢送到码头,孙倩靓见他上衣领没扣,上前给他扣上棉袄上的扣子,嘱咐道:“一路上小心!快去快回!俺们等你回来。”冯剑心里一热,豪情满怀道:“你擎好吧!把事办妥后,立马就赶回来!”潘永鸿关切道:“冯副司令!你带枪了吗?”冯剑从腰里拔出那把七星匕首,笑道:“带枪干啥?我孤身一人!路上有几处盘查,带枪反而是个祸害!我有这一把匕首护身就管。”说罢跳上船去。孙倩靓喊道:“绕一段路,别从张口炮楼过交通壕,哪儿的人都认得你!”冯剑应道:“知道了!”在大家的注视下,小船碾碎岸边薄冰,往烟波浩淼的湖中摇去,渐渐消失在远方!